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这次推常岸的背,再有几次,常岸浑身上下都快被他摸一遍了。 同样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宋和初这回倒是分神认真感受了一下,常岸的背肌很结实,也许是常年运动的原因,就连肩胛骨都长得很标致。 常岸撑着护栏转过身,两人之间顿时缩短到不超出一掌的距离。 宋和初刚好能清楚看见他衣领下、锁骨上的一颗小痣,红色的,烙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显眼。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直白,常岸拽了拽衣服后下摆,将领口提高。 宋和初这才将视线挪上去,落在他的脸上。 常岸的眉眼长得很有攻击性,眉骨高又压得很靠下,高挺的鼻梁将五官衬得深邃。 宋和初此刻才发现他居然还是个双眼皮,得是这个距离才能看清楚的内双。 “踩到我了。”宋和初说。 他本来没想说这么幼稚的话,毕竟听起来像幼儿园吵架,但是今天的他面对常岸时总是有些尴尬,只能拿斗嘴来掩饰这种怪异的氛围。 “每次挑刺的都是你,”常岸向后撤半步,敛起了方才不经意露出的锋芒,懒散地靠在栏杆上,“是我有瘾还是你有瘾?” 宋和初最看不惯他这幅样子。 常岸是全寝唯一一个知道他性取向的人,也最清楚他宋和初对谁感兴趣都不可能对他感兴趣。 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却还非得说这膈应人的话,像上赶着把踩碎的蟑螂举起来凑到面前恶心人一样。 僵持中有人带着喇叭骑车从楼下穿过,广播回荡在宿舍区内:“及时查看消息,分批准备核酸,集中隔离人员等待通知!” 宋和初收回冷冰冰的目光,不合时宜地担心起另一件事,万一今晚把他拉去集中隔离又跟常岸碰上就倒霉了。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拌嘴上,转身走回屋里,随口乱说道:“我有瘾,受不了?” 第3章 走咯 确实受不了,常岸挑起眉毛,没接这个话。 跟宋和初吵架与跟别人吵架不同,最大的趣味就是把握尺度。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微妙的差别,和其他人吵架时只是炸出一个火星,很快就能扑灭,但即便扑不灭也无伤大雅,断了就断了。 但跟宋和初吵不一样,他们每天都摇摆在“没必要撕破脸”和“真想揍他”的分界线之间,他和宋和初都知道他俩中间的火星肯定扑不灭,但如果一直烧下去又损人不利己。 按照卢林这个局外人的精辟的总结,他和宋和初之间的关系在本质上和恋人一样,先是青涩的、互不熟悉的试探性阴阳怪气,接着是热烈又势不可挡的矛盾爆发期,最后是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的婚后期。 常岸当时骂他这个结论很傻逼。 时至今日再回想起来,倒是从傻逼里提炼出了一丝精髓,细细品味似乎有些道理。 常岸难得在这个无聊的夜晚回忆起旧事,没忍住给卢林发了几句吐槽。 卢林回复说:我说真的,你俩从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吵,吵到现在都两年半了,是个石头都该孵出孙悟空了,差不多得了。 一提“开学第一天”,常岸就止不住地犯头疼。 在他大一入学前第一次看到寝室群里的名字时,他先入为主以为宋和初是一个温和少年,毕竟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透着翩翩公子的味道。 宋和初长得也很像个温柔少年,眉毛弯弯压着一双深邃眼睛,瞧起来总像含着笑。 但是入住寝室第一天,宋和初就颠覆了他的想象。 常岸对他的形象设定变成了像杀手一样冷漠的神经病。 不想再回忆了,他怕自己睡不着觉。 常岸反驳卢林说:你跟你们班的班长怎么没孵出孙悟空? 卢林直接发了三十秒的语音条:“我操,那不一样,我们班班长那是真的傻逼,宋和初那能一样吗?你讨厌宋和初跟我讨厌班长根本不是一码事,你也不是每天都恨得肺泡疼,想当众揍得他满地找牙吧?” 一条完又跟着一条:“你讨厌宋和初那是你主观上不喜欢他,我讨厌班长是他客观上就是个神经病玩意儿,宋和初让你白白写了五遍入党申请书还说你活该吗?我操,我跟你讲我们班长……” 常岸听到这里就按下了关闭,翻了个身,把被子拉高一些。 几个人在睡前特意给手机充满了电,怕夜里有什么紧急情况要出门,但没想到今晚过得很平静,完全没有猜测中的警铃大作、紧急核酸、救护车滴滴响。 但心里惦记着事总是睡不实,常岸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一个志愿者拿着做核酸的采样拭子,追着他跑了好几个山头,他跑到哪里都在下大暴雨,最后在下坡时摔了一跤,把另一个人砸下了山,两个人稀里哗啦地滚到山脚,常岸才发现这个人是宋和初。 他吓得一激灵,睁眼就看到黑漆漆的床帘顶,和梦里阴云密布的天幕一模一样。 常岸瞪着一片虚空平复了心跳,五感这才慢慢回到身体里,他听到楼道里有其他宿舍开关门和交谈的声音,比昨天更吵闹。 早上了。 他抓起手机解锁,此时是星期六早上七点五分。 通知群里的新消息很多,其中有一条是五分钟前刚刚发出的,文档内是一串人员名单。 图解写着名字标红的同学判定为密切接触,收拾好行李等着去集中隔离,标黄的是次密接,暂时原地等待通知。 常岸挑起床帘,宿舍内一片昏黑,剩下三个人都还在睡着。 他突然心跳加速,最后一丝困意也烟消云散,快速点开文档一行一行查看。 这一刻上方弹窗弹出了班长发来的私聊,似乎证实了他的某种猜测。 常岸正要点开班长的对话框,眼风一扫,在标红的区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惊讶,反而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学校的排查速度和应对手段比他意料中更靠谱。 常岸早就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手脚还是不自觉的发凉,大概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还没能反应过来。 备注栏里写着他的情况详解:3月6日下午15:12分,校医院外科门诊2号诊室。 常岸看到了当时一起去校医院的卢林和几个球友,他们的名字只是标黄,备注里面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那天他骑着摩托把伤员送过去,到的比卢林那群人更早一些——他应该在诊室里和确诊学生正面遇上了,而卢林他们刚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