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阵法的种种认知和感悟。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中途换了人写的情况。 真是奇了怪了。 异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见愁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所以然来,干脆继续翻了下去。 看得出这第二种笔迹的主人,在一开始续上前篇的时候,有些生涩,像是很久没有温书的士子进了考场一样。 不过,随着研习越深,这种生涩的感觉在飞快地褪去。 到了后面,书上所述说的一些阵法体悟和对构造阵法的想法,已经完全超出了见愁的想象,达到了一种令人惊艳的地步。 见愁看得暗自心惊。 若是第一种笔迹的主人没来得及研究完,正好第二种笔迹的主人也跟上研究,那真算得上是“后来居上”了。 她凝神细细阅读,却是越看越上瘾。 “八卦当分先天后天,其中阳爻……恩?” 在读到那一个“爻”字的时候,见愁再次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她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笔迹又变了! “阳爻”乃是八卦之中的一种卦象,是一个完整的词。 在这里,前面一个“阳”字还是之前的字迹,到了“爻”字,竟然又换了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字迹! 再顺着往后一看,先前已经消失的那种“生涩”的感觉,又回来了。 见愁心里真是难以言喻—— “这是纨绔子弟又把书本捡起来了吗?” 可为什么字迹又变了? 这一次,中正的小篆,带着一种盛世的中平之气,深广如海,沉稳似山。 好像…… 好像又把第二种字迹的神韵融了那么一些进去! 这到底什么情况? 饶是以见愁脑瓜之好使,在这个时候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 她看着这一页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于是她直接迅速地翻过一页一页又一页…… 十六页之后,第三字迹的主人已经研究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九宫! 开头的生涩之感同样在极短的篇幅之内消失干净,以更恐怖的进步,碾压了先前的记录者。 其道理之晦涩,连见愁读了,都觉佶屈聱牙。 然后…… 字迹又换了! 见愁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心里却是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冒了出来: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果然又是这样! 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又或者是想要印证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见愁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已经不去看那些极端高深的内容,只关注一点—— 字迹! 七页,字迹换了; 又九页,字迹再换; 十页,十三页,五页…… 待得见愁翻到最后一页,已经是第九种字迹! 正楷小字,端方矜持。 即便字在纸上,也透出一种高屋建瓴的俯瞰气概。 这种字迹,她竟然觉得眼熟,一点也不陌生。 慢慢转过头,见愁看向了摆着梅瓶的窗沿,又看向了那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案。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自己的脚步,重新回到了书案旁,将这一本研究阵法的书,保持着摊开最后一页的状态,放到了那本记录着丹方的右侧。 两书并列摊开,左边书较新,右边书则陈旧太多。 可是…… 那落在书页上的文字,竟是一样的笔迹,相同的神韵! “怎么可能……” 见愁的声音,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像是飘荡在云间。 一本研究八卦阵法的书,竟换了九种字迹来写! 从内容上来看,这九部分的内容,都是一节连着一节的,本该是同一人才能做到,可除了衔接处略有生涩之感外,后者的总结和钻研,往往都要超越前者,出现惊人之语。 一个人,能这样不断超越自己,足足超越八次吗? 更何况,还有截然不同的字迹。 见愁相信,换了一个字迹,便是已经换了一个人来写,可偏偏最让她不理解的地方就在于此—— 每一个新出现的字迹,总会出现一点前者字迹的影子,像是受前面影响。 可…… 若非常年浸染,哪里那么容易受影响?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每一个续写这本书的人,字迹本来就这样。 谜团重重,连抽丝剥茧去分析都难。 见愁看了看眼前这两本书,又回头一看书架上那些还没翻开过的书,干脆直接抱了一堆过来,一本一本翻开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头皮就炸了起来! 有一本算一本! 书架上这些书,不管写的是什么,竟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换字迹的情况! 如果《八卦两仪》中第一次出现的字迹是一,后面出现的依次排为二三四五六,那么其他的几本书中字迹出现的顺序,有一二三,有一三四五,有二四六,可绝不会出现三二一。 每一种字迹出现的顺序都没有被打破。 而且,书再多,字迹也只在这九种之中,没有多出任何一种。 “这到底是一个人变着字迹写的,还是九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一一续上的……” 看着眼前一堆的书,见愁彻底陷入了困惑与茫然。 第255章 意外连连 夜已深沉,整个枉死城已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城门紧闭,外面那高高的吊桥也已经收起。 满是岩浆的护城河,静静流淌。 万里恶土,在城池外,一望没有边界。 天时草一簇又一簇,在寒风里颤抖,一路向着远方延伸。 穿破重重迷雾,高高的鬼门关,狰狞地立在尽头。 守门的鬼差们已经开始交接了,部分结束了自己今天任务的人,便一路回到鬼门关后三十里处的接引司交差。 只是,今天几个鬼差去交差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往常这种时候,司里的鬼吏基本都已经各自回去,周遭会显得一片森然幽暗,此刻却能看见,接引司后堂里还亮着昏黄灯光,似乎有人在内。 “这怎么回事?” 有人交了差后,压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了解情况的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上面:“崔大人跟张汤在里面呢。” 于是,众人了然。 崔珏已经来了接引司许久,前两天听说就要回八方城去秦广王那边复命。眼见着鼎争已经开启,张汤又是今年秦广王第一青睐之人,想必走之前,总有点话要交代吧? 众人收起了好奇,三三两两地离开。 后堂里,灯影闪烁。 崔珏站在堂中,一身蓝袍清朗,眉头却微微锁着。 下首那一把椅子上则坐着张汤,心里虽有些沉重,没太大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