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撕开红色的薄皮,撕的汁水都沾满了指尖。 她将剥好的果肉搁在景尘面前的碗上,笑的甜美:“师尊吃。” 旁若无人的殷勤。 君泽默默喝了一杯酒。 景尘还没动,她又用小勺舀着,递到他唇边。 景尘便低头吞下。 小姑娘问:“师尊,甜么?” 那果肉鲜美,入了喉中,甘甜可口,他便道:“甜的。” 小姑娘很高兴,又捡起一颗剥给他吃。 君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九九剥着剥着,觉得身侧实在冷,悄悄抬头一看,便对上君泽冰冷的眼。 好家伙,这么生气! 她在哄一哄和放着不管中反复横跳。 可君泽是哄也哄不好的,那家伙生气就是生气。 那就放着不管吧。 如今在飞舟上,他又不能下去,景尘功力恢复大半,还有瑶棠和许茶,他就算用景尘的性命威胁她,她也不怕。 他暂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等下了飞舟,她再试着让他心软,反正她能屈能伸。 思路清晰,她便忽略了持续不断的冷意,一心一意照顾景尘。 果肉剥了一颗又一颗,全搁进景尘碗里。 一旁瑶棠也被激起了胜负心,什么好的都拿给景尘,一时间景尘面前堆的小山一样。 景尘苦笑道:“够了够了,也拿给许茶和君泽吃些。” 萧九九低声道:“我给师尊剥的……” 这话刚说完,她便听到身后不轻不重的轻笑。 萧九九悄悄看了一眼君泽,正与他漆黑的眼对上。 他带着警告的眼睛微微一眯。 萧九九害怕的往景尘身边靠了靠。 君泽:…… 景尘察觉到她的发抖,便问:“怎么了?” 景尘这关切的一问,萧九九的本能情绪忽然上来了。 她是一个爱着师尊却被某些人强取豪夺的苦命人……如今师尊终于好起来了……苦尽甘来…… 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师尊终于好起来了,那些宵小之徒便再无可乘之机了。” 宵小之徒君泽:…… 景尘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萧九九抬起头,挤出微笑:“为了师尊我都愿意,我只是再也不想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她每一句都意有所指,听的君泽眉毛一挑,问:“师妹,是谁让你担惊受怕?” 萧九九被他问的一抖,往景尘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就是那些趁着师尊伤重,欺压弱小的人。” 她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楚楚可怜。 景尘多少对她有感情,便道:“别怕。” 萧九九乖巧点头,笑:“嗯,师尊已经好起来了,我不怕了。” 君泽举起酒杯,同萧九九道:“那恭喜师妹。” 萧九九亦举起酒杯,同他轻轻一碰,正要喝之际,掌心一空。 原是景尘从她手里取走了酒杯。 “九九醉了,我来替她喝吧。” 萧九九感动的泪光闪闪:“师尊,你真好。” 君泽冷眼瞧她,薄唇一抿,将酒液一饮而尽。 夜色深沉,衬的他那双眼眸愈加凉。 三巡酒过,夜色已深。 众人便四散前去休息。 萧九九坠在景尘身后,低声道:“师尊,我可以在你身边照顾你么?” 小姑娘流露出一副怯怯的,渴望的乖巧模样,叫人无法拒绝。 瑶棠不同意:“师尊,一直都是我照顾你,我还要催动圣灵木为您压制妖力……” 景尘只道:“一夜,不碍事。” 瑶棠还想说什么,便瞧见景尘沉下来的眼睛,只好住了口。 君泽远远靠在船沿,懒懒的望过来。 萧九九避开视线,快速上前扶着景尘:“师尊,我们回去休息吧。” 景尘“嗯”了一声,这备受瞩目的两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萧九九一进门,就反手将门关上,不放心,甚至悄悄印上了防护符。 这下想要打开门,势必会惊动景尘,她假装去给景尘倒水,屋前屋后的看,发现后面的窗户开着,便也关上,加了防护符。 一切都很妥当。 她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其实原剧情中,萧九九早就进入虐恋剧情,被虐的体无完肤了,她因为瑶棠的出现常与景尘争吵,惹他不快,在瑶棠的陷害下,至少已经经历了被他当面训斥、关禁闭、惩罚等一系列虐身虐心了。 而如今风平浪静。 因为她什么都说好,瑶棠出现她不在意,她表现的更爱他,像一个盲目的傻子。 真是有些好笑。 她歇斯底里爱他的时候,他往死里虐她。 她丝毫不在意他了,他以为她爱他爱的痴狂。 带着微微香气的烛火下,景尘轻声道:“瑶棠要是能有你这么乖就好了,近日总是发脾气,闹的我头疼。” 萧九九默了默,低声道:“我就舍不得,我可舍不得师尊受一点儿伤害。” 景尘动容:“还是你好。” 萧九九道:“我就想实时陪在师尊身边,照顾师尊。” 景尘便愈加感动,伸手欲触碰她的脸颊。 萧九九只想着要怎么让他晕倒,房间里还有不少剩的果子,他方才挺喜欢,剥了皮碾了做成果汁给他,他应该会喝。 萧九九起身,避开他的手,指着不远处木桌上搁着的果子,道:“师尊先歇着,我去给你剥几颗果子。” 景尘便道:“好。” 房间本来就不大,那桌子离的不远,也没有遮挡,就放在景尘身后,桌子靠着墙,墙上则是一扇窗。 此刻窗户开着,正往里灌风。 萧九九愣了一下,她记得自己方才关了窗。 她走到木桌前,手肘撑着木质的桌面,仰起头往外看,外面空空如也,没有人。 一轮弯月悬在云海之上,清辉漫漫。 萧九九收回视线,正想把窗户关上,嘴唇上忽而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便摸到了一只手。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熟悉的手。 她吓了一跳。 面前明明没人,怎么会有一只手。 就在这时,她眼前的空气宛若水波一般荡开。 木桌面上忽然显出了男人的身影。 他坐在木桌上,懒懒的靠着窗框,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垂在木桌上。 指尖则把玩着一枚粉色的符篆。 潇洒意气,正是君泽。 她怎么把这个忘了,是隐匿符。 他一定是贴着隐匿符进来的。 萧九九惊恐的看着他,却不敢发出声音。 景尘正在前方不远处看着手心的羊皮册子,倘若他听见动静,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 君泽身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