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再气,也不敢拿季羽如何,顶多嘴里嘀咕几句。季羽的凶悍不要命村里人可是有目共睹的,她也怕季羽拿砍刀砍她。 见老婆子蔫了,那群等着看笑话的忙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可仍有一个不怕死的哥儿嘲笑道:“安四不行这事可不是我们说的,是安家大房说的。要不然,安四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娶你一个不能生的浪货?” 季羽心里头快气炸了,但脸上平静得很,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想嫁我家夫君,可我夫君看不上你,你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在这里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一个还未出门的哥儿,竟开口闭口说什么不行,你知道什么叫行?什么叫不行?难道你跟汉子尝过?” 他相信,若不是暗恋安四,一个未出门的哥儿怎可能怨气这般大?说话这般难听? 果然,他话音一落,那哥儿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脸先是一红,又很快变得煞白。 顿时看笑话的人又转向了这哥儿。 汉子行不行的,由一个未出门的哥儿说出确实不妥,十分不妥。 这哥儿被季羽怼得一时哑口无言,可又有一夫郎阴阳怪气地笑道:“新夫郎,那安四到底行不行啊?” 季羽紧握着拳头,可脸上带着笑:“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行不行是何意,反正我的夫君……” 他故意捶着腰,扫了这些人一圈,一脸娇羞地道:“昨夜,我家床都快塌了……” 说完冷哼一声,端着盆趾高气扬地走了。 见他竟这般不害臊,几个哥儿姑娘啐道:“不要脸!” 季羽并不觉得自己不要脸,他虽然是容易害羞的性子,但惹怒了他,他可是敢拿刀砍人的。 谁敢中伤安四,他就是豁出去也要怼回去。 回了安家,季羽放下盆,又拿起扫把将屋里院里扫了一个遍。 不找些活干,他怕自己要被安家大房的人气死。昨日捣乱婚事不成,便这般编排一个汉子? 那方面行不行可关系到一个汉子的尊严! 等扫到后院他这才发现,安家的后院大得出奇,不仅有马棚,角落里竟还有口井。 一见那井,他顿时懊恼不已,早知道家里有井,他也用不着去河边洗衣裳,听那些难听的话了。 快中午时他正洗着菜,乔婶子带着一个婆子来找安母说话,还带来柳夫郎已吃过饭喝过药精神头不错的消息。 一听柳夫郎一切都好,季羽那颗烦躁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宽慰自己道。 用不着生气。 安家大房之所以传这些污蔑之言,无非就是想打击他们看他们笑话,既然如此,他更不能中计了。 他才开始做饭,乔婶子和那婆子突然出了正房,说要走。 季羽想留人吃饭,可乔婶子笑笑拒绝了:“不了,你叔虎儿凤儿还在家呢!” 而那婆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乔婶子拖走了。 神色间乔婶子似乎对那婆子颇为不满。季羽也未多想这事,等做好饭送去正房,只见安母背对着外面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任他如何温言相劝,也不肯吃饭。 季羽只当她不喜自己,也未多想。 夕阳快落山时,安家兄弟下了山,一人肩上扛头肥硕的鹿,一人手里拎满了野鸡野兔,满载而归。 走到村子中间时,遇上了乔婶子家的小小汉子虎儿。 安家兄弟都喜欢虎儿,安五腾出手,递给他一只斑鸠:“给你的。” 虎儿高兴地接过,把玩了片刻,又抬头不解地问道:“安四哥,什么是不行啊?” 安家兄弟皆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不行?” 虎儿挠着头道:“就是村里的那些婶子们在河边洗衣裳时,问新夫郎,四哥你是不是不行……” 安家兄弟顿时脸一沉,安五拳头紧握,怒声问道:“哪个说的?我找他去!” 见他们生气了,虎儿又连忙道:“四哥五哥,你们莫要生气,新夫郎已经骂过他们了。” 安五这才收了收怒火,问道:“新夫郎怎么骂的?” 虎儿仔细地将早上在河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们几个在河边摸螺蛳呢!就听……” 等终于说完,他又问道:“安四哥,你和新夫郎在床上打架吗?为何将床都快弄榻了?” 安五心口一紧,连忙看向他四哥,就怕他四哥生气。 安四心中虽不痛快,可一听羽哥儿竟这般怼村民维护他,又觉心口一阵暖意涌过。他微微扬了扬唇,摸着虎儿的头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加快脚步朝家走去。 见四哥竟然笑了,安五心中越发难过,只当他四哥强颜欢笑,轻叹一口气,掏出几个野鸡蛋送给虎儿:“做得对,往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们。” 待虎儿回了家,安五又追上安四,小心翼翼地道:“四哥……” 安四摇了摇头:“不过些流言恶语,无须在意。” 过了乔家便是安家,就见院门口站着位红衫佳人。 那佳人身段高挑、面目俊美,正望眼欲穿地看着他们走来的方向。 羽哥儿!安四心头一暖,快步走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安家那些事 “你们回来了?”一见安家兄弟,季羽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回来了。”对着季羽,安四完全不是之前对待外人的态度,不止脸不冷了,眼中也带上了笑。 季羽看着他肩上的鹿,惊喜地道:“你们打了头鹿?” 安四点了点头:“今日运气不错。” 安五接话道:“四哥厉害着呢!未伤这鹿一分一毫。活着的鹿才能卖上好价钱。” 季羽仰头看着安四,眼中的亮光越发璀璨了:“四……你好厉害啊!” 他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安四,在河边洗衣裳时他一口一个“夫君”叫得亲亲热热,可面对面站在安四跟前,他反而叫不出口。 好在安四并不在意,笑了笑,伸手拉着他:“走,回家。” 进了院,季羽打水拧帕子倒茶,忙忙碌碌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母亲已经吃过饭喝过药擦过澡了,你们先去见见母亲,然后开饭……” 安五想着方才虎儿说的,嫂夫郎在河边对那些妇人夫郎说的话,飞快地瞟了他四哥一眼。 见四哥脸上带着笑,目光温柔地看着新夫郎,他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大房简直太过分! 好在新夫郎是个霸气通情达理的。 出了灶房,两兄弟沉默着去了正房东屋。 见他们兄弟俩平安回来,安母松了一口气,问了几句话后又对安四摆了摆手:“有小五陪我说话即可,你去陪新夫郎。” 安四一走,安母顿时咬牙切齿地道:“五儿,今日河边的事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