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感觉怎么样?” “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陈年揉了揉太阳穴。 陶粒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也真有你的,喝个果酒都能喝醉。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你还真听我的话。” “开心嘛。”陈年抿唇笑了笑。 瞧她这样子,陶粒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倾身拿过她桌上的瓷杯,起身跟她说:“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陈年心里很暖,跟她说了声谢谢。 宿舍里很安静,其他两个室友都不在,估计是去上课了。陶粒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给她泡蜂蜜水,勺子时不时触碰到瓷杯壁,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蜂蜜水泡好后,陶粒端过来递给她,“喏,解酒的。” 陈年接过,又说了声谢谢。 蜂蜜水是热的,陈年两手捧着,任由温度传至自己的手心里。她捏着勺尾搅了搅,橙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氤氲雾气顺腾而上。 她眉睫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粒忍不住一声唤:“年年,你在想什么呢?” 陈年回神:“没什么。” 她顿了一会儿,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我喝醉了,是谁把我们送回来的啊?” “是孟师兄吗?” “不是。” “是陈延白。” 这名字一出现,脑袋里的那些细碎画面接二连三的被拼凑起来。 走廊,和陈延白,她抱住了他。 然后,她跟他接了吻。 指尖一松,金属勺掉进瓷杯里。 “嗑嗒”一声。 “你怎么了?” 陈年颤了颤眼皮,掩盖自己眼里的惊慌,“没事。” “你继续说。” “昨晚是陈延白把你送回来的,他抱着你,从KTV到学校,一刻也没有松手。” 陈年听得心尖发颤,“然后呢?” “当然是把你送到了宿舍门口呀,让你下来回宿舍你还不情愿呢,最后还是我硬拉着你回来的。” 另一段稍弱的记忆逐渐浮现眼前。 昨晚她站在他面前,酡红着一张脸,细白手指揪着他的衣角摇摇晃晃,神智迷蒙,“我不要你走。” 夜风吹得她的脸更热。 男生抬手将随风飘起的发丝为她勾到耳后,还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漫在这混沌夜里,“上去乖乖睡觉。” “我不要。” “听话。” 陈延白指腹抚过陈年的秀眉,指尖的余温淡热,像那个温暖的怀抱。 陈年阖着双眼没动静,身子一摇一晃,她突然弯了弯唇角,一张绯红的脸冲他笑,跟他撒娇提条件,“那你明天来找我好不好?” 陶粒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忆结束。 “昨晚你那叫一个黏人,搞得我都快忘记那是孟师兄的生日会了。”陶粒托腮凝眸看着她,眸光细细一漾,“欸,你俩该不会背着我们搞地下情吧?” “你说什么呢。”陈年一张嘴死不承认,脸颊微红。 “我又不是看不出来,陈延白对你有意思,你对陈延白也有意思,两个人心思昭然若揭,干嘛还要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昨晚你就应该趁着那股酒劲儿告诉他你喜欢他,这多好的机会啊。” 想到昨晚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陈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她还是保持体面,嘴上硬道:“这多不像话。” “哪里不像话了。”陶粒反驳:“我要是你,我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告诉他,好结束我漫长的暗恋。” 越跟她谈论这件事,陈年就觉得昨晚那些事情很快就会被陶粒挖出来,为了及时止损,她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哪里都不像话。” 陈年端起瓷杯将里面的蜂蜜水喝的一干二净,话音夜随之一同袭来,“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去洗杯子。” 说完,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陶粒看她刻意避过这个话题,不由得轻轻一笑,“真是傻瓜。” 陈延白还真来找陈年了,就站在她宿舍楼下等。女生宿舍楼下时常会见到一些男生在下面等自己的女朋友出来,大家其实都已经见怪不怪。但这次等女生的是陈延白,路过的同学都或多或少有些惊讶,都分一个眼神看过来。 但当事人未察觉半分,手里拿着手机,一门心思全在手机里的置顶联系人上。 他刚给她发了信息,这会儿却偏偏没回,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迟迟收不到陈年信息的陈延白又换了电话。 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而此刻的陈年,坐在宿舍里看陈延白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锲而不舍的发过来,如坐针毡。 昨天和他待在一起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温暖的怀抱,唇间温热的触感,还有耳畔他亲昵温柔的声音。 一遍遍像电影回放在她眼前。 她以为那只是个梦。 可现在看来不是,那是真的。那昨天陈延白俯身温柔缱绻的亲吻她也是真的。大胆过了头,陈年现在只剩下一身怯懦,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 心绪怅然。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又震动一声。 陈年拿过解锁看,发现还是陈延白发来的信息。 [陈:我在你宿舍楼下,看到了消息就下楼,我等你。] 陈年心里更乱了。 她在脑袋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下去,连陶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太清楚。 这一纠结,时间就过了半。 距离陈延白发消息过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陈年心想着他应该离开了。正好自己又想去小商店一趟,于是她没想太多,收拾打扮好自己就下了楼。 可当她看见宿舍楼门口的陈延白时,脚步蓦地一顿。她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出声:“陈延白。” 男生身穿一件黑色风衣,修身设计拉长了他的身姿比例,风一吹,衣摆飘动。 “你终于来了。”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好看的弧度上扬,连眉眼也没逃脱一撇一捺的温柔。 “你一直在这儿等我?”这是陈年没有想到的。 陈延白点头,“不是发消息跟你说了吗,我会一直等你。” 陈年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敲了下。 陷了片柔软。 一时无话,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最引人入目,就光是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不同的目光悄悄在他们身上流连忘返。 考虑到陈年会在意那些目光,陈延白提议去其他地方转一转。确实是对其有所顾忌,陈年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离开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道上。 深秋枯黄的叶子扑簌簌地落着,直到梧桐树枝只剩下深黑的树干,光秃秃的,没了春日那般生机与活力。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又悄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