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掐脖子时,季羽这才出手拦着她。 “母亲,来日方长,每日一骂。” 安母眼中的盛怒这才转淡了些,对着辛氏啐了一口,还要骂几句,外面安五喊道:“母亲,走了。” 安母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出了卧房。 明日再来骂! 可一见安四手里捧着几个用黑布蒙着之物,她顿时一愣:“这是何物?” 安四脸色凝重:“父亲和祖父母的灵位。” 安母顿时大喜,夫君的灵位如今真的归他们了? 喜过之后,又哭道:“贱人好狠心,这三年来连祭拜都不让……” 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夫君归他们了…… 哭了一会儿,又见安五也捧着一个黑布蒙着之物,又是一愣:“这又是何人的?” 安五有些不敢看他母亲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是冷氏……” 安母顿时暴跳如雷:“这贱人的灵位与我们何关?” 族长怒斥道:“她是怀恩的妾室,还是为怀恩诞下过子嗣之妾,为何不能享受后代的香火?” “这三年,辛氏可是一直供奉着,并无怠慢半分。” 安母气得心肝肺火烧火燎地痛,可她不敢反驳族长,只捂着胸口,眼睛一翻装晕倒。 晕倒了就不用面对这些糟心事了。 四哥小五手上皆捧着灵位,腾不出手,季羽暗叹一口气,只得上前扶着安母。 这事闹得…… 虽然他极度讨厌安母,可若是换了他,遇上这些事,他也心不甘。 季羽扶着安母回了马车上,安家兄弟还要雪上加霜,将灵位放安母身边。 气得安母,在回去的路上差点没将冷如意的灵位折成两截。 贱人,生前怂恿夫君虐待她,如今死了还不放过她…… 季羽靠在安四胸膛上,小声问道:“四哥,族长怎么说?” 安四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勒着马缰绳,策马前行:“为了我们兄弟科举,辛氏暂时不能死,让我们兄弟接回家照顾。” 季羽心头火一冲:“让我们接回家照顾?”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就不能请个人,在老宅养着吗?” 为何要带到他家? 安四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族长带人将老宅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未找到,连房契地契都不见了。” 季羽一愣:“被流民抢走了?” 安四摇头道:“流民只抢走一些粮食衣衫……族长问了之前侍候大房的婆子,说是值钱的东西早就典卖了,连老宅也卖了。大房原本是想着,等新知县来了,她花银子打点一下,销了案子,再去找辛无忌。未曾想,流民竟也来了城东……” “至于卖老宅的银子,说是被心腹谭氏卷了跑了,那心谭氏跑之前还放了把火。辛氏去抢救财物时,这才被烧伤。” 季羽那颗愤盛怒的心这才好受了些。 安母没骂错,果然是天道好轮回,报应。 爽快了片刻,他又烦恼地问道:“四哥,我们真要接回家照顾?” 与仇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如何能忍? 安四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若是我们兄弟还想考科举,就只能这样了。” 又安慰他道:“羽哥儿,莫要担心,不会让你照顾的。这种事,让母亲安排。” 让安母安排?季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让安母安排,以安母刻薄小心眼的性子,辛氏只怕会生不如死。 想想……都期待! 待回了平安巷,才进巷口,便见有身穿甲胄的淮山军士兵持刀守卫,季羽顿时一愣。 这是怎么啦?明明他们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当兵的? 安母更是怕得厉害,这又是发生何事了? 可安家兄弟丝毫不惧,安四紧握着季羽的手笑道:“羽哥儿,你猜,淮山军是何人领兵?” 季羽连忙回答道:“不会是蒋校尉吧?” 安四笑着点头道:“正是他。” 季羽顿时大松一口气,既是蒋校尉,那必定无事。 安四策马赶回安家,只见大门外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将那些看热闹的平安巷居民挡在外头。 一见他们夫夫回来,门口突然跑出来个小子:“安少爷,安夫郎,你们可回来了。” “小六!”季羽欢喜不已,这是蒋校尉找到他们家了? 安四跳下马,又将季羽抱了下来。夫夫俩才过门洞,便见一身着甲胄英姿勃发的年轻军官迎了上来。 “子砚,嫂夫郎!” “蒋校尉!”安四季羽连忙行礼:“你们怎么来了?” 第一百章 夸出花来 安五扶着安母跟在后头,见了蒋校尉,连忙行礼。 “蒋校尉!” “小五!” 才打完招呼,又跑来一人:“羽哥儿!” 季羽心下大喜:“庄姑娘?” 许久的不见的庄姑娘扑了过来,一把抱着他,亲热、地道:“羽哥儿,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写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多亏了你的信,不然我都无聊死了……” 安母目瞪口呆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庄姑娘和季羽。 心中诧异不已。 他们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几人欣喜不已,凑在一起亲热、地说着话,直到安母清了清嗓子,季羽先回过神来,连忙招呼道:“莫站在外头了,快去屋里坐。” 蒋校尉笑道:“嫂夫郎,魏大人也来了。” 季羽一愣,魏知县也来了? 一听新知县来家里了,安母被冷落在一旁的心情顿时阴转晴。 新知县刚上任,就来她安家了? 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啊! 几人进了主院,果然见一着青色官服的高瘦男人正背手踱步。 正是许久不见的魏大人。 太师椅上还坐着一长胡子老者,正是庄先生。 安家兄弟季羽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庄先生,见过魏大人。” 庄先生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尔等深明大义、见义勇为、除暴安良,老朽甚为欣慰。” 魏大人笑道:“你兄弟如今可是青城的大英雄啊!” 安母想搭话,可她向来在权贵面前胆小,不敢说,只堆起满脸的笑站在一旁傻笑。 打完招呼,季羽退了下去,去了灶房。 家里来了这么当兵的,主人又不在家,下人们吓得都躲起来了,直到季羽叫他们出来泡茶上点心,知道当兵的是四少爷的朋友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从躲藏处出来,忙碌起来。 茶还未泡好,外头又传来喧哗声:“我找小五,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阻拦?” “我儿子是这家的,为何要拦着我们?” 季羽跑了出去,见柳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