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东本来也属意挂后面,见她这样说,更确定了想法。他搬着椅子,利索地把表挂了上去。 摆正后,他矫健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后离开教室。 姜温枝缓缓转过身,眼神跟着秒针转动了一圈。 早起的鸟儿真的有虫吃! 机会都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她又多了一个回头的理由。 姜温枝默默给自己和李正东点了个赞。 半小时后。 班里同学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大部分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早饭。 傅池屿一向是踩着上课铃来的。 今天也不例外。 一年过去,他褪去了几分青涩,五官线条初显,利落流畅,只眉眼间还携着轻狂不羁。 今早有雾,傅池屿发尾挂着细小的水珠,侧脸清瘦白皙,走路时微阖着眼帘,带了点似醒非醒的懒意。 自从小组分开后,尽管两人是前后桌,可除了收发作业,姜温枝基本上没和他说过话。 可比起那些只能在课间假装路过五班门口的女生,她已经非常非常的幸运了。 知足常乐是传统美德,她得继承并发扬光大。 然而。 姜温枝没想到。 她还能有更好运的事情! 下午放学前,李正东拿了一沓黄色粉色的纸条进了教室。 本以为班主任又要开思想教育课,五班全体一阵哀嚎,大家面带不满地坐在凳子上。 “肃静!这周六下午三点,学校组织大家集体看电影,地址在光芜电影院。” “班长,来!帮我把电影票发下去,座次好像是打乱的,但我们班都在一个区,倒也无所谓,都一样!” 李正东言简意赅说完来意后,班里陷入尖叫狂欢。只要不谈学习,那聊什么都很开心,更何况是看电影了。 教室屋顶岌岌可危。 姜温枝拿到了一张黄色的票,五排七座。 至于电影的名字。 她把票根往眼前凑了凑,确认自己没看错。 【梦想,想梦】 这名儿—— 单刀直入,简单粗暴。 还没看,她就能剧透百分之八十的剧情:主人公坚持不懈、排除万难,最终实现了自己曾遥不可及的梦想。 果然,学校集体观赏的电影千篇一律。 没劲儿。 姜温枝随手把电影票折了两下,往笔袋一扔,正要写试卷时,后方传来了周漾高亢的叫声: “八排2座啊,我去!太靠后了吧,傅哥,你呢?说不定咱俩还坐一起呢!” 某枝没出息地竖起了耳朵。 “五排六座。”傅池屿懒洋洋回他。 五排......六座? 她没听错吧? 没有! 姜温枝睫眸掀了掀,目光飞快浮动着,她一把丢开手边的试卷,从笔袋里小心翼翼地捏出那张电影票。 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 ——五排七座。 她五排七座!傅池屿五排六座! 四十八张打乱的电影票,四十八张啊。 他们俩。 连座~ 这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还能是什么? 姜温枝从眉梢到嘴角都翘起弧度,为自己刚才敷衍潦草的行为道歉后,把电影票虔诚地放在了里侧口袋。 态度恭敬得像对待五百万彩票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nice!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脸上时刻洋溢着喜色,洗澡时嘴里还哼着歌。 那张电影票也被她谨慎地夹在本子里,每天早晚都要拿出来欣赏一番,并以最高的亲吻礼仪来对待,表示尊敬之心。 周五晚上回到家,姜温枝的衣柜被她翻得乱七八糟。 只要是这个季节能穿的衣服,基本上都试了个遍。冷风瑟瑟的秋,她身上还出了层薄汗,可丝毫不觉得累。 平时在学校都是统一的校服,很少有穿自己衣服的时候。 同学们总怨声载道,说自己的青春被丑丑的校服耽误了,每个人穿得都一样,还怎么凸显自己的个性和不同? 这话。 姜温枝极其不赞同! 谁要说校服丑她第一个不同意,甚至愿意以此开展个辩论会,例子不现成的: 你看人家傅池屿就把校服穿得朝气蓬勃,很元气啊!一身蓝白色衬得他身形笔挺修长,满满的少年感。 课间,跑操,小卖部里,复制粘贴的人群中,姜温枝的目光总能快速定位傅池屿。 哪怕只是个背影。 他在人海中央,耀眼得会发光。 选好要穿的衣服已经快十二点了,姜温枝把杂乱的衣柜整理好,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傻笑。 明天见到傅池屿,该怎么打招呼比较自然呢? ——“傅池屿,真巧,你也来看电影吗?”这不是废话吗?整个电影院被风斯一中承包了好吗! ——“傅池屿,是你坐在这里啊!好巧~”不行,依旧是废话。 ——“我们好有缘分啊,傅池屿。”醒醒,你这说的什么虎狼痴话呢。 那等电影结束,又该怎么抓住机会和他聊两句呢? ——“傅池屿,我觉得这个电影还不错哦!你觉得呢?” 轻拍着快烫熟的脸,姜温枝要被自己蠢哭了。 就这电影名儿。 能好看到哪里去? 别让傅池屿觉得你审美低级好不好! ——“傅池屿,能和你坐在一起,什么电影都好看的......” 天高露浓的夜色渐深,苍穹之上浓云密布,不见月光。 抱着甜蜜的期待,姜温枝唇边勾着笑意,慢慢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姜温枝做了个美梦:电影院里,傅池屿看着看着睡着了,然后,靠在了她肩上,哈哈!? 第5章 雷劈 周六。 三点的电影,二十分钟的车程,不到一点姜温枝便背著书包出了门。 下了公交车后,她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些零食,又拿了两瓶水,粉白色的书包塞得鼓鼓的。 到电影院门口的集合点时,空地上只零星来了几个学生。 今天没太阳,阴沉沉的乌云让本就萧瑟的氛围越发寒凉,一地风干了的黄叶被人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姜温枝穿了件娃娃领白衬衫,外面套着个圆领毛衣,下面穿了条浅色牛仔裤。平时扎着的马尾也散开了,偏黄细软的长发刚好垂到腰间。 出发时,她在镜子前站了好久,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从长相到穿着,每个细节都能挑出点毛病,可不管是整容还是回炉重造,时间上来说,都来不及了,只好出门。 风着实有点大。 姜温枝找了个宣传海报立牌,缩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