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心里没有他啊! 言言的心里,怎么可以没有他? 言言怎么可以突然就不爱他了? 可他的心里却还有言言啊,言言明明都跟他冥婚了! 为什么不认他? 在许慕言看不见的地方,玉离笙的双眸熬得通红无比,好似下一瞬就要流出眼泪来。 可他仍旧不敢逼许慕言太紧。 沉默且小心翼翼地帮许慕言把头发上,还有身上的水珠擦干。 连瞥都没瞥一眼檀青律让店小二送上来的衣服。 那衣服如此的粗糙,怎么配得上他的言言? 他的言言细皮嫩肉的,如此楚楚可怜,柔弱不堪,那破布磨破了言言的皮肤,怎么办? 玉离笙从怀里,将那套当初缝了一半的墨蓝色衣服取了出来。 在许慕言死后,玉离笙思念他时,就把衣服拿出来,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绣满护身咒。 就盼着有朝一日,许慕言还能回来。 终于,他盼到了这一日,许慕言回来了。 玉离笙说不出来的欢喜,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笑容来。 他不允许许慕言有任何主张,把许慕言当成一个三岁小孩一般,让他伸开手臂,乖乖站在自己面前。 而后,玉离笙殷勤地伺候许慕言穿衣,轻手轻脚地把衣衫穿在了许慕言的身上。 穿戴齐整之后,玉离笙发现,这衣服买大了,当初他是按照许慕言的尺寸买的。 可现如今的许慕言不比从前身形高大,现如今年纪看起来很小,身形也十分消瘦。 穿上这么一身衣裳,显得有些空荡。 玉离笙的眸色不由黯然下来,取过腰带帮许慕言系好之后。他才开口道:“焦焦,你且凑合着穿,待日后本座再给你做一套更合身的。” 许慕言哪里敢有什么意见,整个人就跟提线娃娃似的,玉离笙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穿衣服的过程中,许慕言也注意到了衣服内侧绣的护身咒。 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十分抗拒。 第二反应就是,司马焦焦凭什么? 凭什么司马焦焦什么都没做,就配穿这么一身,由小寡妇亲手所绣的衣裳? 许慕言还没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很。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他许慕言一个人的。 司马焦焦凭什么? 就凭他身娇体弱,被小寡妇折腾了整整一晚? 这不公平! 凭什么小寡妇要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一个根本就不相干的司马焦焦! 许慕言气鼓鼓的,把嘴一抿,脑袋一扭,一声不吭的。 玉离笙便以为他是生气衣衫的尺寸不对,从旁温声细语地安慰道:“没关系,本座日后还会给你做更多衣服的。焦焦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不说还好,一说许慕言就更气了。 凭什么小寡妇对司马焦焦的态度如此好?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过就死了一次而已,小寡妇这是突然转性了? 还是说,小寡妇分明就是见异思迁了,见一个喜欢一个。 看见司马焦焦生得年轻貌美,又极耐折腾,会哭会叫的,比当初那条不哭不叫的死鱼,强太多了。是吧? 小寡妇就是这么想的罢? 许慕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反正就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小寡妇了。 把头一扭,冷哼一声。 玉离笙略显紧张地问:“焦焦,你哪里不舒服么?” 许慕言不吭声,就是不理他。 玉离笙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先帮许慕言把头发束起来。 从前他没帮许慕言束过头发,甚至还屡次抓着许慕言的头发,将人大力地往床上一甩,或者是将人按跪在地。 在与尸同棺的那些日日夜夜里,玉离笙做了许多寻常没做过的事情。 譬如,他开始学习照顾一个人。 包括给尸体擦拭身体,给尸体换衣服,喂饭,甚至是束发。 可死人的头发就好像是一把枯草,无论玉离笙怎么梳理,怎么清洗,那头长发还是渐渐枯黄下去,变得无比的毛燥,失去了油亮的光泽。 玉离笙有些激动,几乎是迫切地将许慕言按坐在了铜镜旁。 然后站在许慕言的身后,拿过白玉梳子,小心翼翼地为许慕言梳头发。 乌黑油亮的长发柔韧得好像海藻一样,玉离笙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还略带湿意的头发。 透过铜镜,满眼温柔地望着许慕言的脸。 许慕言也同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透过铜镜,他看见小寡妇的神情很专注,好像在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低头帮他梳理头发时,那头长发在玉离笙的手里,好像变得无比的珍贵,哪怕弄断一根,都会让小寡妇心痛。 许慕言不知道自己该怀有怎么样一种心情。 因为他从来没有被玉离笙如此小心翼翼地宝贝过,也从未得到过小寡妇的温柔。 更加没被小寡妇梳过头发。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也是许慕言从前流尽了血泪,也换不来的温柔。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离笙才依依不舍地替许慕言把头发束了起来,余光瞥过桌面上的红色发带。 玉离笙问:“这发带是你自己的么?” 许慕言点了点头,实在没敢说,这发带是檀青律送的。 “本座不喜欢这个颜色。” 玉离笙如此道,就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衣袖中抽出一根织金的发带,认真无比地系在许慕言的头发上。 好不好看咱们暂且不提,但这织金的发带,一定比檀青律送的红发带要贵。 许慕言长这么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穿书进来后,衣着打扮也都是昆仑山入门弟子的标配。 撑破天了,就是比寻常弟子多那么一两套弟子服而已。 还从来没系过织金的发带。 这玩意儿应该挺贵的,许慕言心想。 但也挺花里胡哨的,居然还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看来小寡妇的审美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许慕言又想。 “焦焦生得真好看,这眉毛,这眼睛……看谁都笑,可唯独见了本座不笑……” 玉离笙自背后,两手摁着许慕言的肩膀,凑过脸去,温热的呼吸洒满了他的颈窝,还参杂着淡淡的雪松气味。 “焦焦,本座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如此怕本座?” 许慕言:“……” 还好意思过来问他哪里做得不好?! 自打他穿书以来,小寡妇有干过任何一件人事么? 把他打得跟鳖孙似的,扯过头发甩耳光都是轻的,轻的,轻的! 但凡不是个傻子,被人那般虐待过,多少都得有点心理阴影罢? 许慕言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