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就扎心了。 许嘉述直起身来瞪宋林菲,声音却精神了几分,“宋林菲,你这就过了啊,我脚还疼着呢。” “你看把你看吧,刺激一下人不就回来了。” “……” 行吧,许嘉述这号人还得你治。 陈延白不再彻底接话,勾了勾唇。 视线一晃到坐自己前面的陈年身上,她下午带了书和笔,埋着头写写画画,脊背略弯着,脑后的发也往前移,露出她一截白皙的玉脖。 嫩白的肌肤,似羊脂玉。 陈延白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咳嗽几声,下一秒,他用大腿碰了碰瘫在一旁的许嘉述。 许嘉述撑着精神看他,眼皮耷拉着,“干嘛?” “走一趟?” “去哪?” “保密。” “……” 许嘉述不想走,但对方是陈延白,他还是振作了精神跟他走一趟。 临走前,陈延白将手里的书递给了陈年。 陈年不解,拿着那本手感完美的书,仰头看陈延白。她的目光在淡淡的秋阳下格外的暖,清明干净,温润柔和,总能给陈延白一种特殊的感觉。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借你看。”陈延白回答的很简单。 他站在她身旁边,身姿隽秀,眉目柔而不和,浓而不厚,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 心房似有柔水抚慰,陈年眸光盈盈闪动。 指尖摩挲那本书的封面,似与他指尖抚过的温度相撞,她在心底偷偷雀跃,应下他的话,“好。” 等陈延白和许嘉述离开后,陈年还真一页一页的翻开看了起来。 宇宙,陨石,银河,星球。 那些对她来说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美好梦幻的东西,此刻全被摘录至这本书里。 她也从未近距离接触过,书上关于宇宙的图片很多,精美梦幻,让陈年为之震撼。 它们大多都是美丽的,漫天的繁星,在漆黑天空闪耀,一颗颗独立个体的星球,藏于浩瀚银河之中,那是她前所未有可知的壮观景象。 那天过得很快,也过得很开心。 陈年傍晚回到家,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一颗小星星装进了玻璃罐子里,罐子里面装了四分之一的白沙,那颗星星躺在其中,孤独无依。 她趴在桌上,与它隔着厚玻璃遥遥相望,胖星星每个角都被她捏得好看。不受控制似的,陈年想到了陈延白的那本书。 里面是宇宙,是银河,是美丽梦幻的星球。 璀璨耀眼的星被当成了铺垫的背景,陈年下意识撇了撇嘴,目光落在那颗星星上,抬手指隔着玻璃碰了碰它,柔声说:“没关系,在我眼里,你就是最耀眼的。” 运动会第二天陈年和陈延白都有比赛项目,先比赛的是跳高,为了运动方便,陈延白换了件黑色的无袖背心,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露出来,不会觉得肌肉愤张,乌发黑眸,在阳光底下显得格外深邃。 比赛开始前要进行检录,裁判念到陈延白的名字,他人身形高挑,从围着观赛的人群里走出去答了个到,四下悉悉窣窣传来偷偷交流的声音 陈年和宋林菲也站在人群里,听他们激动崇拜的言语。浅浅弯了弯眼,视线里的那抹身影变得模糊后又清晰。 清点好人数后,裁判准备好记录喊了开始。 耳朵旁边陆陆续续的传来几道喊加油的声音,陈年将视线放在队伍末尾的少年身上。他一身都气定神闲,脸色神情没有过多的赛前紧张感,盛得轻又匀得淡,看上去是轻松到了极点。 闲适得态度格外吸引人眼球。 至少陈年发现,站在她旁边的女同学眼里一闪一闪得盈光里,只剩下陈延白。 轮到陈延白跳了。 周围的欢呼加油声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吞没了所有,陈年也跟着她们,声音低低的为他加油打气。 耳旁激烈的欢呼与加油声吵得这块儿小天地正热,陈年的心情也跟着此起彼伏,她眼里除了陈延白,再没有其他。 少年在一群欢呼声中助跑起跳,他像一只迅捷的豹,漆黑的眸锐利而坚定,在靠近跳高栏杆时,脚底与腰部发力,整个身体腾空而上弯成一道曲线,横击长空。 陈年的视线随着少年起跳而落到空中,秋阳温暖浅薄,光线却明亮得刺眼。眼睛里那个少年的身影在阳光里变得模糊朦胧,生了涩感,她也不舍得挪开。 陈延白不负众望的获得了跳高男子组第一名,陈年为他感到高兴。 于是给他接风洗尘,她准备了一小罐葡萄糖。 陈年递过去,“给你。” 干净纤细的手指捏着那一个小瓶,陈延白额间被细汗湿润,发也稍塌似的耷拉在前。 腕骨突厉的大掌掐在腰间,他呼吸上下起伏,垂着眼看去。 一秒后又挪到陈年热切的脸颊上。 “给我的?”他还稍喘着气,眉眼都似在阳光里弯。 陈年点点头,“补充点能量。” 陈延白呵地一声笑了,他想跟陈年说他的身体健康的很不用给他准备葡萄糖,可又害怕说了这话,拂了她好意。她想法细腻,心思也深,任何他说过的话她都能想到十万八千里去。 害怕她最后会误会。 陈延白终是没将此意说出口,伸手接过,对她说了句谢谢。 陈年立刻喜笑颜开。 有了陈延白的比赛打样,陈年一瞬间也对自己的比赛充满了信心,下午八百米,她昂首阔步的在老师的点名声里走进了跑道,却没想到在那里,看见了易瑶。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清纯干净的脸蛋儿上不沾染一丝尘秽。 陈年神色一怔,莫名回想之前她在参赛名单里,并没有看见易瑶的名字,可她却来了,和她是竞争对手。 易瑶也看见了她,傲慢的勾着嘴角,眼睛里露出的,是叫人难以忽视的志在必得。 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陈年不再管,扭过身沉下心思准备赛跑。余光却瞟见赛道外站在人群里的宋林菲和许嘉述。她下意识扭头看去,视线却落到他们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 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背心,头上戴了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鸭舌帽,帽檐稍稍被抬高,额前碎发挡住眉眼,深邃的视线却与她粘腻交织。 陈年心脏怦怦跳。 耳边是嘈杂交织着的加油呐喊声,围着跑道观赛的同学手舞足蹈的乱挥着,视线落过去的画面被切的碎。 被光磨成幻影。 可陈年始终看得见陈延白。 那一刻,她突然生气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赢给他看。 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弯,陈年将视线收回,做好预备动作。发令枪声响,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不受控制的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