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也没有履行过这个职责。 ——陛下不是应该很厌恶这些事吗? ——难不成他现在又想了? 但是陛下一向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童太监又打心底不喜欢拉皮条这活儿——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就完了。 实际上此事也不能怪童太监多想,毕竟黎南洲自己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黎南洲在惊奇的同时还有了一点难以言说的羞耻感:所以他当时是把他的小绒球幻想成了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人吗? 过去皇帝一直觉得他对小家伙的感情是一种慈爱之情:拳拳关爱,如父如长。 但是这个思路既然打开了, 黎南洲还是忍不住顺着这念头继续想了下去。 他想:如果, 如果云棠真的能化成人形的话……他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想法是如此新奇有趣,比过去给小崽画衣服的闲暇还快乐得多,让皇帝几乎立刻就沉浸进去了。 黎南洲亲手裁了一张白纸, 蘸饱墨汁在纸上按照自己的想象勾勒。 他想,如果所谓的天降祥瑞真能如传说般化身成人的话, 云棠也许该有——一双大而圆的眼睛, 忽闪的长睫毛和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吧。 童太监立在一旁, 用余光朝画纸上觑了一眼:嚯!好个有福气的胖娃娃! ——了不得!陛下这不光是想美人,他还开始想儿子了啊! 陛下自然不是在想儿子。 但是黎南洲画着画着,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他眼前正不断冒出来的画面,还是昨晚那惊鸿一瞥时看到的景象。 当目及的美太过有冲击力的时候,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轻易忘怀的,他此时已经不受控制地将那副容颜跟小崽联系到一起了。 而虽然这样讲有见色起意的嫌疑——但是黎南洲也很难将那种玄妙的感觉讲清楚:在那惊鸿一瞥的短暂瞬间,震慑住他的其实还有种很难言述的熟悉感。 就好像黎南洲等待这个他幻想出来的人已经很久了。 黎南洲自己都不能理解他在那片刻间产生的爱怜与心动。 皇帝停下笔,无言地静默了半晌,才轻轻地将那张刚画好的小像拾起来。 黎南洲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也从未有过跟童太监闲聊的欲望,但他此刻就是有了。 “朕是在想——祥瑞若幻化人形,大概也该是这个样子吧。”他手腕倾斜,跟侍人展示着那张小画。 祥瑞? 幻化人形? 啊……这个…… 老宦官两眼一亮。 不得不说,这着实是一个让童太监也非常感兴趣的想法。 就是说,古今中外把猫猫狗狗狐狸刺猬拟人的爱好,实际上是相当共通的。 于是童太监从自己的审美出发,以全新的角度审视起这幅画。 黎南洲这个人的画技是没得说,老宦官只是觉得略有不足—— “陛下描摹得……富态了点吧。咱们祥瑞是要更精灵些的。” 皇帝闻言顿了顿——精灵,确实是精致灵巧——“胖一点挺好,他现在就是太瘦了。” 这人一本正经地回道。 就在这一主一仆间诡异离奇又显得格外自然的对答中,云棠溜溜哒哒地找来了。 几乎是这圆绒绒的小东西出现在正殿的瞬间,治愈值系统就收到了一大笔进账,只可惜电流的提示音在刚刚就被云棠关掉了。 猫崽的脑袋探进殿中,小身子还藏在转角的走廊,两只大眼睛先准确地盯住黎南洲的背影暗中查看情况。 而黎南洲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微笑着侧伸出手来,手指对着空气虚抓了抓。 那是个召唤的手势:“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过来,小坏蛋,到朕这里来。”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云棠只好优雅地走过去了。 猫崽姿态美丽地跳上小榻,却不去挨碰皇帝,反倒踞在离人几步远的地方仰头看他。 “昨晚看到大美人了吗?”小猫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黎南洲,毛毛脸上有几分自然流露的高傲自得。 尽管对治愈值系统所说的一切都还心存疑虑,但云棠知道有一件事是不会错的——无论是在哪一个时空,他的美貌和魅力都必然是顶格。 ——但黎南洲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呢? “一大早想什么呢?”皇帝暂且抛开了那些奇幻迤逦的想法,好笑地伸出手在小猫头顶上摸了摸,“睡了一觉,不认识朕了?” ——果然他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吧。 这一刻,云棠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毕竟也许黎南洲还没有准备好他的主子其实是个人类,更遑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面一个陌生人类熟睡在自己榻上的身体呢。 但就是——猫崽想,无论是哪一个他,定然都是举世难寻的出色吧。他还挺想知道如果让黎南洲最先看到他的样子,这个人会是什么反应的。 云棠轻轻一跳,先跃到黎南洲膝上,又往人家的手臂上爬。 等他小脚站定,还没等抖一抖毛,他的注意力就被男人手里拿着的一张小像吸引过去了。 恰在此时,一个不起眼的侍人进来报信,好像说是有什么人这两日要进宫来了。 皇帝闻言只挥了挥手,显然这人是不大要紧的。 这人不大要紧到连童太监的态度都透着隐隐的轻蔑,因为老宦侍压低声音同来人嘱咐: “看着点,别叫安王乱闯乱撞到这边,祥瑞喜欢到处玩,莫让随便什么人冲撞到了。”老人话音一顿:“最好就让他安安分分地待在西宫,知道吗?” 话自然不必说透。报这种口信的宫人都是成了精的,一听音就明白了。 禀报的宫人行礼退去,安王这两个字却在猫崽的脑子里过了一下。 黎南越——潜伏在临华殿那么多天,云棠可是不少听见这个名字,他对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好印象,甚至如果说有人从天而降、打了黎南越一顿,那人都算是在替天行道。 小小年纪,暴虐无忌,几乎是把欺辱残害他人当作什么有趣的行当。 而阮英环厌烦这个儿子,却显而易见没怎么出手管教。 云棠是觉得这个人该受到一点深刻的教训的。 如果换一个时间听到安王要进宫的消息,猫崽真的要把这件事仔细考虑一下。 ——但是这张小像。 “怎么一直盯着这个瞧?”黎南洲轻笑了一声,“你看得懂是吗?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呢。” 云棠看得懂。 画纸上那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旁边,正清清楚楚注明了两个大字,是他轻松辨认得出的、属于黎南洲的字迹——云棠。 而黎南洲还在那里说:“棠棠,你要是人的话,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了。” 皇帝是不觉得他画的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