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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1(1 / 1)

资,算不得失礼。 到了地方也是先道一声愧,几分温和道:“府中姨父出征,小侯爷如今不在家里,姨母身子也不大好,只得晚辈前来见礼,还请恕罪。” 待众人都道了无妨,他便能将这些人应酬的面面俱到。 他在外总是这模样,推杯换盏,温文尔雅。 饶是那些惯常看不惯靖安侯府的世家,也觉着他的确是风度翩翩、礼数周全,一口一个“沈解元”过来同他攀谈。 武将勋贵待他更是和蔼,谈至投缘,见他身子虚弱,叫后头厨房将新猎的猎物做了来给他吃。 却是蜜汁炙烤的鹿肉,鹿血做羹,道是补气养血。沈鸢其实吃不大惯,只蒙着好意吃了一些,便垂着眸叹自己身子骨孱弱,连这样的美味都吃不得。 那武将便笑着道:“这有什么,给你送到府上,慢慢吃就是了。” 硬是令人扛了两头鹿送他。 沈鸢低声应了好,到了宴席散了,他终于得了一分清净。 虚荣自得自然是有的。 往常他是断然不能代侯府见这些权贵的,京中人只知卫瓒这个小侯爷,哪里见得到他沈折春是何许人也。 如何想要的都得着了,想要出风头的心思也得了满足,心里不知怎的,却有几分寡淡。 兴许是因为心里头渐渐清楚了,他这般风光都是借来的,做不得准。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也并非这些。 只是那一碗鹿肉还是起了些作用,他披着厚厚的狐裘出门时,竟不觉着如平日一般冷。他吃得多,便有些犯晕,只捧着手炉,在车上摇摇晃晃温了一阵子的书。 走了好一阵子,车停了。 照霜道:“公子,到家了。” 他才慢悠悠撩起帘,踏着小凳下车去。 这时才发觉,竟然下雪了,且是鹅毛大雪。路上马车还没走多久,地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白。 他从南方来,无论见多少次,对这样大雪都觉着新鲜。 只将书抱在怀里护着,吸了一腔的冷气,也觉着舒服。 待走了一段路,便见着卫瓒正立在园子边儿等他,穿着件侍卫的衣裳,在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把伞,那一把伞忽而展开,忽而合拢,如枪似的耍得花哨,转得雪花乱抖落。 见他来了,几分冷意傲气的眉眼一抬,懒懒道:“怎么才回来?” 沈鸢其实很了解卫瓒的举动,如今再见他这些顽劣的小动作,便觉着有些可爱。 慢腾腾走过去,卫瓒那把伞便举到沈鸢的头顶上,挡着了落下来的雪。 沈鸢便说:“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出院乱逛来了,再让人当贼给逮了。” 卫瓒说:“这时候哪儿还有人,该睡都睡了。” “真要有人把我当贼,你可记得赎我来。” 沈鸢轻笑一声,说:“谁赎你。” “我巴不得你被捉去打一打板子。” 卫瓒调侃他:“沈解元今日可风光了?” 沈鸢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你明知道跟那些人说话累,还来消遣我。” 卫瓒轻哼一声:“这不是你自己乐意去出头么,叫你去看看也好,省得你平日里总觉着我多高兴似的。” “往后你若累了,就告个病早些回来,也省得劳神。” 那些世家权贵家里头人多、关系也错综复杂的,这个和这个是姻亲,那个和那个是党派,说一句话掂量三四次,凭谁都觉得烦累。 卫瓒平日里头最不爱掺和这些事,每每过去,都是能走则走。 沈鸢用不咸不淡的口吻说:“你跟我怎么一样。” “你小侯爷在京城里泡大的,人人都道你就是这么个脾气,走了也没人怨怪,到时候还夸你率直不群。” “哪像我,亦步亦趋的,生怕露怯丢人。” 卫瓒懒洋洋说:“你有什么怯可露啊。” “才学胆识,你哪儿不压他们一头,轮得到你露怯。” 沈鸢微微一怔。 抬眸却发觉,卫瓒并不是在吹捧他,而是眉眼几分傲气,就这样随口在夸奖他。 便忍不住唇扬上去几分,好像哪儿有个毛茸茸的尾巴,已经在瞧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撅起来了。 卫瓒便将他往伞底下拢了拢,手往他肩上一搭。 沈鸢不知怎的,隔着厚厚的狐裘,却烫着了似的轻颤了颤,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就这么一路细细说了些闲话,说人家送来的两头鹿怎么做了吃,又说今日在宴上做了两首诗。 回了枕戈院儿,进了一个房门。 自打入了冬,枕戈院偏间的地龙总是烧不热,沈鸢便也搬到了卫瓒房里。是以总是成双入对,一道吃一道玩的。 到了晚上,沈鸢只是睡在里间的床上,隔着一道隔扇,卫瓒夜里头睡不着,倒敲着隔扇同他说闲话。 卫瓒说:“你过来睡算了。” 沈鸢便道:“我不去,你身上伤还没好,再给你压碎了。” 卫瓒好笑说:“我是块儿龙须酥么,还能给压碎了。” 隔了一会儿,又说:“你睡相好,压不着。” 沈鸢说:“是你睡相不好,总往我身上挨着。” 卫瓒却是轻轻笑了一声:“我那是故意的。” 沈鸢没理他。 卫瓒知道沈鸢坚决,也没纠缠,只翻了个身睡了。 可偏偏卫瓒这一睡,沈鸢却睡不着了。 那碗鹿血羹。 沈鸢叹息了一声,他本就不该吃这东西,补血是真,补阳也是真。病人原本寡欲,他鲜少有这般动情,纵然有了,也不过就是待一阵子就过去了。 谁知这会儿只听着卫瓒的声音,竟睡不着了。 更可笑的是,卫瓒那几句话,其实全无那方面的意思,只是当真想同他一起睡着暖和罢了。 沈鸢的睫毛在深夜里一颤一颤,仿佛又瞧着了卫瓒的嘴唇。 喉结和脊背,笑意和傲慢。 伤疤,拥抱,吻。 这欲念对沈鸢而言,是如此的滚烫,仿佛在他单薄苍白的脊背上,寄宿了一只鲜活艳丽的蝶。 那即将破茧而出的痒,就这样缓慢地浸布了一切。 沈鸢脑海中那声音在尖声咒骂他不知羞耻,自甘堕落。 他要的是卫瓒对他俯首,要的是卫瓒碰也碰不到,他却处处压过卫瓒一头。 要胜过他,要凌驾在这人之上。 而非如今这般。 风声,雪声,在窗外静静地呼号。 他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在卫瓒的一墙之隔,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咬住了自己的白皙的手背。 漆黑的发微湿地贴在颊侧。 无措、动情,又堕落。 …… 次日一早,沈鸢特意起了个早,匆匆将帕子藏起。 一转身正欲去换衣裳,却听见门开了,卫瓒不知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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