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见愁侧耳听了听从石盘之中传出来的惨叫声,笑了一声,十分友善地朝着西门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判断。 天下有千千万万人,也许有很多很多人也叫见愁。 但是她只有一个,我只有一个。 见愁从不觉得自己应该与人相同。 弯下腰,她站在自己砸出来的那一个巨坑内,将斜斜露出冰面的枝条捡起,摘下枝头一颗小小的青杏放在手里看了看。 尽管似乎在这冰面之下埋了许多年,可她掌心这一颗青杏,颜色鲜艳,呈现出极其亮眼的青翠颜色,只是这杏子太过瘦小,以至于人在看见它的第一眼,便会觉得流口水—— 酸,涩。 “算你有本事,吃下这一颗青杏,便能算你过关了。” 西门绿瞧着见愁,两手环抱在胸前,又桀桀怪笑起来。 这声音,依旧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这青杏在冰面埋的时间应该不短,进入杀红小界之后,神奇的事情更是一件接一件地发生,见愁是真的很难知道这一枚青杏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万一是毒药,万一是什么别的…… 一旦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那可是谁也不敢预料的事情。 “嗷嗷嗷嗷好疼啊!” 石盘里,依旧持续地发出孟西洲的大叫声。 那东北方的少年僧人忍不住劝他道:“孟施主,若是手上已经有伤,恐怕还是不要再勉强了吧。” “啊啊啊痛啊!” 孟西洲其实只是想让断裂的骨头重新长在一起而已,谁想到竟然这么痛,他再次杀猪一样惨叫了起来。 只恨自己本事太小,不能像是正东方那一位前辈一般,随心所欲。 此刻,在杀红小界之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对正东方那一位“前辈”的实力有了猜测。 孟西洲一拳头砸到冰面上,冰面纹丝不动,他自己却哭得像是死了爹娘,而正东方的那一位高手,一下接一下砸到冰面上,竟然半点惨叫声都没有,也不知是根本不痛,还是强行忍着。 不管到底是哪一种,对其余人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 用身体来砸破冰面,并且他们明显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这该有多痛啊? 骨头都断了,还要继续砸,难道就不担心身体都成了粉末吗?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 正东方这一位,拥有近乎恐怖的肉体强度! 娘啊,仔细思考一下,十九洲竟然还有炼体这种习惯? 孟西洲一边叫唤着,一边思考着,强忍着剧痛,哭喊着问道:“我说小师父,没记错的话,你们佛门之中有什么金刚体之类的,那就是最强的炼体方式了吧?你说正东方这一位前辈,该不会是你们宗门之中的方丈啊大师什么的吧?” 这都要变成大师了。 而且…… 不管怎么猜,都不会跟女性的身份挂钩上。 见愁想想,也是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微醺。 西门绿抄手看着她,过了好半晌,见见愁没动静,才催促道:“吃,还是不吃?不吃,死哦~” 死? 动不动就说死。 见愁相信,对方一定有杀了自己的能力。 刚才两个人对撞的那一拳,已经足够让自己了解到对方的实力,所以丝毫不怀疑。 那么,如今的问题便出现了…… 将落在石盘上的注意力收回,见愁重新望向了自己掌心之中的青杏。 不吃,会有什么结果? 吃了,又会怎样? 她终于陷入了沉思,最终思索着看了西门绿一眼,终于将青杏轻轻凑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声音。 酸涩的感觉,几乎立刻从口腔之中蔓延了出来。 见愁眼前,忽然黑沉沉的一片…… 东北方。 少年僧人试着用钵盂去敲击冰面,声音震天响,然而冰面竟然纹丝不动。 他思索了好久,忽然叹了口气:“若这钵盂,能隔着冰面将一碗青杏盛上来多好……” 声音戛然而止。 了空只觉得手里一沉,眼前竟然一下出现了一片翠色! 原本空无一物的钵盂之中,竟然霎时间盛满了瘦小的青杏! 悬浮于少年僧人身前的西门绿顿时“咦”了一声,近乎眼放异彩地看着了空,竟然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啧,原来是个轮回三世有善功的和尚……竟然朝杏林化缘……” 此刻的了空,什么也听不见。 在经历最初的惊讶之后,他一下跳了起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竟然真的实现了!佛祖保佑……” 他念了好几声佛,才平静下来。 端着一钵的青杏,他近乎颤抖着,朝西门绿打了个稽首:“西门施主,如今小僧已经得到了这一钵的青杏。敢问,是吃一颗才能过关,还是吃一钵才能过关?” “……” 西门绿陡然说不出话来。 看不出来,这和尚竟然也是个死变态。 这一关的闯关者到底都怎么了?! 眼见着西门绿不说话,了空有些战战兢兢起来:“既然如此,那小僧还是吃一钵好了。” 说完,他连忙拿起青杏就往嘴里塞。 了空方才说的话,全数通过石盘传入了其他人的耳中。 这会儿,所有人都有些蒙。 正北方。 金算盘钱缺对着那一片坚硬的冰面,冥思苦想,也没找出任何的办法来。 他在身上好一阵掏摸,终于找到了一柄巨大的铁锤,而后就在冰面上走动起来…… 正在这时,和尚了空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一瞬间,钱缺嘴角一抽,简直觉得不敢相信:“佛祖保佑?你得到青杏了?怎么得到的?怎么可能……” 西北方。 “只说了一句话,念了一句佛,就成了?” 从人间孤岛来的秦若虚,也是目瞪口呆。 一个好像一点也不厉害的普通僧人,竟然都能轻而易举地过关,那么…… 自己能用什么办法? 秦若虚思考了起来。 正西方。 西门绿死死地盯着张汤。 张汤的动作却是从容不迫,一手伸进湖水之中,轻轻将垂下的杏树枝条扶了出水,带着水珠,被这冰湖之水浸过的青杏,看上去更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伸手将一颗青杏摘了下来。 张汤将之送入了口中,倒仿佛半点也不担心。 瞳孔剧缩。 西门绿似乎忌惮,又似乎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正南方。 “奶奶的,终于好了!” 骨头被接上的感觉,真是奇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