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偏转到了一旁,冷声冷气道:“你的话很多。” “唔,那我不说话了。” 许慕言抱膝坐在地上,周围冷得像个大冰窟窿,稍微待一会儿,寒气就顺着毛发钻进骨头缝里。 以至于他忍不住往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 这么冷的地方,也不知道玉离笙还要被关押多久,寒冬腊月的,那帮畜牲也不怕把人给冻死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裴师兄见徐烟还不出来,终于忍不住也走了进来。 一眼就瞥见抱膝蹲坐在角落里的人,当即眉头一拧,快走几步上前。 伸手将人拉了起来,裴师兄不解道:“你怎么躲这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大过年的,不赶紧下山乐呵乐呵,你躲这守着玉奴做什么?” 顿了顿,他又惊诧地道:“你该不会是想趁左右无人,今夜就要享用玉奴罢?” 裴师兄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句自然都传到了玉离笙的耳朵里,许慕言赶紧解释道:“怎么可能?我才没那么想!” “那你躲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太可怜了,所以……所以……” 为了防止裴师兄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许慕言赶紧将人往外一拉,嘴里嘟囔着:“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玉离笙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背后,一直等人完全消失在地牢的另一端,才渐渐把目光收了回来。 望着少年留下的衣衫发呆。 许久之后,玉离笙才缓慢地凑上前,抓过衣衫披在了身上。 很暖和,还有少年残留的体温。 玉离笙忍不住凑近一闻,还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许慕言一路将人推了出去,才到门口,就被裴师兄戳着脑门训斥。 “好你个徐烟!真是色胆包天!我说上回带你去勾栏院玩女人,你怎么要死要活的,怎么都不肯碰,原来是喜欢男人!” 裴师兄压低声儿骂道:“你也不看看地牢里关的是谁!那可是大师兄的炉鼎!大师兄不松口,谁敢去动?你嫌命太长了?”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可怜而已!” 许慕言揉了揉被戳红的脑门,感觉这个裴师兄对他还挺好的。 平时应该没少跟徐烟一起偷鸡摸狗。 当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许慕言来了主意,将衣袖捋起来,露出此前被玉离笙掐肿的手腕,故作可怜地道:“师兄!好痛啊。” “你这怎么弄的?谁他妈做的?看我不弄死他!” “是一个师兄……”许慕言故作委屈地道,“他看我是新入门的弟子,上来就掐我,我也不敢挣扎。” 裴师兄气恼道:“那你就自认倒霉吧,谁让你看起来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谁见了不想欺负欺负你?” “我受伤了,疼得很啊,怕是不能跟师兄一起下山玩了。” “真是怕了你了,大男人还娇滴滴的,走,我那有伤药,我拿给你。” 如此,许慕言特别顺利地拿到了伤药,接下来就是怎么支开裴师兄了。 也巧了,一瞌睡就有人过来送枕头。 有几个弟子过来找裴师兄去摇骰子,还招呼着,问许慕言去不去。 许慕言摇头拒绝后,几个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等众人一走,许慕言赶紧揣着伤药,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原本他还想抱床被褥过去的,但太招摇了,要是被人发现那就不好了。 等许慕言再度回到地牢时,玉离笙居然已经睡着了。 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紧紧裹着他的外裳。 露在衣衫外面的一双手,布满鲜血,血迹已经干了,结成了厚厚的血痂。 许慕言屏息凝气,轻手轻脚地靠近,然后蹲下身来,刚好手伸进去就能摸到玉离笙的手。 如此,他便跪在地上,努力伸长双臂,小心翼翼地为玉离笙上药。 尽可能地动作轻柔,生怕将玉离笙从睡梦中惊醒。 还扯下衣裳下摆,帮他把十根手指都包扎好。 许慕言借着月光,凝视着玉离笙的面容,忍不住低声道:“佛祖保佑,信徒今年的愿望就是保佑玉离笙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吃苦受罪了。放他自由罢。” 他不敢在此地待太久,生怕会被人发现。 遂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殊不知他才一转身,原本熟睡的玉离笙缓慢地睁开眼睛。 眸色十分复杂地望着许慕言的背影。 许慕言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回去睡了一觉之后,还寻思着,怎么把玉离笙救走。 哪知才一推开房门,就被人喊去大殿了。 说是大师兄传唤他过去问话。 许慕言心惊肉跳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过去时,就见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袍,手执折扇的男人站在殿外。还挺人模狗样的。 而玉离笙此刻,正被两个弟子按跪在地,微微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你就是徐烟?” 大师兄生就一双狐狸眼,面容显得十分阴柔,声音听起来细细的,有些尖锐,抬眸冷眼睥睨着面前的少年。 许慕言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道:“弟子见过大师兄。” “昨夜,是你负责给玉奴送饭?”大师兄冷声问道。 许慕言:“……是的。” “那这件衣裳,也是你的了?”大师兄抬手指了指玉离笙膝盖下,跪着的衣衫,冷声道。 许慕言:“……” 应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承认的话,会不会当场就被杀掉? 那如果不承认的话,玉离笙会不会遭殃? “你说实话,这衣服到底是不是你给他的?还是说……是你不小心遗忘在了地牢中,嗯?” 许慕言攥紧拳头,心道,怕个锤子,反正自己现在只是元神潜回了过去而已。 又不是没死过,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就猛地抬头,许慕言大声道:“是我的衣服,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昨夜,究竟是你强迫了玉奴,还是他不知廉耻,主动勾引了你。” 大师兄展开扇面,徐徐摇了起来,嗤笑道:“我想,应该是玉奴主动勾引的你罢?如此下贱,不知廉耻,连个炉鼎都当不好,来人啊,把玉奴的衣衫剥了,按住他,打他二十棍子,让他长长记性。” “是!” 两个弟子齐声道,上手便要去剥玉离笙的衣衫。 玉离笙并没有挣扎,好像已经认命一般。 甚至都没有出声解释,好似认定昨夜送他衣服的少年,根本不会承认此事。 许慕言见状,赶紧阻拦道:“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