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日入而息,远离江湖纷争,也没有八重宫的人来找他,有一种回到了引天岛上的感觉,而且比当时更让我飘飘然。 现在的我喜欢他,所以觉得能和他一起,做什么都充实快乐。 没有了担心小命的紧张,也没有了对未来的恐惧,不会时时刻刻陷入惶恐不安中。 每天睁眼能看到对方,就控制不住地内心冒粉红泡泡,开始觉得这样生活也不错。 就连思念家人的孤独感都减少了很多,爱情这玩意儿,有时候确实很治愈人。 闲来无事的一天,坐在板凳上托腮看着院子,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到某人身上。 初春的太阳和煦温柔,连吹来的风都是柔软的。 逗狗的楚应予拎住想去鸡圈弄鸡的来福,现在的来福两只手掌都捧不住了,变大很多。 之前修建狗屋都忘记考虑它长大的事情了,实在是失策。正好楚应予今天给狗屋做扩建工程,就算以后来福变成大狗,生个六胞胎都能住。 痴痴地望着认真工作的少年。那宽肩,那小蛮腰,那笔直的腿,那绷起青筋的手臂,我被这双手抱过扛过触摸过,现在忆起当时的感觉,我竟是心口发烫…… 当我回过神,已经被楚应予的视线给捕捉到。 他对目光太敏锐了,事实上,我多看几秒,就是会被他逮住,可我还是很难控制住啊! 只要思维一放松,就禁不住诱惑地想去搜寻他的身影。 楚应予嘴里叼着一颗钉子,手里还拿着锤和钉,仿佛在用眼神问我干什么。 我摇摇头,“您继续,我看风景呢。” 将钉子敲进木板固定,他拿下嘴里的那颗长钉,“你别傻傻地看我。” 他说我目光傻?好吧,花痴的眼神可能是有点不够淑女,但这不怪我! 想了个话题,我问道:“你最近还有没有胸口疼,哪里不舒服?” “有。” “……成慢性病了?” “不知道。” “去找大夫看看吧。” “村里的大夫诊不出。” “桃花村不是藏龙卧虎吗!” “药王早就离开,弟子也不在这。” 我纠结了,开始去想有什么办法能帮忙,可为什么对方都不太着急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乌云染!名字很好听的帅大叔,号称什么魂来着?就是给我把脉扎针的那个,你说人家是药王弟子,他一定能治你吧?” 楚应予蹙眉,语气平淡中透出不满,“你记男人记得很清楚。” “女人我也记得牢啊,比如黎一。”还是容易把漂亮姐姐当假想敌,这不好。平衡了一下心态,我又说道:“你和乌云染没仇吧?” “没。” “去找他治病。” “我觉得我没病。” “可你不是这几天都不舒服?” “那是因为你。” “……” 我成背锅侠了? “我的内功又用不出来,还能影响到你?你怎么不想想,可能是妖道给你下了什么毒,让你现在发作?” “就算是,为什么在你周围就会痛。” 他思维太清晰了,矛盾点就在于我这里,搞得好像真的是我有问题似的。 话题到这里结束,讨论不出来什么。 找了个借口去后院喂鸡,好期待它们产蛋出来,这样就能实现鸡蛋自由啦。 一只鸡为了抢食飞扑过来,我吓得嗷了一嗓子,手里装了吃食的盆子掉地上。 “怎么了。” 几乎是盆刚落地,楚应予就出现在了后院,我拍着胸口,指着啄食的母鸡,“被鸡吓一跳。” 楚应予:“……” “你手流血了!” 惊呼一声,我小跑几步到他面前,拿起他的左手。这破口的指腹像是被钉子扎出来的,有个血洞,一直往外冒着血。 好似才留意到自己受了伤,楚应予愣怔地抬起左手,过了几秒,他又看向我,眼神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我则是着急地去找外伤药和手帕,捧着东西过来时,楚应予自己把手上的血吸掉吐出,拒绝了我的包扎要求。 随便把药粉撒在伤口上,他准备去前院继续改狗屋。我三两步走到他身旁,诚恳地开口。 “对不住,我是不是让你分心了。” “……” “手还是包扎一下吧。” “小伤,不用。” “你不怪我吗。” 楚应予的步伐定住,看着我,眼眸黯淡了下来,质问道:“我怪你,你要怎么做,我也给你的手指敲破?” 生气了? 发觉这微弱的怒意,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摇头了。 “……不要吧。” “还是点了你的哑穴,让你叫不出。” “也别吧。” “你能做什么。” “给你吹吹伤口?” “再让我分心,我会生气的,小娥。” “哦,对不起嘛。” 其实我不太清楚楚应予的脾气从何而来,好像是突然就起来了,如果我不提醒,他可能还没发觉这伤口。 钩子挖进肉里都不觉得怕,胸口疼也会硬扛着,手指的伤更是不值一提,可他生气了。 傍晚前改好了狗屋,简单吃了饭,我和楚应予没有多交流,各自洗漱回房。 半夜睡得迷糊,窗户好像被风刮开了,早春的夜里还是凉,但今晚这冷意格外刺骨。隔着棉被,这风都像是化作了针往皮肤里扎。 脖子一凉,我抽搐一瞬睁开眼。 窗户大开着,楚应予背对着月色站在床前,朦胧的光勾勒出他的剪影,我看到了少年手里的剑。 有温热的血从脖子上留下来,我从床上缓慢坐起,有些不敢相信地抬手摸了摸。 黏腻的液体润湿了手指,铁锈的腥气萦绕在鼻尖,轻微的刺痛让迟钝的感官变得敏锐。 我的脖子被划开了,但伤口很浅,很浅。 血流了一些,就自己停止了。 杵在身前的人遮挡了窗外的光线,厚重的阴影重叠在我身上,被笼罩的我就像缩在囚笼中的鸟雀,无处可逃。 脖子上的血线,这是谁做的,根本不用想。 没有愤怒没有害怕甚至没有悲痛,我呆滞地看着床前的人,询问着。 “你怎么没睡。” “睡不着。” “是胸口疼吗?” “很疼。” “把我脖子切开,你就不会疼了吗?” “好像是的。” 他杀我,只是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甚至不需要思考,我要去陪小白了。 可他喉咙里的声音变得低哑含糊,手里的剑也在隐隐震颤,杀手不应该拿不稳自己的武器,何况还是排第一的。 从不思考为什么杀,只想完成任务的楚应予没能割断我的脖子,甚至让我被他的杀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