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围着的项圈是皮革质地,金色铃铛雕刻季字。 季誉蹲下将杜宾犬搂进怀里,接着扭头看向对门在按密码锁的沈衍名,“跟邻居叔叔说再见。” 杜宾犬瞪着沈衍名的背影:“汪汪汪…” 结果沈衍名刚回头示意,季誉就干净利落迅速关上门,恶趣味得很。 在客厅里熬夜看球赛的刘潮生问他,“你刚和谁说话呢?” 季誉用手轻轻抚摸杜宾犬的耳朵,表情耐人寻味,藏满跃跃欲试的恶意:“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另一边,沈衍名进门后脱下西装外套,皮带简约,剪裁极好的深色衬衫让身材优势完美突显,脸上的笑容直到走进书房才彻底消失。 书房一面墙被巨大黑檀书架占据,莫名巍峨,案台点燃香雾,书本摆放极为对称,看着肃穆可怖。 沈衍名将银丝眼镜取下,皮鞋声略轻,他缓缓坐在办公椅上将头发往后拨,露出流畅的额骨,烟灰色瞳孔幽幽倒影出屏幕的光。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绝对喧嚣,而屋里寂静无声。 男人似乎彻底和黑暗沦为一体。 唯一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是数百张照片,齐齐罗列缩小。 赛车场上的“季誉”,游艇里举香槟的“季誉”,坐在教室的“季誉”,酒吧里的“季誉”……甚至是卧室大床,被子盖得乱糟糟,半身裸体的“季誉”。 男人饶有兴致地审视一张张照片,这是一件无比有趣的事情。 第3章 三 躲躲藏藏的偷窥狂依旧没有出现,可突然冒出一个邻居叔叔。 季誉躺在大床上拨打私家侦探的电话,“沈衍名,三十四岁,车牌号是:L××××,尽快查到他的底细。” “好的。” 挂断电话后季誉习惯性把玩佛珠,被偷窥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他抬起头环视四周,整个房间之前都被地毯式搜寻过,不存在任何针孔摄像头。 烦躁,想找点刺激。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季誉照常玩赛车,泡乐队,时不时开庆功party到深夜,喝到醉醺醺才回来倒头就睡。 等酒醒了才漫不经心盯着安装在门口的摄像头,本来用于反侦察偷窥狂,现在刚好可以尽情监视着对门的“嫌疑犯”。 沈衍名出门频率极高且时间统一,强迫症严重,早上六点准时晨跑,八点出门离开,中午十二点回家,下午一点半再次出去,再是五点到家,规律到没有任何时间差,每分每秒都精准。 唯独周六整天没有动静。 季誉摸清楚这一规律后猜测过沈衍名的职业,男人西装革履打扮正统,不是企业高管就是社会精英,没什么稀奇的。 然而周五的深夜,季誉洗完澡后百无聊赖再次打开电脑监控,窗外下起密密麻麻的雨,噼里啪啦有些吵,他看着监控突然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惊骇。 因为沈衍名正站在走廊上,似乎刚出差回来,手拉行李箱,烟灰色西装一丝不苟,深邃的眉眼轮廓异常清晰,另一只手握住长柄黑伞,不是季誉故意遗落的那一把,像权杖般抵在地毯上。 接着他竟然转头看着摄像头,露出无比熟悉的笑容,是示意,也是问好。 季誉隔空与他对视,毛骨悚然的同时兴奋得手在发颤。 真是一个忽如其来的惊喜。 翌日星期六,他的邻居叔叔一整天都不会出门。 季誉翻身下床洗脸,小腿修长白净,脚踝隐约看得到青色血管,换裤子的时候露出右腿根部,充斥宗教元素的蛇形纹身,恰好被四分长的裤子遮挡。 纹身在这个位置显得异常色情,性感,让人浮想联翩,他收拾好一切再戴上棒球帽推开卧室门。 刘潮生顺口问了句,“去哪啊?” “对门。” “沈教授家?” 季誉牵狗的动作停滞了一秒,“你认识他?” “你去比赛了不知道,他是咱们学校上星期特聘过来的教授,海归博士,长得还牛逼,现在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他。”刘潮生突然反应过来,“敢情那天凌晨你在和他讲话。” “嗯。” “那长相身材妥妥叔圈天菜,玩男人也不稀奇。”刘潮生开玩笑说道:“难不成少爷你也想玩?” 季誉反问道:“不行吗?” 刘潮生把那句“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类型的老男人”咽进肚子里:“行,当然行。” 季誉脑子里全是这些天沈衍名进门出门的一举一动,他仿佛也成了个变态偷窥狂,一直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可这又怎样,他漫不经心牵着狗出门,主动摁响沈衍名家的门铃。 拜访邻居,天经地义。 第4章 四 等了两三分钟房门才开了。 季誉原本极其不耐烦,可当他看见沈衍名发间还在流淌水珠,水痕沿着眉骨落到下颚,浴袍裹着身躯,不得不说,确实极品。 “叔叔怎么大白天洗澡?”季誉问完后喉咙有些干涩。 “墨水一不小心弄脏了袖口。”沈衍名解释完毕后十分讲究礼节,亲切地问好,“早上好。” 季誉压根不领情:“不早了,现在十点整。” “抱歉,准备课件和琐碎一下子忘记看钟。”沈衍名银丝眼镜上也沾了水滴,他非常自然伸出手将季誉头顶的棒球帽拨正,动作很轻。 季誉被扑面而来的水汽弄得眉头蹙起,但不妨碍他假装恍然大悟:“你是老师?” “对,在临大任教。” “好巧,我就是临大的。” 杜宾犬突然叫了几声,牵引绳是定制银链,皮质项圈束缚住脖子,它天性凶猛,一直瞪着沈衍名,随时准备猛扑上去。 沈衍名面不改色:“这类大型犬护主且忠诚。” “不忠诚我可不会要。”季誉故意将扶正的帽子重新戴歪,他仰起头笑,语气理所应当却并不使人讨厌,“今天中午我想在叔叔家吃午饭,可以吗?” 季誉笃定男人不会拒绝他,这是直觉,一个猎人的直觉。 沈衍名不出意料回答:“当然,请进。” 季誉换完鞋子后莫名恶寒,他琢磨这沈衍名不仅强迫症,而且还是个死洁癖。 大白天洗澡就算了,屋子里干净整齐到不像给活人住的。 季誉牵着狗大摇大摆在沙发那坐下,顺手将杜宾的牵引绳松开。 沈衍名倒了一杯水,温热,“冰箱里暂时没有其他东西,午餐时想喝些什么?”他坐在季誉对面,可发间的潮湿依旧隔着空气传达过来,掺杂檀香的气味。 “伏特加或者白兰地。”季誉低头玩手机相当敷衍。 沈衍名没有见怪,他站起身善意提醒道:“手腕上的佛珠好像有些紧,戴久了容易影响血液循环。” 季誉头也没抬直接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