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比小耗子大不了甭点的蜜獾当回事,干脆当晨跑,围着岛的沙滩练起来。 潮起潮落,早上海岸附近常会留些海星蛤蜊之类的东西。 周和正扒着礁石捉螃蟹呢,听着脚步声从后边过,一愣,“你在干什么呢?” 江璨挺悠闲,笑了下,“锻炼身体。” 周和瞧着江璨绕着整个岛锻炼了两三圈,后边还跟着个四条腿恨不得当八条腿使的蜜獾。 少说也跑了十几公里吧,江璨有些累了,回头看一眼,那小东西正搁后边十多米的地方,也给累趴了。 但哪怕是累趴了,它还是朝着江璨的方向爬。 舌头都吐出来了,小爪子还一动一动的。 就,很顽强。 江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把这坨玩意提溜在手上,真搁这躺着,能给晒死。 他叹了口气,“算了,就给你赐名很顽强,小名小强吧。” 小·平头哥·强的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不服,就差没把劳资跟你拼了刻脑门上。 它倔强地探出脑壳,还试图朝江璨手腕上咬,然后鼻尖挨了一弹,吱哇一声,焉了。 江璨夹着小强回去,喂了点吃的喝的,咬人就弹个脑瓜崩,小家伙竟然慢慢安静下来。 他伸手在蜜獾身上rua了几把,有点毛糙,但总体还挺软乎。 rua着rua着,就感觉它脖子上好像拴着个啥,江璨靠过去仔细看,竟然是个微小的电子眼。 【别的嘉宾跟逃难似的,这哥每天过得真快乐,浴池有了,连小宠物都养起来了。】 【平头哥!哥!你怎么了哥,你支棱起来啊!】 【他这也太快乐了, 【你们去看哈代哈哈哈,他刚刚又去椰子树底下杵着念阿瓦达啃大瓜了,他是不是没看过哈利波特啊,明明都姓哈。】 【隔壁邹月月天天哭,让她回去她又不愿意,周和都要给她搞死了。】 一个一个留言看过来,导演还挺惊喜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看到江璨背后焕发出天使的光辉。 节目效果真的杠杠的,这还是第一期,人气就飙升得这么快,后面再来两期,他这节目肯定要成顶流啊! 导演组是在最后一天发布最终挑战的。 嘹亮的喇叭声响彻整个岛屿,“各位遇到海难的探险家们,很庆幸你们都度过了安全的一周,救援船已经到达海岛的东南方向,第一个到达救援船的探险家将获得救援船长的赞扬和嘉奖。” 野外求生节目的规则是只有第一名才有奖金,但因为没有人退出,显而易见,救援船长的赞言和嘉奖就是十万块钱。 广播播报完第一遍江璨就跳起来了,他抄起旁边还抱着果子啃的小强,拔腿就跑。 风哗哗地吹过,蜜獾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生出地面的藤蔓被一脚踩下去,江璨的速度之快,裴三裴四拽着绳子跟在后边荡,都险些看不到人影。 江璨早就把这个岛屿给走遍了,胜利就在前方,这十万块钱,他势在必得。 可正铆足了劲狂奔呢,奔着奔着,拐弯处就瞧见地上直挺挺地横着个人。 江璨险些没刹住就一脚踩上去,吓得他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卧槽!” 地上那人看见他就捂住脸,但江璨还是能从那瞧着一戳就倒也确实倒了的身形认出来。 是陈则。 这已经不是一周前光鲜亮丽的小明星了。 精心做好的发型被磋磨得乱七八糟,身上的白衬衫糊了泥巴,还沾了一些枯叶,皮肤瞧着脏兮兮的,手背上还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已经不是用狼狈就可以形容的凄惨。 江璨:“你躺这干嘛,没听到广播吗?” 陈则低喝:“你别过来!” 脚步顿了顿,江璨很无语:“不是,我没想过来,问题是你躺路中间,挡着我了。” 他就单纯路过。 完全没想打扰陈则躺这晒太阳的雅兴。 说了声借过,江璨直接从陈则脚边跨过去。 可没走两步,陈则又喊:“你怎么走了?” 声音里带了点不可置信。 江璨:“…” 啊,救命。 也没人告诉他这条路今日不宜走啊。 江璨急着比赛拿奖金,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自己不比赛也别影响别人好吧。” 话才出口,陈则哇地一声就哭了,“你凶我!” 江璨:“……” 他真没想到会这样,但他别的不怕,真挺怕人哭的。 陈则又哭了两嗓子,很羞恼似的抿着嘴,眼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莫名的,这样子就和记忆里某个瞬间的某个人重合起来。 江璨皱着脸,到底蹲下身来,问:“你是歪着脚了吗?” 陈则带着鼻音:“我、我不知道…” 他特别委屈。 听到导演组通知后,陈则原本还是跟哈代一起走的。 可哈代走的很快,没几步就跑起来,陈则看得紧张,也跟着跑。 这种路,哈代是跑惯了的,而陈则除了拍戏,每天最多的运动量就是下楼拿个快递。 紧赶慢赶,过这儿时脚下没留神,直接就给摔这了。 见他摔了,哈代还是老样子,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会带着他那一份,一起得到冠军啥的,完了也不耽搁,很快就走了。 想到这里,陈则就越发觉得耻辱,这个节目是他非要上的,队员也是他选的,然后一点好也没讨着,出去搞不好还被全网嘲。 陈则在想一开始的伤心事,江璨看着看陈则的伤势,却忍不住想到很久以前,他遇到了人鱼小公主。 脑子里一顿电光火石火星撞地球,零散的片段忽地打乱,又慢慢组合成一个近乎寂静美好的夜晚。 那还是七八岁时的事,正是精力多的用不完的年龄。 家里人哄了他就都去睡了,江璨偷偷从房间里出来,翻墙想出去玩。 也不记得是为了玩公园里的流浪猫还是稻草人了,就记得迷迷糊糊的,他不小心翻错了方向。 掉下来就遇着他的小公主了。 裴与墨当时小小一只,穿着白白的裙子,蹲在墙角底下哭。 啊,是墙角吗? 还是海边? 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现在眼前,又渐渐远去,什么奇异的画面又忽地破碎,重新拼接。 十年前的事情,记不清楚很正常,江璨没深想。 反正他当时真的是给吓了好大一跳,头发都炸起来了。 搁谁谁不吓,墙角漆乌扒黑的,裴与墨皮肤比裙子还白,多瘆得慌。 正准备翻回去呢,就瞧见小公主哭得红通通的眼眶。 要是那种熊孩子扯着嗓子哭,鬼哭狼嚎的,江璨或许还不会搭理,偏偏咬着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