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白日在镇上逛了一大圈,客栈和医馆的位置了然于胸。江千夜背着莫远歌以极快的速度狂奔至客栈,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去。 店小二见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大汉冲进来,连忙跑过来:“哟,这是怎么了?” “有空房没?”江千夜情急之下竟然忘了用女声。 一个男扮女装的丑家伙背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大汉,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店小二伸手拦他:“有是有,不过这位爷好像没气了,你不能背进来。” 江千夜怒道:“放屁!你才没气了!快指路,不然小爷烧了你的店!”说着右脚发力,猛地一跺,“嘭”一声,地面青砖竟化为齑粉。 店小二吓得脸色煞白,手颤抖着指向楼上:“楼上……第……第二间。” 江千夜飞快冲上楼,推开门将莫远歌放在床上。莫远歌浑身冰冷,被冻住的身体硬如冰块,涌动的真气宛如蚯蚓一般在皮下艰难地窜动。 虽然没有用,但江千夜还是连忙拉被子盖住他身体:“远哥你忍耐片刻,我马上回来。” “没有就算了……莫伤人……”莫远歌声音微弱,呼出的皆是寒气。 “嗯!”江千夜眼圈泛红,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冲出门。 他担心店家把莫远歌赶出门,冲着面如土色的店小二威胁道:“我很快回来,楼上的爷如果有什么闪失,小爷取你狗命!” 店小二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不停朝他作揖,哭道:“爷,小店担当不起啊,要不您另寻他处……” 江千夜没时间跟他废话,闪身消失在黑夜中。 玉河镇唯一的医馆正要关门,江千夜伸手抵住门:“大夫,有没有火曜石?” 老大夫戴着厚厚的琉璃镜,猛然看到一张落花流水的饼脸,还是个男子声,吓了一哆嗦:“有……有……但火曜石很贵……小店只有五钱备货。” 江千夜推开门,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十两的北梁宝钞递给老大夫:“五钱就五钱,再给我一壶酒。” 老大夫接过钱,哆哆嗦嗦地取梯子:“小伙子,你家中何人得急病啊?要火曜石泡酒吊命?” 江千夜道:“我哥。” 老大夫取了梯子,又慢吞吞地往药柜而去:“小伙子运气好,这药别的医馆都没有,是机缘巧合之下,老夫从宫中托人买来的……” 真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江千夜急得满头汗:“老爷子,你说在哪,我自己取。” “在右边最上面那格。”老大夫道。 江千夜踏着抽屉把手飞身一旋,如柳絮般飞上最顶层药柜,从里面取出一小块通红的石头,随即轻飘飘地落地,从桌上抓起一壶酒就往外跑。 “小伙子,还没找你钱啊……”老大夫在他身后喊道。 江千夜飞快回客栈,用内力捏碎火曜石,泡了药酒便给莫远歌服下。 莫远歌脸上都是细碎的冰渣,昏昏沉沉没睁眼,服下药酒后片刻功夫,脸上的寒气渐渐褪去。 江千夜盯着那张苍白的脸,轻声唤道:“远哥,好些了么?” “嗯。”莫远歌疲惫地睁开眼,勉强看了他一眼又阖上,修长的睫毛轻微颤动,“容我稍缓片刻,就回危柱山。” 江千夜这才放心下来,坐在床边盯着莫远歌上下起伏的胸膛:“远哥,我想看看那玉。” “看不见,在体内。”莫远歌轻声道。 江千夜心念一动,凑过去低声道:“摸得到么?我可以摸摸吗?” 沉默片刻后,莫远歌才道:“在下腹,脐下一寸处。” 他竟然不反对。江千夜咧嘴一笑,随即又怕莫远歌看穿他心思,收了笑伸手去解他衣衫。 拉开衣衫,莫远歌平坦的腹部呈现眼前,江千夜两眼放光,咽了口唾沫:“我……就摸一下。” “嗯。”莫远歌闭着眼,苍白的脸竟有一丝羞涩。 右掌覆于莫远歌下腹,触手那紧致的肌肤,江千夜浑身一阵战栗。稍稍用力往下一按,便感受到莫远歌体内有一个圆形的硬块,如鸡蛋大小。 “平日,痛吗?”江千夜声音有些微颤,若不是莫远歌,这要人命的东西也会长在自己体内。 “不痛。”莫远歌道,“没感觉。” 江千夜不信,但他没说。 江千夜的手久久停留在那处,自己光着身子被人这样打量,莫远歌浑身不自在:“好了吗?”拉衣襟盖住自己的身子。 “远哥……你硬了……”江千夜眼睛顺着手往下滑了两寸,盯着布料遮盖的隆起。 莫远歌“噌”一下坐起来,背过身去心慌意乱地系衣带,一张苍白的脸硬生生红了:“别乱摸。” 江千夜盯着他后背,很想扑上去抱他一抱。他忍了又忍,克制住那冲动,起身道:“我去赶马车。” 第31章 举刀复同行 白日下了一天雨,入夜后倒是晴明,半圆的月亮挂在清朗的天空,清辉洒向大地,照亮了莫远歌和江千夜回山的路。 江千夜让莫远歌坐在马车里歇息,自己坐外面赶马车:“远哥,梁掌门上次给我一包蝶梦香,说带着这香,他便能寻到我踪迹。我在你身上闻到过这味道,总觉得熟悉。” 车厢内,莫远歌想了下:“幼年,我娘带我去过一趟天阙城,我记得临走时她赠了你娘一些蝶梦香,你那时尚在襁褓。” 江千夜笑了:“原来如此。我说这味道像是梦里闻过。远哥,梁掌门待你真好。” “嗯,舅父待我恩重如山。”莫远歌道。 “吁~”江千夜猛地拉住马,警惕地盯着前方黑暗的树林。那片黑暗中,月光漏下的光点在轻微颤动。空气中飘着一丝腐朽的味道,像是陈年腐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江千夜最熟悉,也最恶心的味道。 “怎么了?”莫远歌掀开门帘低声问道。 “有人。”江千夜低声说了句。 两人顾着说话,此时才发现,四周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有枯草被压的细微声,有刀甲轻擦声,还有人轻微绵长的呼吸声,听那动静,不下百人。 莫远歌立即抽出双刀警惕着,对江千夜道:“你进去。” 江千夜没出声,紧盯着前方黑暗,从怀中摸出几个拇指大小的钢珠握在手中。 黑暗中,树荫里走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统一的军刀,身份一目了然。走在最前方那人身着常服,没有蒙面,身材矮小,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莫远歌看不清楚,江千夜却看清楚了。 “欢儿,义父找了你好久。”那人开口,声音尖细,“你有病,莫贪玩了,随义父回去。” 莫远歌浑身一颤,惊诧地看了一眼江千夜,只见他弓腰屈膝,右手握着钢珠,左手按着腰间软剑柄,一双眼睛紧盯着袁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