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完要下周才回来,这下好了,你可以一个人用两个人的座位,空间瞬间就宽敞了起来。” 陈年笑了笑,也反逗她,“其实你也可以用两个人的座位啊,只要偷偷把许嘉述挤掉。” 一周后。 他们三个人约着去隔壁绍临市接刚竞赛完的陈延白。 大巴车一共坐了三个小时,陈年脑仁犯晕,还好临走时带了两颗薄荷糖,撕开放嘴里乱嚼一通,薄荷味道强劲,刺激着她的大脑。 倒也不至于晕的那么狠。 大巴车到了终点站,陈年从车上下来,脚步虚浮,晃晃悠悠的。许嘉述落在她身后,见人软绵绵的,没忍住抬手扶了扶她的肩膀。 陈年扭头看来,目光里的人影像是被切碎一样的朦胧。她颤了颤眼睫,抬手将他的手拂去。许嘉述有一瞬间的怔愣,意识到是自己太越界,手往身后缩了缩,“你没事吧?” “没事。” 走在他们前面的宋林菲突然转过身来看,见他们两个人都停在原地,忍不住朝他们走去,跟他们说:“你俩站在说啥呢,还不快点,没多久陈延白比赛就结束了。” “噢。” “来了。” 陈年转身抬手顺了顺耳边的发,掩饰自己刚刚的不自在,朝宋林菲那边走。她走到她身边,宋林菲拉过她的手,认真看了看她的脸色,眉心揪着:“年年,你晕车好严重啊,整个人都跟脱了水一样,肯定很难受吧。” 她抬手揉了揉陈年有些发白的脸蛋儿,疼惜的说:“心疼死我了宝贝儿。” “还好,这会儿不晕了。”陈年抬手将她的手抓住,再挪开。 “可我还是好心疼呜呜呜……” 陈延白竞赛的地方在绍临市中心的数字大厦里,高楼鳞次栉比耸入云端,玻璃外壁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光,川流不息的车流一辆接着一辆,这里快节奏的生活似乎都为人们按下了加速键。 这是陈年第一次来这边。 她被宋林菲和许嘉述带到了数字大厦门口,门口拉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全国青少年数字与信息高智技术大赛”。 两旁有工作人员在守,用红布条拉起来的区域守卫森严。 陈年看着那条横幅,忍不住问宋林菲,“这是什么类型的比赛啊?” 她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比赛,总而言之就是很厉害的一个比赛,之前听陈延白说,要是拿了名次之后就能参加国赛,国赛要是能得奖,上京北大学就能免考。” “他想考京北大学?”宋林菲说了一大通,陈年只注意到了这个。 “昂——”宋林菲慢半拍的点了点头,“之前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 “不过也不确定啦。”宋林菲摆了摆手,“因为陈延白的爸爸妈妈好像希望他能出国去留学,但这个也说不准。” 像是听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陈年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出国吗?” “嗯。”宋林菲在脑海里回忆,“反正之前伯父伯母这样提过。” 陈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思却又忍不住飞到很远的地方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溜走,在他们谈话之间,陈延白已经结束了竞赛。两旁穿保安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将红布条取下。 一些学生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 陈年和宋林菲也停止了聊天,三个人到旁边站成一排等陈延白出来。 路过他们的考生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刚刚自己碰到的问题,尽管这场竞赛已经结束,但还是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是和陈延白同类的人。 优秀又有才华。 但在陈年心上,陈延白是最优秀和最有才华的。 好像任何人,都要比他次一点点。 她也相信,这个竞赛,他一定会拿到最好的成绩。 正这样想时,陈延白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隆冬过去的早春季节,少年脱掉了厚重的棉袄,只一身黑夹克,褪去冬季的沉厚。这是寒假过去后,陈年见他的第一面,竟觉得他哪哪儿都变了。 头发变短了,人看着更精神了,甚至是她日思夜想的脸庞,她也觉得,好像出落的更加俊秀成熟了。他肩膀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斜挎着背包,迈腿朝她的方向走来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都与他合着拍。 指尖躲在衣袖口里悄悄的蜷了蜷。 “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的啊。”许嘉述走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笑道:“怎么样,题难吗?” “还行吧。”陈延白将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拿开,语调平静,“不算太难。” “嘿,你这小子。”许嘉述被陈延白嫌弃了,脸上表情难以言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朝空气里甩了甩,最后收回插进兜里。 陈延白笑了笑,外面薄薄的阳光照着他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回他一句:“热。” 视线从他的身上收回,余光瞥见一旁的陈年,他挪眼看去,女孩儿亮晶晶的两只眼睛里似乎藏了欣喜。 薄薄的微光也拢了她一身,纤细身形被勾勒成薄瘦的影,斜斜的落在地面上。 “你怎么也来了?”他倒是很惊讶能在这里看见陈年。 被他这么一问,陈年就懵了。 眼眸里的笑意逐渐褪去,她抬手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能来吗?” “那倒没有。” “就是,很意外。” 之后四个人去附近的小餐馆吃了午饭,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准备乘车回去。赶车的中途,许嘉述和宋林菲因为某一件小事情又争论不休,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在陈延白和陈年的耳朵旁吵闹不停。 有些聒噪。 两个人吵了一路。 一直到坐上回程的大巴后,两个人的战况也不分上下。 陈年本来想着回去也和宋林菲坐一起,至少来说这样能避免让陈延白看见晕车狼狈的自己,可她的好朋友宋林菲同学,这会儿完全没有要为她考虑的心思,甚至还跟她讲,“年年,你去跟陈延白坐,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小B崽子!” 她就被宋林菲这样推着坐到了陈延白的身边。 车还未启动,大巴车上很安静。陈年坐在陈延白的身边,靠近过道的那个座椅上。她小心翼翼的扭头转了角度用余光去看他。 少年卸下了书包放在怀里,手掌交叉着放在上面。他整个人松散着靠在椅子上,双腿大剌剌的敞着,头上也戴了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帽子,帽檐压的有些低,陈年看不清他的脸。 大概是累了吧。 陈年悄悄的收回越过去的那一点点视线,没打扰他。 大巴车在二十分钟后启动。 沉闷的发车轰鸣声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