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 要紧的,是眼见周遭世界,参悟洞明道理,若能悟出几分玄机来,于将来的修行自然大有益处。 只不过定能刚来,年纪也的确不够,所以反倒去关心发生在此处的争斗了。 定心自然是半点不知道后面到底是谁。 他向着走在最前方的那一名枯瘦老僧看了看,微微一笑:“或许师叔他们知道。” 定能脸上顿时露出悻悻的表情。 只远远一看师叔那一把骨头渣子似的背影,他就什么好奇心也生不出来了,更不敢作死跑去前面问他,回头又受得一顿好戒律! 摸了摸鼻子,定能嘀咕:“我们若是走得慢一些,说不准也能看到了。” 定心叹气:“若是走得慢一些,又不知要落后雪域多少了。” 又是雪域。 定能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反驳两句。 没想到,就在此时,一阵恐怖的深灰色狂风,忽然从他们身边巨大的裂缝上空,肆虐而过! “轰!” 仿佛整个耳边都充满了爆炸的声音! 定能一个没站稳,险些被卷入风中,刮到裂缝里面去! 还好旁边的定心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拽住了他,才险险站稳! “哗啦啦……” 边缘的石头簌簌地坠落下去,连个声响都溅不出来。 定能吓得一头冷汗,惊骇至极地看向前方。 那一阵深灰色的狂风,似龙卷一样,眨眼就消失在了天边,无影无踪! 整个禅宗这一行人,全都愣住了。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你们看清了吗?” “平地里一股妖风……” …… 定能耳边都是声音,傻傻地看着前方,脸上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刚才应该只是一阵狂风刮过,里面没人的吧? 应该只是一晃神,看错了…… “定能师弟,你没事吧?” 定心把他拉住之后,就见他傻站了半天,不由有些担心。 定能却还是很难回过神来,磕磕绊绊道:“我刚才看见,那一阵风里,站着一个女修。” 而且特别像是崖山那一位大名鼎鼎的大师姐。 可是这剩下的半句话,定能不敢说。 因为当初去看左三千小会,乃是他假借师门游历的由头,偷偷跑去的,若被师父们知道,必定又是一顿骂。 时间其实才过去没多久,所以他至今还对那一幕印象深刻: 扶道山人忽然翻出的厚土印,一朝覆灭的剪烛派,袖手旁观的横虚真人,那被鲜血溅上的通天路,一步一步踏天而去的持斧女修,还有那凌于至高之处的一人台…… 旧日的画面,竟忽然跟刚才重叠了起来。 那一日,是那一位崖山大师姐手按在一人台上,于是一道光芒投射而出,让整个十九洲的天空,由昼而夜,化作一片茫茫的星海; 这一日,是那些不知身份的神秘修士,夺走了整片苍穹的光彩,让整个热恼狱,黯然失色…… 是巧合吗? 定能有些迷糊起来。 他知道的东西很少,但却很清楚,三世善人了空师叔,乃是在崖山见愁师姐突破金丹之后,才排上第二重天碑的。 “唔,一定是我看错了……” 十九洲其他修士根本不入轮回,再说了,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定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向定心笑了笑,便没再深想。 倒是最前面那枯瘦的僧人,看着前方那狂风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整个第二层地狱,延续了第一层地狱毫无生机的风格。 并且总有恐怖的热浪,凭空腾起,灼得人心绪烦乱。 那一团狂风用一种恐怖的速度,在荒原上肆虐。 “太快了!受不了了!” “哇,好快!天啊,都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样子了!” “慢一点,慢一点,见愁你慢点……呕……” …… 小姑娘顾玲,属鸟嘴族,天性爱风。 坤五都战车一飞起来,堪比光速,一时让她兴奋得大喊大叫。 另一头的陈廷砚却是险些哭出声来,他自来坐个马车都要晕,是以还在人间孤岛的时候就喜欢骑马,若不得不坐马车,一定要能工巧匠精致,绝不能颠簸。 可这坤五都战车倒好,一飞起来不要命了! 他整个人都险些被吹飞了,一张脸更是被吹得面目扭曲,狂风像个流氓,要将他一身的衣袍都给扒下来! 他两手死死地抱着司南圆台,什么形象都不想要了,就差吐给见愁看了。 “慢点!” “慢点啊!” “真的受不了了……” “这他娘这么牛的坤五都战车,都没个防护阵法的吗?” 见愁此刻也绝对不好过。 太快了! 实在是快得人灵魂都为之震颤! 周遭的景物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一片红云,模模糊糊立刻就拉成了一条长线。从他们身周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天的尽头,越来越近! 直到这个时候,见愁才隐约记起:刚才司马蓝关骤然出现,她慌着驾车奔逃,好像的确少开了什么…… 只是她眼见着陈廷砚这狼狈模样,实在有些心虚,不敢说什么。 当下,连忙在司南圆台上翻找起来。 司南圆台上的字迹都是上古的文字,见愁虽然认识,但因其年代久远,辨认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是以有些慢。 足足看了一圈,她才在陈廷砚被吹飞之前,找最关键的那个位置! 扶风阵法! 鹤腾翅! “找到了!” 见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默念,手上则立刻结印,朝着司南圆台上这角落一拍,同时转动着司南圆台上的司南勺柄。 一时只听得“咔咔”的脆响,继而“啪”地一声,仿佛卡在了什么位置。 那一瞬间—— “嗡!” 一声清鸣! 两道深白的光芒,竟似展开的鹤翅一般,从坤五都战车的两翼腾跃而起! 鹤腾翅! 整架坤五都战车,竟然为之一轻,好似真的化作了一只仙鹤,在这莽原之上,翱翔乘风。 黑白的战车,漂浮在血红的天际,一时奇丽壮美。 恐怖呼啸的风声停止了。 所有的流风,都被这腾起的鹤翅分流,从战车周围过去。 于是,张汤那凛冽狂舞着的衣袍,也终于落了下去。死死抱着司南圆台的陈廷砚,已面白如纸,两股战战,手脚发软。 在风停的这一刻,他险些感动得哭出来:“爷讨厌坐车……” 即便它是坤五都战车! 也不能改变他晕车的残酷现实! 什么车,有多远死多远去吧! 一身贵公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