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输一次。” 宋骞摸一下鼻子。上一次,吴嘉摔跤,他不得不让国字脸去送姜临晴。这事,是他理亏。“反正吴嘉这个人,最在意就是输牌。” 池翮却说:“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前女友。” 麻将桌的一个吴嘉的姐妹,面对门而坐,见到池翮过来,她撞了下吴嘉:“你前男友的好朋友过来了。” 吴嘉今晚盘了一个松散的发髻,颈上挂了长短两串的珍珠项链。她侧头时,端着肩,露出雪白的天鹅颈。 在她的印象里,她和宋骞的这个好朋友并不投缘。 无可否认,池翮是出色的男人,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肆意轻狂,极易使女人沦陷。不过,吴嘉常常从他的惬意里,窥见到他对她的不待见。 他这时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她也觉得,这笑是讥嘲。 面子还是要做足的。吴嘉优雅一笑,正要跟池翮打招呼。 他突然问:“吃饭了吗?” 池家公子这么关心她,真是头一回。吴嘉抿嘴一笑:“还没吃呢,我这不是手痒,先来玩几局嘛。” 池翮还是问:“吃饭了吗?” 吴嘉再侧头过去,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拿正眼对她。他望着的,是那一个和他穿一样幼稚衣服的女人。 有古怪。吴嘉的另两个姐妹也端正身子,看向姜临晴。 姜临晴低着头。 池翮又说:“饿的话就先去吃东西。” 姜临晴没说话,继续出牌。她是饿了,把刚才憋的气全部撒在这一局胜负上,她甩麻将时,“啪啪”作响。偌大的空间里,似乎都在回荡她的麻将声。 这局麻将打的是风云诡谲。 吴嘉思忖池翮站在这里的用意,分了分神。 不一会儿,姜临晴胜。她站起来。 吴嘉喊住:“哎,不是玩一局就跑了吧?” 姜临晴:“我要吃东西。” “等等。” 这一句“等等”,有两个人在说。一个是吴嘉,一个是池翮。池翮的话有鼻音,被吴嘉高音的嗓子盖过去了。 两个人的话,姜临晴都不听,转身要走。 池翮拦住了她。 她昂起头:“我饿了。” “我知道。”池翮慢条斯理,“在此之前,有件事要在刚才打麻将的四个人之间解决。” 姜临晴:“什么?” “谁伤了你的手。”池翮望姜临晴一眼,余光扫向吴嘉。 手背痛过之后,已经不疼。姜临晴都忘记这事了。 池翮的目光落在吴嘉的美甲。 吴嘉的美甲做了蓝色蝴蝶的渐变晕染,撒了些银粉,闪闪发光。 “是谁?”他明知故问。 吴嘉生了一双弱不禁风的秋水美眸,她收敛心相时,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她收了收手:“搓麻将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吧。” 她不清楚姜临晴与池翮的关系,姜临晴与宋骞的关系。但吴嘉厌恶这个女人。从上一次见到,她就厌恶了。 池翮站到吴嘉的面前。 吴嘉觉得他不敢对她怎样,笑笑:“怎么了?” 他突然捏住了她小指的长指甲。 吴嘉面色一变:“你耍流氓啊,快松手。” 池翮笑得不怀好意:“我不是宋骞,我对女人从来没有风度可言。” 吴嘉想用另一只手去拽他。 池翮就着一片指甲,提起她的手,轻轻说:“别碰我。” 吴嘉受到了羞辱:“你放开我!” 另外两个小姐妹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招惹池翮。 这边的动静大起来,其他人已经发现。 宋骞来了。 归国朋友也来了:“池翮?吴嘉?你俩怎么了?” 姜临晴却是站到了风波之外。她看不见池翮这时的脸,听他的语气,他在警告吴嘉。 宋骞沉着脸:“谁来解释一下?” 池翮才懒得理他。他倏地用力,生生地扯下了吴嘉小指的美甲片。 剥落的不是吴嘉自己的指甲,但是粘合撕扯的力,令她生疼。 归国朋友惊呼:“池翮,吴嘉是女孩子。你这样……天啊。” 宋骞深深吐出一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池翮将这枚小小的指甲片向空中抛了抛,对宋骞说:“打麻将还玩暗算,你的前女友真不简单。” 吴嘉的脸色相当难看。她在宋骞那里闹,就算再过分,宋骞也有风度,他隐忍,给她台阶下。众人知道她有大小姐脾气,但念及她被宋骞甩了,总是对她礼让照顾。 这是吴嘉第一次被人当众甩脸色,她冷冷地说:“池翮,我记住你了。” 池翮点头:“我真怕吴大小姐把我忘了。” 吴嘉冲池翮扬起了手。 “吴嘉。”宋骞说,“麻将局的胜负已分,你歇歇吧。” “什么胜负?”吴嘉不服,“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出老千?否则为什么次次都能赢。” 池翮说:“因为善有善报。” 归国朋友揽过池翮的肩:“好了啊,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恩怨瓜葛,吃一顿饭,饮几杯酒就过去了。” 池翮把那枚美甲片丢到麻将桌:“吴大小姐,今天有人给你打圆场。下次,你就没这种好运气了。” 归国朋友拍拍池翮的肩:“别说了。人家女孩子要哭了。” 池翮给了朋友面子,不再纠缠,只是跟宋骞说:“你的风流债,不要拉别人下水。” “我以为,吴嘉只有在输麻将的时候才会臭脸。没想到,栽在你这里。”宋骞笑了一下,“不过,你一个男人,和她计较什么?” 池翮:“她在我眼里是一个蠢人,和她是男是女没关系。” 归国朋友把池翮拽离了麻将桌:“我跟你讲讲我这几年的趣事。” 池翮:“我听过了。” 归国朋友:“有新的。” * 姜临晴趁着混乱,到了自助餐区。 她还没有理清头绪,只能借着吃东西的时间,让自己静一静。 宋骞琢磨出不对劲了。 池翮懒,懒得管闲事。吴嘉以前闹过更大的事。池翮眼不见为净。今天这样的冲突,对池翮来说,是稀罕事。 宋骞的目光追着姜临晴和池翮的两件上衣,一左一右,一来一回。他比池翮更快到了姜临晴那边:“雀神。” 姜临晴正好咬了一口蛋糕,嘴里甜滋滋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她放下另外半块蛋糕:“宋先生,我不玩了。我有事先走。” “好,你不想玩,我不勉强你。”宋骞说,“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吴嘉被宠坏了,从小娇生惯养。我那个朋友乐于助人,给你解围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好了今天要把你安全送到家。” “别呀。”助人为乐的来了,“玩得好好的,不是全赢了吗?” 姜临晴又咬一口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