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完整的剑刃。 “来,你一把,我一把,用来防身,谁敢凑过来,上去就是一剑。” 许慕言如此道,递了把剑刃过去。 长时间的饥饿,让他也没什么力气了。 只能和玉离笙并肩靠在一起,许慕言为了鼓励他坚持下去,便给他讲故事。 讲着讲着,许慕言的声音就沙哑起来了,感觉像是含了一口沙子,生疼生疼的。 嗓子里都快冒火了,渴得要命。 黑暗中,奴隶们的眼睛阴绿阴绿的,看起来好似饿狼一样,随时都要扑上去将人开膛破肚,大快朵颐。 许慕言不敢睡着,一直紧紧抓着剑柄,生怕有人过来偷袭他和玉离笙。 在剑冢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饥饿好像一把火,在所有人肚子里熊熊燃烧。 许慕言一遍遍地安慰玉离笙道:“没关系的,再忍一忍,很快就能出去了。” 只要撑过半个月就好了,半个月之后,就会被放出去的。 只要撑过半个月就好了。 可就在第六天晚上,终于有人忍受不住饥饿,像是饿狼一样将因为饥饿,而瘫软在地的奴隶,咬破血管,开始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血。 血腥味一时间弥漫在了整个剑冢。 之后,越来越多的奴隶爬了过去,在黑暗中,宛如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生生分食了。 许慕言心惊肉跳的,明明自己很害怕,可还是把玉离笙抱在了怀里,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攥紧剑刃,颤声道:“不要看,也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再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 玉离笙单薄的身子,在许慕言怀里瑟瑟发抖,死死咬紧牙齿,一声不吭的。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被饥饿折磨疯的奴隶们,开始自相残杀,专门挑选比较弱的奴隶扑倒,咬破喉咙吸血,又抓过断剑,直接开膛破肚,大口大口吃着血淋淋的肉。 许慕言从来没这么饿过,饿到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手脚都没什么力气。 饿到渐渐产生了错觉。 饿到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他亲眼看见,玉离笙艰难地爬了过去,撕扯下一条皮肉,然后再缓缓爬回来。 靠在他的身旁,用剑刃把血淋淋的肉块,切成一条一条的,自己吃一口,喂许慕言吃一口。 玉离笙虚弱无力地道:“燕燕,你张嘴,快,吃一点……否则,你会撑不住的,燕燕,听话,快吃呀。” 许慕言尚且有几分神智,死死闭着嘴,不肯去吃这血淋淋的肉条。 “燕燕,你快吃啊,如果不吃的话,你会被饿死的,燕燕,你听话,就当是野兔的肉,快吃吧。” 玉离笙断断续续地道,执意要把肉喂到许慕言的嘴里。 一块并不算大的肉,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下去了。 许慕言全程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只觉得饿得一点劲儿都没有,感觉很快就要死掉一样。 一块并不算大的肉,两个人分着吃,吃完以后,比之前还饿了。 无休无止的饥饿,让玉离笙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呆坐在地上,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慕言挣扎着,抬眼看着玉离笙干裂出血的嘴唇。 犹豫了很久,才用剑刃割开手腕,然后贴在了玉离笙的唇边。 许慕言低声道:“喝罢,喝完之后,咱们再躺一会儿……坚持住,一定能出去的,再坚持一下。” 玉离笙抓着许慕言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的血,看着许慕言痛苦的样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也划开自己的手腕,放血给许慕言喝。 “燕燕,你喝我的血,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那么你将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年幼时的玉离笙,亲手割开自己的手腕,送到了一个小奴隶的唇边,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许诺。 许慕言忍不住掀开一丝眼皮,瞥了他一眼,已经隐隐在他身上,看见了小寡妇的身影。 可面前的玉离笙,神色是这么地坚定,许的诺言那么令人动容。 太饿了,又渴又饿,这里一片昏暗,饿到晕厥过去。 也不知道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还会不会被放出去,未知的恐惧,让在场的奴隶们越来越疯狂。 互相攻击,自相残杀,到了最后都不仅仅是为了温饱问题。 而是在极端恐惧之中,发疯癫狂了,对着身边的奴隶痛下杀手。 许慕言和玉离笙两具小小的身躯,挤在一个犄角旮旯里。 一人攥着一柄长剑,警惕地目视着左右。 只要有人敢靠近,就毫不留情地一剑刺过去。 绝境之中的两个人抱团取暖,互相将对方看作最可靠的伙伴。 许慕言强撑着,一遍遍地安抚道:“不怕,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若是能活着出去,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玉离笙颤声道:“离开?我生来就是玉家的人,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天大地大,总归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许慕言如此道,心想,从源头上阻止玉离笙即将经历的一切。 也许未来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了。那么他也算是为玉离笙逆天改命了。 哪怕当个普通人也好,平安度过一生,也好过将来受尽欺辱。 就这样,两个孩子相互抱团取暖,眼睁睁地看着,奴隶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他们的面前。 即便许慕言再不愿意生吃人肉,但为了活命,他也没办法。 只能和玉离笙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着吃,填饱肚子最要紧。 渴了就互相喝对方的血。 玉离笙甚至哭着说:“燕燕,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许慕言怕玉离笙会痛,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吸血,不敢吸太多。 可饶是如此艰难地苟且偷生,还是没等来有人打开剑冢。 尸体渐渐就发烂,发臭,再也不能吃了。 断了食物的两个孩子,又继续面临着无穷无尽的饥饿。 许慕言从来没有这么饿过,只觉得身上一点点力气都没有。 也可能是出于这具身体的缘故吧,这具奴隶的身体太过柔弱,年纪也太小了。 撑这么多天,已经很勉强了。 玉离笙应该也特别饿,肚子咕噜咕噜乱叫,一直死死抱住面前的小奴隶,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后来,又过了很久很久,也许又过了三天,也许是四天。 总之非常之久,许慕言渐渐就快不行了,整个人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而玉离笙也饿得趴在地上,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 “燕燕,我们只怕不能活着出去了,可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