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在剑势上早已输了半截。 此刻,众人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擂台中央剑影交错的两人,不敢再分神,他们只见那白衣剑修以擂台中心为起始点发起攻势,衣摆如青莲绽开,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徐元明逐渐朝身后的红线退去。 比试时间还未过半,场上悬念就已揭晓。 胜负未分,但乾坤已定。 前排一小师妹忽凑到另一人身边道:“这个封淮,我怎么越看他越像那啥…… “什么?” “我是说我感觉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大师兄的影子。” 闻言其余人也向台上看去。 此时的折风渡敛起了先前的肆意散漫,眉目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强攻之下,盛气逼人。 旁边有人符合:“你这么一说……确实。” 她们又不约而同地联想起来, 既然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那么好看的剑修会不会都是孤寡的? “咚!” 就在这时,钟声敲响。 几个剑修小师妹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元明的一只脚已踏出红线之外。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漂亮!” 以景岚为首的几位弟子忍不住冲到人群前排,为折风渡喝彩。 主持长老捻着长须朝身边的道童挥了下手,道童立即心领神会地在“胜者”下挂上折风渡的名牌。 这场对决正式落下帷幕,折风渡再次走到擂台中央与徐元明互相鞠躬示意,却没有注意到后者在抬眸时眸中闪过的一丝阴霾,他迎着众人热烈的目光匆匆走下擂台,第一时间便抬眸朝夜凡尘所在的位置看去。 折风渡笑了一下,用无声的口型冲对方说: “师兄,我赢了。” 此刻,熙攘的人群开始流动起来,长老也准备从评委席起身,众人的注意力终于不在那擂台之上,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们两人…… 还有背后传来的一阵测测阴风。 一枚暗器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之际正裹挟着疾风朝折风渡袭来。 折风渡眸色微暗,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标很精准,是朝他握剑的右手而来的。 这暗器应该是淬了魔血,在飞行的途中就释放出一股极强的灵力压迫,以他筑基期的修为绝无可能躲过。 几乎就在折风渡解除封印的同时, “铮!”的一声巨响。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折风渡面前,挡在他与那枚暗器之间。 夜凡尘长剑出鞘,凌厉的剑势透着刺骨的寒意让原本喧哗的人群再次肃静了下来。 “咳!咳!” 徐元明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肩半跪在地,肩胛骨几乎被自己射.出去的暗器刺穿,他眸中阴鸷的神色还未消退,又添几分震惊。 他的暗器明明很隐蔽,本该没人注意到…… 为什么…… 就在刚才,夜凡尘那一剑将暗器按照原路径悉数返还,只不过他剑势末端收了一下,所以暗器没砍中徐元明的右手,而是肩膀。 这是他念在同门情份上给对方留的最后情面。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连玉树几乎是懵的,再回过神来时,便与夜凡尘那道夹杂着凛冽寒意的视线对上,后背一阵发凉。 他从前觉得夜凡尘倨傲、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冷,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什么叫做真正的冷。 夜凡尘看着他,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比试结束之后,恶意伤害同门,非法携带这种阴毒的暗器,按门规该如何处置?” 连玉树好胜,自然希望他教导的人能赢过那个“封淮”,但却没料到此人竟会用如此下三滥的阴招,一时间神情错愕,眸中闪过几分不堪与羞愧,不知所措道:“我……并不知此事。” 夜凡尘眉峰微蹙,好看的薄唇抿了起来,他向评审席的方向又迈了一步: “我在问你,该如何处置?” 他音量分明并未拔高,但气势却震得在场所有人无一敢发声。 连玉树从未见过夜凡尘这么生气的样子,人不知觉地往后退了一下,喉头上下滚了滚,“应当……应当开除我三清门弟子的身份,关押至伺刑堂待长老处置,不得……再入我正道教派……寻仙问道。” “铮!” 连玉树只觉面前寒光一闪,夜凡尘收回长剑,目光中的寒意却未消退: “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是要等我来处置他吗?” 连玉树短暂地愣怔了一下,赶忙与身侧的几位长老协商起来,没过多久,便身有身穿玄色制服的伺刑堂特使御剑飞来将徐元明带走。 这场闹剧宛若一首短暂的插曲,人群议论着散开,而折风渡则望着夜凡尘的背影阵阵出神,他微蜷的指尖藏在广袖之下,本准备用来抵御暗器的灵力还没来得及用出。 就在折风渡欲迈步向夜凡尘走去的时候,他的视线被人挡住了。 景岚和其余几个筑基期的弟子将折风渡围住:“封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那个徐元明竟然会做出如此龌蹉之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师兄这么生气……” “不过你刚才那一场赢得真漂亮。” 说到这,他拍了拍折风渡的肩膀,发现后者的视线似乎还在望着远处的评审席。 景岚以为他还在在意刚才的事:“封兄,别管那个连玉树了,想点开心的事,正好今晚我们都比完了,可以一起庆祝一下。” 当即有人提议:“现下正值元宵,城里热闹着呢,听说还有什么集市、灯会,不如咱们下山玩儿?” “哎,这个提议好!现在落枫选拔刚结束,长老肯定也不管咱们。” 景岚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封兄,你怎么说?” “诶,封兄人呢?” 他扭头正想征询对方的意见之际,却发现身前已不见折风渡的人影。 …… 空落落的评审席旁,折风渡叫住了本欲离去的夜凡尘。 他仗着身高的优势将人堵在长桌外侧: “师兄,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我当时甚至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暗器。” 夜凡尘望着对方嘴角的隐隐笑意,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不用谢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气氛沉默下来,但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突然,折风渡又开口道: “师兄刚才是因为我才那么生气的吗?” “师兄……可是在担心我?” 他的目光直白而热烈,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夜凡尘。 夜凡尘愣住了,都忘了要眨眼,刚才台上让人感到胆寒的凌厉气势全然不见了,像是一只猫猫被人逗弄之后愣在原地开始发呆。 在夜凡尘发愣的间隙,折风渡的嘴角浮现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弧度,他告诉自己不能再逗“猫”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