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娶亲? “云哥儿。”季羽心里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嫁人了? “那家人如何?” 云哥儿拼命摇头:“比……比我……大十几岁……先头夫郎……难产死了……” 季羽心头火顿时一冲,云哥儿父母怎么回事? 就算要拿云哥儿换聘礼,也要找家好的啊! “云哥儿,你告诉我,你阿爹收了人家多少聘礼?” 云哥儿绝望地摇头:“五两……” 季羽掏出钱袋,拿出五两银子:“走!” 云哥儿先是愣愣地看着他,等明白过来这是何意,顿时欢喜不已,激动得嘴唇都哆嗦起来:“羽哥儿……” 眼见季羽拿了银子,安母脸色顿时不好了:“羽哥儿,你作甚?” 季羽压着心头的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母亲,我很快回来,我找云哥儿父母说说退婚的事,办好了立马就回来。” 安母掀开帘子,怒斥道:“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他们都已经订婚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管这么多作甚?” 云哥儿苍白着脸,连忙摆手摇头道:“我还没有订婚,我还没有订婚……” 安母这般呵斥季羽,安家兄弟和柳夫郎立马就不愿意了。 安四脸一沉:“母亲,羽哥儿是不愿看云哥儿受苦。” 安五气得只想咆哮:“母亲,您就好好闭目养神,这事不要管。” 又跳下马:“嫂夫郎,银子给我,我去处理这事。” 云哥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安五,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惊喜。 安五哥愿意帮他? 季羽才将钱袋递过去,安五还未拿上,安母就大声怒斥道:“你一个未婚的汉子去做什么?给我回来。” 别到时候被这乡下一家子缠上。 柳夫郎下了马车:“这事我去吧!” 安母冷笑一声,不好听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充什么好……” “母亲!”安四安五同时出声,兄弟俩脸色皆十分难看。 昨夜若不是羽哥儿,母亲还不知被污蔑成什么样了呢? 为何总这样不识好?翻脸就不认人? 安四冷声道:“母亲,这银子可是羽哥儿自己挣的。” 安母本来就火大。昨夜被污蔑,她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今早家中又丢了财物,如今羽哥儿不经她同意,出手便是五两银子去帮人。 谁知道昨夜看她笑话的有没有这小哥儿的家人?谁知道偷小五银子的是不是这小哥儿家人? 她家平白无故地丢脸丢银子,如今还要送银子出去? 还有她这两个儿子,竟然还呵斥她? 安母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恼怒,就要发火,可见她大儿子脸色阴沉,顿时想起她大儿子曾经说过分家的话,只得将嘴里难听的话咽了下去。 见他们吵了起来,云哥儿吓得都不敢哭了,想说什么,又不敢。 他到底年纪小,不懂如何处理这种事,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才让安家母子吵起来,才会害得羽哥儿被安母骂。 眼泪汪汪地看了安五一眼,拔腿就跑了。 他走了,安家母子就不会吵架了吧? 安婶子就不会再责怪羽哥儿了吧? “云哥儿。”季羽柳夫郎还要追,安五一把接过银子:“嫂夫郎,我去。” 见小五要去,安母急得大喊道:“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 第五十五章 又起龌鹾 安母气得心口痛。 个蠢小子,这样跑过去,会被那家人缠上的啊!到时死皮赖脸要嫁进他们安家可如何是好? 可即使她这般威胁,安五还是追了上去。 片刻后安五又回来了:“母亲、四哥嫂夫郎,我把银子给乔婶子了,让她去处理此事。” 季羽松了一口气:“小五,谢谢。” 乔婶子比他们更合适去处理此事。 安四点了点头,拍着安五的肩膀道:“做得好!” 安母也松了一口气,没去那小哥儿家就好。 处理完云哥儿的事,自然要继续赶路,可安母脸色仍然难看。 她仍是气的,气羽哥儿多管闲事,气小五不听她的话自找麻烦,气承嗣心里只有夫郎没她这个娘。 季羽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安母就是窝里横,昨夜被那般污蔑,为何不见厉害?为何不去呵斥反驳张田? 在外人面前就知道哭哭哭装晕倒,在他面前就知道耍横。 安母脸色不好,柳夫郎心情自然糟糕,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安五善解人意,进了车厢换出季羽柳夫郎。 他在车厢陪母亲,安四带着季羽柳夫郎坐在前面。 一家人一路沉默地朝县城奔去。 见羽哥儿小脸蹦得紧紧的,一脸的不高兴,安四还以为他在为安母发脾气之事难受,连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季羽心里确实难受,却不是因为安母,而是因为云哥儿。 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任由家人摆布,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找个大十几岁的鳏夫,这都什么事啊? 等感觉手指被握得生痛,季羽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四哥。 等对上四哥心疼的目光,季羽连忙扬唇一笑。 四哥,无事。 真的无事。 安母虽讨厌,可安家兄弟真不错。 在古代,像安家兄弟敢这般维护他,已是十分难得地了。 若是在官宦人家,安家兄弟这般忤逆母亲,只怕要定上个不孝的罪名,他这个夫郎只怕要被休了。 他反正不在意安母,随她如何。 只要能帮上云哥儿,被训斥几句又如何? 见他们夫夫甜蜜相对,柳夫郎那颗难受的心顿时好了。 只要承嗣对羽哥儿好就行。 看方才安家兄弟那般维护羽哥儿便知,羽哥儿以后必定不会太委屈。 还未到城郊,天突然下起了雨。 虽不大,但秋雨夹着秋风,冷得要命。季羽连忙催柳夫郎进车厢,安五爬了出来要和他换:“嫂夫郎,下雨了,你陪着柳夫郎坐里面吧!” 季羽实在不想和安母待一个车厢,可又怕柳夫郎淋雨生病,又怕柳夫郎不自在,只得进了车厢。 也不知安五如何劝的安母,等他们进了车厢,这人竟然不甩脸色了,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回避他们母子。 她这样,季羽感觉挺好。 谁也不搭理谁最好。 马车静静地走着,穿过流民聚集地时,只见空地上突然多出许多的窝棚。 窝棚虽小,却能遮风挡雨,流民们挤在窝棚里,露出无数双眼睛打量着他们这些路过的行人。 季羽一时又忘了云哥儿的事,盯着窝棚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