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算什么? 知识才是力量啊! 破冰怎么能尽靠拳头?他靠的可是脑子! 果肉入口,钱缺正想要说自己过关了,眼前便是一黑。 那一瞬间,他心头一凉! 娘诶,怎么就不检查吃了,中计了! 西北方。 秦若虚浑身无力地趴伏在地面上,手指上全是鲜血,指甲都翻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可怖。 显然,作为一个来自人间孤岛的凡人,杀红小界并未给他任何的好运。 凭什么…… 凭什么! 一个破和尚,随便念一句经,就能得到通关的青杏,可自己为什么不行? 佛祖…… 佛祖啊! 为什么庇佑了你的门下,却不能庇佑庇佑世人? “佛祖保佑……给我一颗青杏吧……” 嘶哑的声音,蔓延在冰面上。 前方,一双脚仿佛凝在冰面上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西门绿嘻嘻笑着,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正西方。 眼前的冰原,消失得一干二净,熟悉的地牢又出现在了张汤的眼前。 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是他已经玩得得心应手的,甚至非常老套和过时的。 看上去,这里就像是自己在大夏时候的牢房、 当然,他是负责审问犯人的那个。 不过,张汤也很清楚,这里只是像而已。 像,却不是。 他掌管着的大牢,他掌管着的刑狱,里面绝对不会空无一人,甚至找不到一名狱卒。任何时候来,都有皂隶跟在身边,好好给牢里那些犯了事儿的人喂刀子和烙铁。 如今,这里人影都找不到一个,所以张汤很冷静。 酷刑。 各种各样奇特的酷刑,乃是张汤喜欢研究的事情。 他慢慢地从牢房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潮湿的地面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依旧是他的习惯。即便是在大牢这样充满了阴暗和绝望的地方,张汤也不希望脏了自己的鞋。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在脏自己的手。 官靴的粉底踏在黑沉沉的地面上。 张汤忽然慢慢停下了脚步,一道殷红的血迹,从远处缓缓淌了过来。 目光,顺着这一道还在流动的血迹,朝着前面移了过去。 张汤看到,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具身体挂在墙上,两根尖利的钩子,挂在那人的肩胛骨,鲜血不断从他的胸膛上落下来。 地面上,躺着一颗安静的心脏。 这是剜心。 “刀笔酷吏……还我命来……” 幽幽的一声叹息,简直让人寒毛都要竖起来。 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穿着染血的白色囚服,脚上拖着长长的镣铐,脖子上戴着枷锁,一步一步朝着这边挣扎了过来。 张汤眼皮一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排排刑具,就在他面前。 缓缓迈步,他重新走了出去,面前是滚烫的油锅,靠边放着一只大铜勺,用以搅拌。 张汤走过去,将铜勺拿起来,看了看,忽然自语一声:“油温够了,若在里面放一根银针,让人去捞,约莫是个好刑罚……” 习惯性地开始思考起了比较新颖的刑罚。 那白衣女子依旧机械而僵硬地,朝着站在油锅边的张汤挪过来。 然而…… 张汤看了她一眼:“与奸夫合谋毒害其夫,二家凶手后红杏出墙,首罪为杀,此罪为淫。按律,死。” 云淡风轻的声音一出,那白衣女子原本森然的模样,骤然一变,竟然变得疯狂起来,怪叫一声,立刻就要朝张汤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张汤随手将面前的油锅一掀! 哗! 整整一锅滚油泼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白衣女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又有滚油加身,霎时间浑身冒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顿时发出,那白衣女子竟然像是熔化在这滚油之中了一样,化作一阵青烟,一下飘散不见了。 地面上,只有滚烫地、混杂着血污的油…… 张汤略一垂眸,便将两手往袖子里一揣,相互地拢着,慢慢踱步,离开了此地。 此地,有无数的刑具; 此地,有无数已死之人,名之曰—— 恶鬼。 然而…… 每当张汤看到一只恶鬼,便要停下来,细数此鬼生前所作之恶,或大或小,或巨或微。 有时,不过仅仅是件非常小的事,也要禁受异常痛苦的折磨。 “咔……” 烧红的烙铁,被他慢慢拿起,烙印在了眼前这一只恶鬼的胸前! 可怕的火光,穿透了恶鬼的身体。 张汤淡淡的面容上,透着一种优雅的狰狞。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刑具,仿佛永无止境。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死人,都是他犯过的杀孽……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人都该死。 即便是做鬼,其中一些也没资格跑到自己面前来寻仇。 所以,张汤—— 阳间杀人,阴间杀鬼!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断响起。 不变的,只有张汤慢慢远去的脚步。 他眉心那一道青莲灵火留下的竖痕,在这个过程之中逐渐变深。 终于,在以五马分尸之刑处决了当初犯上作乱的谢家家主之后,张汤看见眼前出现了九级新的台阶。 一道大门,便在眼前。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稳而淡。 “吱呀。” 大门被他轻轻推开。 雪白的亮光,终于重新进入了他的眼底。 张汤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方才的冰天雪地,口中还有残余的苦涩之味…… 西门绿歪着头,近乎惊异地看着他,仿佛想要推测一下他的本质。 “有杀之因……这果也是杀,也是奇……这一关,你过了。” 张汤虽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并不多问。 之前被一点火光灼出的一片平湖,此刻重新冻结成了冰面,张汤微微点了点头,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前方而去。 石盘上,正西方的这一道红光,终于脱出了原地打转的困境,成为了第一道朝前而去的光。 很快,他便走到了尽头的山壁下,抬眼望去,一只晶莹的玉盏,主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张汤接过,一饮而尽。 背后,西门绿近乎玩味地盯着张汤的背影。 他手指落到自己的下巴上,似乎就要思考什么,然而,他忽然之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道透明的斧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胸膛! 正南方。 说来也怪,孟西洲那鱼竿一甩,吊钩便从高高的地方,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