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那种恨不得要把心爱之人吃掉的疯狂,全部化成力透纸背的文字。 楚应予看了信,自己叹了口气,拒绝和我沟通,也不想分享病娇的喜悦。 怎么说呢,我又懂他思维了。 至少黎一得到了一个残废的疯疯癫癫的曲夜思,并且连尸体也是属于她的。联想到自己,他留不住我,对比下是很挫败的。 我心里暗自埋汰,不要在这方面攀比。 龙大叔和丁大婶看到起死回生的我,那一刻的表情精彩极了,还以为我是假死,就为了惩罚楚应予。 我哈哈一笑,也就不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但看着我俩貌合神离的样子,夫妻俩也没再撮合我们,只是热情地款待了晚饭。 来福!我可爱的来福!它居然怀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再过一个月就会生小狗崽,村里的大夫说约莫有五六只! 那么久没见,来福还是一眼认出了我,大着肚子也蹭在我脚边,不住地用爪子扒拉我的裤脚。 这种被全身心信赖期待的感觉真的太好了,这么想着,我不由得看向了楚应予。 他没看来福,他在看我,用的眼神却和来福差不多。 狗狗的眼神让人很心动。 丁大婶说收留了来福以后,家里还挺热闹的,因为她和龙大叔没有孩子,现在养了狗,就觉得多了狗女儿,马上就还要有一堆狗孙子。 取名字什么的,我觉得自己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主人,还是让丁大婶两口子命名更合适,所以我拒绝了。 我原本有想过待到来福把孩子生下来,可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楚应予察觉到了。 这是对他的一种慢性折磨,他不愿意! 和来福配种的狗是村里成衣铺里的,一条雄赳赳的白色大土狗。我非要拉着楚应予去看一看,这好歹也算是狗女婿吧? 楚应予原本没有什么兴趣,可他一见到那大白狗,当即就走不动路了。 他说非常非常像小白。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拿自己和大白狗比了一下,我扬起拳头打在他肩膀,“你要死啦!我哪里像了!” 被我敲了两下,楚应予的唇角弯了起来,“它像小白,但它不是。” “我也不是!” “你眼睛像小白,有时候感觉也很像。” “我看你像……” 本来想说王八,可看着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我实在说不出违心话。算了,我早就接受自己像小白这种事情了。 我最初得到他的青睐,就是因为像白月光一样的狗。 不用挣扎了。 看了来福,看了来福的狗相公,我们自然是要去当初的家看一看的。 后院的菜土因为无人照顾已经荒草丛生,快分不清哪里是菜哪里是草了。楚应予看上去竟是有些可惜,他蹲身去抚摸菜土,眼里有着不舍。 “以后还可以再种的。”我在他身旁蹲下,这么说着。 “我是舍不得和你在这里的日子,再种菜,你也吃不到了。” “……” 到头来还是我粗神经了!没想到他这是触景伤情。 楚应予推开门,他开始收拾屋子,我也帮忙一起弄,把有些霉味的被子拿出去晒,我说道:“我打算明天给你传功,后天走,你觉得呢?” 这话说得像是去搭个公交一样轻松。 在给院子的秋千擦拭的楚应予僵硬几秒,又淡淡地应声。 这样就会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了!我把欠他的功力又还了回去,还能让他多一条小命,至少灵游仙法真的很有用耶。 在清扫房梁时,楚应予呆住,他抬头看着上面,将我给拉过来。 我以为有鸟跑进来做窝,没想到是房间的横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残破的囍字,也不知道它孤零零地待了多久。 没想到我当时那么兴奋,到处贴囍,这里都没放过。 我死后的那段时间,楚应予收拾过屋子,但忘记了这处。如今看着这黯淡了的囍,我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我们成过亲了,小娥。” “是啊,可是很没真实感。” “你还要回家找男人。” “喂!你也可以继续找第二春啊!” “不找。” “倔驴!” 骂了他一句,我也有些气闷地走到另一边,不和他讲话了。 这一夜,我不知道他睡没睡着,反正我是胡思乱想到半夜。我真是思考过,可不可以带着他一起触碰白光。 但是,那可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要带他去吗?我能保证一直对他好吗?人心异变,说不定忽悠过去了,我不一定能够…… 我想了很多,没有一个结论。 早晨,我看到楚应予在秋千面前沉思,讲真,他这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有种我已经埋在秋千下的惊悚感。好像随时会跳到惊悚频道。 眼前的光芒闪烁不定,好像又比先前要浅淡了一些。 “阿楚!” 我在屋内朝着树下的他叫了一声,回过头的少年冲我很轻地笑了一下。 在这个笑容之后,我卸下了心头的包袱。 孤勇者老伯的内力掌握以后就是一种如鱼得水的体验,将凝聚的功力传给他,也不是那么难操纵的事。 与当初毫无基础的我不一样,接受了这么深厚的内力,他也没有被冲击的昏厥过去,而是全数吸收。 “好像,该说的早就说完了,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内力没有了,我居然有种光溜溜的感觉,难怪被废掉武功的人都会崩溃。 我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不知道要说个什么告别的过场,忽然听到楚应予问我。 “小娥的那个世界,告别要说什么?” 我脑子里冒出各国的再见词汇,想了一圈,又回到后会有期这种。 想不出更文艺的话语,我干巴巴地说:“是再见。” “小娥,再见。” “……你说得也太快了吧!” “让你回去的光在哪里?” “哦,就在哇——” 我刚手指了一下前方,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顺着这股力道,没有了内力做支撑的自己就像风筝那样飘了。 眼前的光芒蓦地放大,微弱的光芒变得强盛,映亮了我周身,我甚至没能来得及和楚应予道别,就被他推走了。 令人目眩的光芒使得我短暂的意识迷离了。 …… “小娥,小娥。” “怎么拿着喜糖打瞌睡,你姐可不是让你偷懒来的。” “哈哈,二姨你别吵她了,可能这两天帮忙太累了。” 耳边不断地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是并不觉得吵闹,眼皮很沉重,我还是努力地去睁开。这种感觉就像当时刚起死回生时那样,好不容易将黏连的眼皮撑开,所有的实感归拢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