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躲雨吗?” 她是在问陈延白, 可陈延白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目光落在那边,未曾远离片刻。 没得到一丝一毫的回答, 易瑶转头看向旁边的男生, 他侧脸弧廓即使是在阴绵沉浊的雨天里,也依旧硬朗流畅,神情严峻。 易瑶站在他身边,莫明显得有些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出声:“延白哥哥, 我们先回家吧, 不然爷爷该担心了。” …… 那天的雨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停, 气温终于退凉, 半夜风刮着半开的窗,卷一袭潮湿气。 陈年坐在桌前做习题, 模样安静, 一盏暖黄色小灯静静陪着她。 手机早在几小时前就已经没电了, 放在床头柜充电。直到电池满格, 陈年才拔下插头,给手机开了机。手机是去年的某音乐款,样式老旧,但好在管用,快一年了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开机铃声很大,清脆叮铃,陈年等它亮屏,可当她在看见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前缀的名字时,瞳孔骤然扩大。 在几个小时前,陈延白给她拨了五个电话。按照时间的推算,大概是在她躲雨的那个阶段。 她有些慌,心猿意马的情绪叫她神思乱飞。陈年坐到床边,手心里像是捧了炙热的络铁般滚烫灼热。给手机解了锁,忽又弹出几条企鹅信息,有宋林菲的,也有陈延白的。 不遑多时,她想到几个小时前的陈延白,他穿着和她身上一样颜色的短袖,和与她撞衫的易瑶站在一起跟她打招呼。陈年咬了咬嘴唇,情绪有些复杂。 她给宋林菲回了一个电话。 宋林菲接到陈年的电话,连连在那头说万事大吉。 “你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陈延白都把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捕捉到她这句话里的某个名字时,陈年一愣,拿着手机的指尖紧缩。可脑袋里还是没忍住幻想他给自己打电话的可能性,下意识问:“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当然是问我你到家了没啊,陈延白在电话里说他看见你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打我这儿了,让我跟你联系。” “这样啊……” “你们俩是闹矛盾了吗?” 陈年一顿,答:“没有。” “那为什么我问陈延白,他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你们俩干嘛呢?” “没有干嘛。”陈年很快的出声,打断宋林菲的猜想,并说:“我们没有闹矛盾,你别乱想了。” 之后又多聊了几句,才和宋林菲挂断电话。 陈年身子向后倒在床上,她看着头顶不算明亮的灯,慢晃晃的眨了眨眼。在安静的空间里,她又想起了陈延白。 他说的那句话没有错,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是各有各的美。只是她的美,早就在市侩的生活里,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国庆后回学校就要月考,王国胜早在放假前就把通知发在了班级群里,并每天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做好复习。 为了谨遵老师教诲,陈年在国庆的第二天,就拿上了学习资料去了书吧。 在假期阶段学习的人很少,书吧里氛围安静。舒缓轻慢的音乐响在耳边,陈年找位置坐下,从包里翻出复习资料,认真的开始复习起来。 窗外掠过飞鸟,树影沙沙。 不算太灼热的光线落在她手边,浅阳落下阴翳,一派美好。 那里只有陈年一个,她埋头苦算着一道题目,秀眉轻揪着,似苦水化不开。草稿纸被她算了整整一页,可她仍然对题目的解法没有头绪。 正在她愁思之时,一道阴影盖落,遮住大半光线,视线里暗了一度。 陈年毫无防备的抬起头向上看去,跌进一双幽邃深眼。 窗外翠绿掩映着褐色枝干,幼鸟啾鸣声聒噪。 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一点点融化。 陈延白的到来并没有让陈年有多惊讶,两个人面对着彼此而坐,氛围略有些拘谨。 谁都没有先开口。 陈年埋着头算题,本就思维混沌,陈延白一来,她就更不知道该怎么算了。昨天两人相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无法忽视有他存在的那抹尴尬。 笔头杵在草稿纸上,洇了好大一块儿墨迹。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十几分钟。 陈年对面的人先开口。 他喊她的名字,字字清晰落耳:“陈年。” 这不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可即使这样,陈年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她有些不太敢看他,低眉顺眼的应了声:“嗯?” “你抬头。” 陈年愣,照他说的做。 两个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陈延白又出声:“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陈年慢了半拍,扯着谎话,“没有。” 或许是欺骗本就让人心虚,她稍有些慌措,淡静的目光里也谋生了一丝乱。 他也不信,目光里杂着怀疑,“真没有?” “没有。” “可我感觉你生气了。” “你的感觉乱了。”她没给他多思考的时间,打断他的猜想,“我没生气。” “我昨天那句话……” “你昨天那句话没有问题。” “你……” “我没事。” 一句话都没让他说完整,陈延白目光悠悠地看着她。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陈年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鼻子有没有变长。” 陈年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反应过来他这是玩笑话时,又不由得收回手,小声温喃:“才没有。” 细语呢哝似在撒娇,连她自己也没注意。 陈延白瞧她莫名有些逗的反应,唇角微翘,语调轻松,“算了,不逗你了。” 他说着,倾身向后一靠,手臂伸长拿过桌上的书,翻了两翻。 书页沙沙的两声,两人彼此之间又沉默下去。 但这份沉默并没有给陈年带来轻松,她视线落在练习册上那道还未算出来的题目上,忧愁苦闷,一点思绪都没有。 她迟迟下不了笔,犹豫着看题。 手指叩击木桌的声音响起,沉沉的。 陈年抬眼,看过去。 陈延白已经把他那本书合上,目光扫过去,她能依稀瞧见“宇宙星系”几个字,但也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就挪开。 视线落在他身上,是不动声色的淡然沉静。 没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就替她答了这会儿的犹豫:“做不来?” 雨后初霁天,风夹着凉凉的湿气,连他的嗓音也浸得朗润。 陈年心尖颤了颤,手里的笔被她握的很紧,目光的躲躲闪闪让陈延白心下立刻有了确定条件,他倒是觉得无所谓,手朝她一摊,热情邀约:“拿过来。” “我教你。” 性格的温吞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