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较为安全的掌狱司中,加之以阵法的防护,按理说是毫无防备的。 但她的反应…… 实在是太快了。 明明这是一个进入鼎争之前,仅有魂珠境的女修,在之前根本不可能经过很多场战斗,养成了所谓的“气机感应”与“战斗直觉”。 可她就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直接挡住了他的攻击。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司马蓝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沙哑的旖旎,那种遇到超出他预料的猎物的喜悦,慢慢地涌了上来,让他不由开始期待—— 这个女修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她的美人皮,又会给他的灯笼,带来何种效果? 不过,一切都要找到这个女修再说。 之前的十七层,每一层掌狱司所传送的地点,都是固定的,每个人都一样,没道理在进入十八层之后就进行了变化。 见愁一定只是藏了起来。 祭坛前方的远处,乃是古老的莽荒,中间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司马蓝关忖度,见愁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这微小的时间差中遁到前方。 那么…… 只有后面的废墟。 一两人高的干枯天时草,将地面遮盖,也将人的行迹掩埋;更前方就是那一片倾颓的废墟。 最好不过的藏身之地。 司马蓝关唇边挂出一抹兴味的笑容,狰狞的半张脸越显狰狞,清秀的半张脸则越见清秀,只保持着散出的神念,自祭坛上纵身一跃,贴地便向着前方飞去。 “窸窣……” 茂密的草丛中,竟然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司马蓝关的身形,立时一顿。 他御空之时悄无声息,此刻停下也是一片的安静,但目光已经朝着那响动传来的方向投去。 在飞下祭坛之后,那一股陈旧的血腥气,就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新血的味道。 干枯的天时草,是一片灰白的色彩。 但在其中几枚叶片上,竟然留下了几点森白的痕迹。 啧。 受伤了。 司马蓝关顿时笑了出来,一声冷笑:“身负重伤,将死之身,这一身美人皮,赠我又何妨!” 话音落地,那人皮灯笼之上,幽冷光芒,竟猛然炽烈! 一股深蓝的烟气,竟然从灯笼之上冒出,随之凝结成了一张痛苦的美人面,仿佛就要从这包裹着灯笼的人皮上飞出。 可它却依旧被捆缚其上。 只有那幽冷的光芒,被司马蓝关修长的五指一抓,竟然像是拔了层层浩淼的烟气出来,撒星一般,朝着那血迹的方向一投! “沙沙沙!” 光烟似雨落! 可坠到地面上时,竟似爆炸的星流,乱轰而下! 自这血迹往后,呈扇形辐射,足足有三十余丈宽的地面,立时狼藉一片,所有天时草在触碰到这光烟的瞬间,便化作了一片飞灰。 整个地面,立刻变得光裸。 一道身着浅蓝色长袍的身影,终于无处可躲。 “见愁!” 司马蓝关根本不用辨认,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当下一声朗笑,已经毫不犹豫抬手一抽,竟然直接从人皮灯笼之中抽i出了一柄光芒幽冷的浅蓝才长剑! “我这剑,与你乃是相配至极的!” 见愁没有说话。 因为在经过第十七层掌狱司之时遭到司马蓝关的奇袭,六脉分神镜虽为她阻挡了大部分的攻击,但她也受到了影响,身上有了暗伤,所以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但眼角眉梢,却越见冷凝,好似藏着一抹霜雪。 眼见司马蓝关攻来,原本盘腿而坐的她,只面无表情,单手一拍地面,直接拔地而起。 那一刻,竟然也是悄无声息的。 一股隐约的乳白色光芒,从她身周环绕而起,透着一股莹润的感觉。 可司马蓝关岂是平庸之辈? 她退的速度很快,他追的速度也不慢! 一柄幽幽浅蓝的光剑,眨眼已经到了见愁眉心前三寸。 可也就是在那一瞬,面无表情的见愁,竟然朝着他绽开了一抹笑,一抹似乎很善意的微笑…… 好像有哪里不对? 司马蓝关对危机的敏感向来不差,脑海中几乎立刻就闪过了进入第十八层以后的种种—— 分析出见愁的去向,下了祭坛就发现了森白的鲜血,因而发现了见愁的踪迹…… 有那么容易吗? 或者说,这个一路安然无恙活到了十七层甚至极有可能问鼎鼎争的女修,有这么简单吗? 有诈! 这样一个念头,电光石火间就直接从司马蓝关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铮!” 他撤剑回身的速度,比来时更快! 可才刚刚往后退了不到六丈,前面的见愁已经直接指诀一掐! “阵来!” 伴随着这一声轻喝,司马蓝关身后,也就是见愁方才栖身之地,竟然猛地起了一声炸响,石屑纷飞!地面上三五十道暗光猛然腾起! 凛冽的杀气,几乎立刻就从这阵法之中冒了出来。 一个杀阵! 司马蓝关心底一片冰冷,杀意也陡然炽烈,在那阵法启动之前,他竟然硬生生止住了退势,转而毫无征兆地合身朝着前方扑去! 这样生硬扭转方向的本事,几乎看得十八层地狱之外的修士头冒冷汗。 可在这里,迎接司马蓝关的,不是任何惊恐的表情,只是见愁唇边那陡然加深的笑意,还有瞳孔之中更凛然的冰冷! 依旧是一声清冽的呼喝—— “阵来!” 这一次,司马蓝关仅仅往前了三尺! “轰!” 早已埋藏在地底已久的阵盘,终于在见愁又一个指诀之下猛然炸裂,百丈幽蓝的光芒,轰然腾起! 没有杀意,只是困阵,却结结实实,不容拒绝地将避无可避的司马蓝关圈了进去! “砰!” 根本来不及止住去势身体,就这么猛然撞在了阵法的边缘,立时一阵头晕目眩。四面八方,都有无穷的重力涌来,好似一柄重锤砸到他的身上! 连着整个脑袋,都轰然作响! 见愁的身形,就悬停在这一座阵法的边缘,司马蓝关抽光而成的这一把剑,距离她仅有一尺的距离。 但…… 也就是这么一尺了。 她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当下只镇定自若,将原话奉还以一笑:“此地缚之阵,与司马公子你,也是极相配的。” 司马蓝关面色黑沉,一时便是一口森白的鲜血喷出。 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行动更是艰难。周身各处的魂力,都仿佛遇到了多巨大的阻力,运行极为缓慢…… “你——” 地缚之阵罢了。 困于其中的滋味,见愁也曾体会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