攻玉老家寄来的秘制底料,刚一化开香味就溢出来了,新鲜的食材滚入一烫,鲜红翠绿交织,还没开锅,已经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肉看着好奇怪啊,都别动!我先替你们试试毒!” 王鼎鼎一筷子下去,五六块肉捞起来,扔进碗中在葱花芝麻酱里一滚,不用等凉,也等不了,直接送进张大的嘴里。 “呜呜呜呜!” 王鼎鼎嘴角沾着酱,好吃到快要落泪。 “呔!腚腚狗贼!” 苏铮一屁股挤过来,劈筷夺下一只大虾。 “话说你怎么在这,宿舍大妈居然放你进来?” “翻窗户嘛。”王鼎鼎辣得痛饮一口果汁,“一楼卫生间那儿的窗户,没栏杆,我进来的时候两个大哥还拉了我一把。” 苏铮冷哼,“加微信了吧?” 王鼎鼎“昂”了一声。 “你悠着点,”苏铮搅着碗里的蘸料,语气满是不经意,“他们估计把你当成那种随便爬alpha床的小o小b了,这种人离远点。” 王鼎鼎瞄他一眼,习惯性想开怼,可嘴里的鸭肠有点难嚼,好不容易咽下去,只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找到了吗?” 沈鲸落买饮料回来,正对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谢生。 谢生摇摇头。 他翻遍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那管消失的抑制剂。 “是灵异事件吗?”疑惑小谢已经开始思考玄学。 沈鲸落揉揉他脑袋,“别想了,先吃饭。” 王鼎鼎和苏铮这俩货还算有良心,给他们留了两碗肉,沈鲸落招呼一直在忙活的石攻玉,让他先去吃。 “嚯,冬瓜汤!” 苏铮看着小锅里炖到透明的冬瓜和色泽鲜亮的虾仁,咽了咽口水,“生,给我也来一碗吧。” 谢生比出一个“达咩”的手势,“你小便次数正常,不用喝。” 苏铮:“?” 当然是逗他的,冬瓜汤清淡解腻,谢生特意多煮了一点,每人一碗刚刚好。 几个大男生,饭量可见一斑。小桌旁的空盘越堆越多,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谢生和沈鲸落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杯子。 “我有话,想和大家说。” 苏铮喝了两罐啤酒,有点上头,大手一挥,“害,不就是你和狗落的事儿嘛,我们知道,我们举双手赞成!” 王鼎鼎跟着起哄,“双手双脚!” “双手双脚!” 谢生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是omega。” “害,不就omega嘛,我也——” 苏铮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刚刚举起的双脚还悬着空,整个人像只弯曲的八爪鱼。 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王鼎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呐,终于说出来惹!” 王鼎鼎往地上一瘫,脸上是解脱般的神情。 “可憋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呢!” 谢生:“?” 沈鲸落:“?” 石攻玉:“?” 苏铮:“你知道居然不告诉我!” 王鼎鼎给他一jio,“告诉你,我不如拿个大喇叭告诉全世界!” 谢生有点懵,“鼎鼎,你怎么……” 王鼎鼎叹了口气,捏捏谢生软乎乎的脸蛋,“我的崽,记住,下次讲秘密之前,一定要看看附近有没有隐匿的小贼。” 原来那天,王鼎鼎来食堂买饭,远远看到谢生和傅潇也在,于是悄悄潜伏过去,想等谢生不注意时吓他一跳。 结果潜伏着潜伏着,就“被迫”听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 “难啊,进退两难啊,我可真是太难了啊!” 王鼎鼎拍着苏铮的大腿,“这些天给我憋的呀,都快食欲不振了!” 苏铮呵呵一笑,是,食欲不振,也就吃了四盘肉。 …… 既然说了,索性就全说出来。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谢生已经把三人当成了朋友,他们对自己的包容和接纳,也让谢生从心底感到感激。 所以,坦白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秘密,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因为我的病,理论上我不会对大家的生活产生影响,但我毕竟是omega,如果大家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搬……” “说啥呢。” 苏铮打断谢生,不顾沈鲸落危险的眼神,一把揽住谢生的肩膀,还揉了两下。 “你是我兄弟,就算现在成了我兄弟媳妇儿,但依然是我兄弟。老石更不用提了,他心里只有潇潇,别人在他眼里都是单细胞生物,根本没啥性别。” 石攻玉配合地点点头,“但你是一个非常具有智慧的单细胞生物。” 。 沈鲸落微笑着,“好了,苏铮,如果你的胳膊还想要,现在,立刻,撒开你的爪。” - 火锅盛宴一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 趁着气氛和兴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喝了几杯,苏铮和王鼎鼎靠互殴撑着精神收拾狼藉,石攻玉在卫生间里不知道忙什么,沈鲸落则拉着谢生溜到阳台上醒酒。 “感觉怎么样。”沈鲸落想点根烟,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 谢生趴在栏杆上,两颊酡红,双眸微眯。 心里万般感受,到嘴边只有两个字—— “舒坦。” 夜风吹得舒坦,小酒喝得舒坦,心结解得舒坦。 “你想抽烟吗。” 像是能看穿沈鲸落的心思一样,谢生探过身子,摸出沈鲸落口袋里的烟盒。 打火机照亮两人凑在一起的脸,烟丝燃烧,像黑夜中的一颗星,明明灭灭。 谢生把玩着打火机,如果不考虑健康问题,他真的觉得,沈鲸落抽烟的样子实在英俊非常。 “我也想尝尝。”狂野小谢发出叛逆的声音。 沈鲸落吐出一个烟圈,“啧”了一声,“就一口啊。” 滤嘴微微湿润,谢生学着沈鲸落的样子,张嘴轻轻含住,然后,猛吸一口。 沈鲸落:“!” 毫无意外的,谢生被呛得昏天黑地一阵咳嗽,沈鲸落赶紧给他拍背,“一口也不是这么吸的啊,瞧你这架势,我以后都不敢让你吸了。” 谢生咳得眼泪儿都出来了,完全没听见沈鲸落一语双关的涩涩言论。 只是…… 谢生含着泪,咂了咂嘴,咦,这个味道—— “薄荷烟。” 沈鲸落俯身亲亲他湿润的眼尾,“你的味道。” 谢生愣了一下。 他从没闻到过自己的信息素,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用这种方法感知它。 谢生心里百味杂陈,他揪着沈鲸落的衣襟,开始不讲道理,“说,你是不是早就觊觎我了。” 沈鲸落倒是无比诚实,“是,我每天抽烟的时候还做点别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