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唇。 “是同学。” “他……想让我出去和他们一起跨年。” 江吟没想到是这样。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电视机里播着小品的声音,逗笑了一圈的观众。 “不许去。” 陈年手指捏了捏,想跟江吟商量,“妈妈……” “大半夜的,不安全。” “可是有很多人,而且,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跨年的。”陈年还想再争取一下下,但她没底,江吟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一般认定的事情,她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也不行。” “我不放心。” 陈年的争取无用,她蹙眉垂着脑袋没说话。 好好的过年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江吟也未曾让步,她没心思再看晚会,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机。屏黑下来,房间里的声音也在此静止,陈年抬起头,看江吟起身,她跟她说:“今晚哪儿都不许去。” 说完就离开了。 房间的关门声传来,陈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人,暗淡晕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却莫名枯寂。 她悻悻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给陈延白发信息:[陈年:对不起,我可能来不了了。] 陈延白没问她原因,只是回了一句:[陈延白:没关系。] 就只有三个字。 这很容易让陈年误会成,他生气得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陈年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闹得她有些难受。 她埋着头趴在桌上,神色懊恼。 也不知道陈延白会怎么想。 明明事先已经答应好了,而她现在的这种行为,就属于放别人鸽子。 他肯定生气了。 天人交战几个回合后,陈年认命得将脑袋抬起来,窗外一片万家灯火,远处霓虹璀璨,陈年撇着眉,手指指腹相互搓着。 她真的好想出去和他一起跨年。 真的好想好想。 没有江吟的允许,门是出不去了。陈年觉得无聊,只好从书包里翻出练习册来做,两三个小时过去,距离她家有一段距离的繁华都市那边传来一阵阵烟花爆竹的响声。 陈年停了笔,视线扫过桌上摆放的闹钟。 已经0点了。 她拿着手机站到窗边,手搭在窗沿向远方看去,远处的天空里,绽放着烟花,璀璨耀眼。那像是天空盛开的花,陈年被深深的迷住了。 “好漂亮——” 陈年眼睛弯弯的,烟花在她的眼瞳里闪烁。她打开了手机正准备拍照,弹窗弹进一条来自陈延白的信息。 她手一顿,点开来看。 陈延白给她拍了他们在某个广场上看的水上烟火视频。 朵朵烟火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开来,瞬间照亮整个夜空。还有各种各样的烟火绽放,说漂亮,已经不能完全形容它的美丽了。 陈年的眼里的光闪动着,刚刚的自以为,好像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开来。 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冲动,她想给他打个电话。这种冲动持续的往上涌,陈年手指不受控制的点去,却在最后一秒,停下了。 她有点害怕。 心脏结实有力的跳动着,一声接一声的震慑她心房。陈年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那串她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有些犹豫。 可却在自己紧张之时,手指突然向下,碰到了那串数字,电话被拨了出去。 陈年吓一跳,想给它挂了。 可那人却早她一秒接通。 夜风清凉,他的声音被润得清透,裹着电流声,干涩冽净的传过来。 陈年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放在耳朵旁,听他的话。 “怎么了?” 这通电话是无意拨出去的,陈年心慌神乱,但也只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平淡的声音跟他说:“没怎么啊,就是想问问你们玩儿的开心不。” “这样啊——” 电话那头很吵,人声爆竹声混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背景音,他懒懒的语调格外突兀。 “听我说还不如你自己过来看。” “可我妈妈不准我出去,我出不来。” 听这话她是当真了,陈延白突然笑了下,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揣进兜里,隔人声鼎沸的那头好远。路边昏黄的灯影朦胧了他的身,他唇勾着,眉眼都蕴着笑意,即使身在暗处,也依旧惹眼。 “逗你的。” 后知后觉被他戏耍,陈年说话声音闷闷的,低低暗暗的像是在撒娇,“你又逗我。” “怎么?”陈延白笑着说:“还逗不得你了?” “我没说你逗不得。” 说完这话,陈年才猛然惊醒自己说了什么,这像是大胆的试探,虽然两个人只隔着电话听筒,但陈年还是没忍住红了脸。 她抿抿唇,还想再说什么时。 电话那头传来许嘉述的声音:“阿延,你在那边小树林跟哪个妹子打情骂俏呢,烟花都放完了!” 这来得太突然,陈延白没捂听筒,许嘉述的声音全被陈年听见了。 下一秒,陈年听见了嘈杂的悉悉窣窣的细微声响,陈延白和许嘉述的声音变得很小。 好一会儿后,她才重新听见了陈延白的声音。 “还在听吗?” 陈年慢慢吞吞,磕巴的吐出一个字,“在。” “刚刚许嘉述的话,听见了?” “嗯。” “你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一点都不正经。” “你也一样。”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出声,叫陈延白一怔,“嗯?” 夜风徐徐的刮,温声入耳,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冷。眉眼脸廓都被光打磨的匀净,广场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有人在穿梭攒动着,像是模糊质感的胶片,光影迷离。 “一样不正经。” 声音里的嗔怪在这一刻扰乱了陈延白的心跳。 毫无规律的搏动在心房里自由又来回的冲撞,慌了一瞬又空了一遭。 这种感觉,陈延白从未有过。 他颤了颤眼睫,将自己游离的神思拉回来。陈延白稍垂着脑袋,额发轻飘,视线一晃就看见宋林菲和许嘉述朝这边赶来。 于是他跟陈年说:“先不说了,他们两个过来了。” 正要挂电话,陈年却先出口:“等等。” 陈延白手一顿,将手机重新放在耳朵旁,“怎么了?” 茫茫夜色里浮着冷,陈年不知道陈延白现在身在何处,只是看着远处那块璀璨的地方,眸里映着光。 她稍弯了弯唇,低低喃喃的声音像是在自语,柔软真诚:“陈延白,新年快乐。” 新年第一天,宋林菲一早就给陈年打了电话,说什么也要硬拉着她出来。 晨曦朦雾稀薄,被天边的日光刺破。 陈年早起赴了约,他们一行四人去了明澜市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