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收! 丈宽伞面金光流溢,瞬间向内收拢! 整把虚魔伞竟好似化作一把利剑,以锋锐的伞尖,击向数丈高的骷髅! “轰隆!” 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仿佛金铁撞击瓷器一般,那威风凛凛的骷髅,竟在被伞尖戳中的瞬间,四散崩碎!紧随其后的潘鹤寻立时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 “竟敢坏我五都之鬼,杀、杀、杀!”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却是沙哑,仿佛在胸腔之中震动,重重叠叠,给人以魔音穿耳之感! 见愁眉头一皱,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眸凝金光! 在击破那骷髅之后,她持伞,速度更快上三分! 眨眼已逼到潘鹤寻身前! 潘鹤寻三颗头颅转过来,一齐朝着见愁咆哮,张开的口中,已弥漫着一片鲜红的血色! 他六只手臂,皮肤黝黑,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鬼爪,扑向见愁! 一直咬在他脑后的大团囊袋般的黑影,更如活物一般,觉出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竟然在潘鹤寻六臂伸出的瞬间,疯狂地蠕动! 轰! 轰! 轰! …… 连成一片的响动! 只一个瞬间,那大团黑影之中,竟然伸出了百条、千条粗壮的黑色手臂! 青红的经脉盘踞在手臂的表面,大掌上有着尖利的黑色指甲,似乎随时能划破人心脏。 这些“怪物”,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在虚空之中狂舞! 何等恐怖的场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无数的手臂,填满了他们目之所及的虚空,带着凶悍邪神的嚣张气焰,携着一股必杀的决心,跟在潘鹤寻那六臂之后,齐齐朝着见愁轰去! “你自掘坟墓,我岂能不送你去死!” 见愁目睹这比地狱更惨怛的一幕,心中竟无丝毫触动,一双清透的眼眸,只窥见了潘鹤寻此刻的虚弱与恐慌! 你要死,我便送你一程! 她手臂一抖,瞬间放开了禁锢的经脉,无尽磅礴的魂力,顿时山呼海啸,磅礴冲出! “轰隆!” 才闭合上的虚魔伞,立刻张开! 这一次,再不是先前的滞涩,也不仅仅只有它本身的一丈! 在无穷魂力的激荡之下,它像是荒原上狂长的野草,疯了一样张开自己的伞面,侵占着广阔的虚空! 大! 大! 大! 只在见愁再次撑开伞面的瞬间,它已覆盖半片虚空! 伞面上金色的符文,全数膨胀。 那些神影,仙影,鬼影,魔影—— 不管是超尘还是狰狞,是庄严还是诡谲,全部吸饱了魂力,如同吹气球一样,阵列在伞前! 满天仙佛在头顶,如云鬼魔绕身周! 场面,雄奇到极点! 高高的火山口,抵近苍穹;血红色的火山熔岩汇聚成湖泊;整个天空,失去了颜色,化作一片虚无。 一面是潘鹤寻,一面是见愁。 一面是填满了半片天幕的黑影,伸出千千万万条粗壮狰狞的手臂;一面是收纳了整个苍穹的黑金大伞,脱手飞出,浮出漫天的金色巨影! 没有停滞,更没有犹豫! 千万手臂如同惊雷爆炸,朝虚魔伞狂轰而去! 漫天金影好似暴风呼啸,有高旷悲悯的梵呗之声缭绕,高山流水之乐长奏,桀桀怪笑伴随其中,呜呜鬼哭乱人心神! 一伞出,似共工怒触不周之山! 天地崩塌! 一时只有无尽乱炸的魂力,充斥整个虚空,无尽的金光如山倾岳倒,以一往无前之势,砸向那不人不鬼之怪! 千万条手臂,甚至潘鹤寻那狰狞的脸,都在这一瞬间,消没了影子! “轰隆隆!” 恐怖的撞击声,充斥整个第二层地狱! 这一刻,天地之间,静默一片! 这一刻,极域内外,再无二声! 七十二城,无数鬼修,心头颤抖! 十大鬼族,百位长老,站立不稳! 八方阎殿,八位阎君,豁然睁开双目,自王座起身,深邃的目光穿透地狱层层阻碍,直达火山岩湖! …… 第二层地狱中部,两群相距甚远的僧人,已默立良久,此刻则带着忌惮或者警惕,抬起头来,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回望—— 巨大的黑影,被彻底击溃,倒砸回了坤五都战车司南之上,消没了影踪。 三头六臂的潘鹤寻整个身体化作了一片血红,白骨长鞭飞向空中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轰然消散…… 金光慢慢地隐去。 虚魔伞还在见愁手中。 只是那宽大的伞面,已消失在一片忽然燃起的火光之中,只剩下一片光秃秃如同扇面的伞骨。 苍蓝底色的衣袍上,红云绣纹依旧。 见愁默立了良久,只向虚无苍穹,回首一望,目中顿时流露出一种难言的高旷…… 抬臂振袖,一挥而去! 宽大的袖袍,在晦暗的虚空里,留下一道绚烂的痕迹。 那凝聚在她身上的无尽色彩,竟随着她这一挥,如一汪染料般脱飞出去,洒在虚无黯淡的天际! 澄澈的苍蓝底色,立刻渲染而出。一朵一朵被烧红的云彩,亦镌刻其上,渐渐铺展开去……从一个角落,覆盖到整个天空! 凌空而立,见愁已一身清风,素淡如初。 振袖间,还天地以颜色! 第288章 坤五都战车 八方城,秦广王殿。 满地的冷寂和空旷,原本只有秦广王一人高高地立于大殿之上,凝视着虚空之中浮现的画面。 倏尔间,七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整个第二层地狱,在那魂珠微小的女子,一挥之下,焕然光彩,仿佛赋予了整个世界魅力。 他们身居高位,当然知道吞天噬地虚魔伞的奇妙与威力。 只是亲眼看见一个魂珠境界的女修用出来,甚至其本身,完全没有被虚魔伞的光彩覆盖,实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枚魂珠。 战斗结束,磅礴的地力阴华失去了控制,四散崩溃。原本被风暴挟裹的珠子,终于清晰地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因为吸饱了周遭的地力阴华,所以魂珠的直径也扩大了许多,便得有寸许。 浑浊的浅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帝王紫,如同飘带一样,勾勒在深白的魂珠上。 就好似,一枚雕饰画彩的珍珠。 唯一的美中不足,只是那一枚竖立在魂珠上的裂缝,也随着魂珠的变大和成长,开裂得更大,像是一条深渊。 都市王江伥立在台阶下,目中有着难言的光彩。 宋帝王拈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悠悠地笑了一声:“没想到啊,数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