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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1 / 1)

恐喊道:“别吓我……” “你……走!”莫远歌奄奄一息,吐出两个字,便晕过去了。 莫远歌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只有十岁,坐在桃花林里的秋千上,身旁卧着一只斑斓猛虎,亲昵地舔着他的手。爹坐在石桌上抚琴,娘在他身边吹笛,他们合奏一曲《化蝶》。 微风带来花香阵阵,一曲终了,莫远歌起身想去爹娘身边。可是脖颈突然被绳索套住,回头一看,宋青梅手里拿着两根绳子,一根套住自己脖颈,一根套住猛虎脖颈,柳眉倒竖对他吼道:“莫远歌,你给我滚回来!” “爹,救我!”莫远歌惊了,死命往爹娘那边挣扎,身边猛虎也出发痛苦的哀鸣。可爹娘似看不到他的窘境,两人手牵手,对他面露微笑,然后双双跳下悬崖。 “娘……”莫远歌惊了一身冷汗,猛地起身,一下撞到江千夜脸颊,“咚”一声,两人同时闷哼。 “远哥,你好些没?”黑暗中,江千夜急切地问道。 莫远歌上半身正被他抱在怀里,隔着薄薄衣衫,能感受得到江千夜温热的身体。明明昏昏沉沉嗓子疼,莫远歌却偏偏忆起了危柱山那不男不女的裸身。 “唔……好多了。”莫远歌撒了个谎,身子僵直。 “远哥,我好害怕,我怕你死在我怀里。”江千夜哭了,“若不是要骗走风无忧,我怎忍心说那些话伤你……远哥,别赶我走,我~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哭得伤心,眼泪一颗颗滴到莫远歌脸上,似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了。上次哭成这样,还是幼年在天阙城。 莫远歌吐血晕过去这半日,着实把江千夜吓得不轻。原以为早已了无牵挂,今日却发现,不知不觉中,已与这人牵绊至深。 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江千夜哭得更委屈了,眼泪如洪水泄闸,很快便把两人衣襟胸膛濡湿了。 “莫哭了,不赶你走。”莫远歌声音嘶哑,脸紧贴着江千夜头发,苦笑哄道,“小时候就这样,你一哭,我就没辙。” 再多的尖锐和偏执,总会被海似的包容溶化。那人如此温柔,肉身紧紧相贴,江千夜心中波澜四起,一股血瞬间冲上脑子:要他,要品尝他,要占有他! “远哥……远哥……”似饿极寻奶的幼兽,江千夜急切地跨坐于莫远歌腿上,双手抱着他脸便在他唇上、脸上啃咬……“给我!给我!” 原始的冲动像洪水猛兽般淹没了理智,激情似烟花般冲天而上,从下腹燃到脑子,噼里啪啦炸出一串花火,推高,再推高……冲得江千夜耳膜嗡嗡响,心似要跳出胸腔……直到被人狠狠地推开。 江千夜被推出去老远。黑暗中,莫远歌咳嗽了声,喘着粗气,语气慌张:“你……你冷静点。” 似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是了,莫远歌不喜欢男子。 江千夜心头一凉,欲望被高高摔下,瞬间凉透。惊慌失措地用手擦嘴,又去抓衣衫:“我……我太热了,我出去凉快一下。”说完磕磕绊绊地仓皇逃出车厢。 出了马车被冷风一吹,江千夜冲上脑子的血迅速冷了下来。披上衣衫,坐在车板上,苦恼地把头埋在膝上,直后悔刚才不受控制的冲动。 苦恼片刻后,抬头看着前方黑暗,豁然开朗:亲他一口怎么了?小爷就爱俊俏男子,见他长得好看,调戏一下不行吗?亲都亲了,大不了打我一顿,小爷脸皮厚,挨得起。 “嗯。”他清了清嗓子,冲车里喊道,“那个,你饿不饿?牛牛备了肉饼。” “不饿。”莫远歌声音还有一丝慌张,“渴……渴得慌。” 还好,他没生气。高悬的心落回胸腔,江千夜咧嘴一笑,从一旁暖炉里倒了些热牛乳,撩开帘子递进去,很快便被车中人接走了。 江千夜抬眼看着满天星辰,道:“今夜只有露宿荒野了。” 半晌,才听见车厢里的人道:“进来睡吧。” 听到这话,江千夜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刚才囫囵吞枣,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但冷静下来后,再生不出胆子去冒犯他。 钻进黑漆漆的车厢,江千夜摸到了厚厚的被褥,还有角落里莫远歌的肩膀,正背对着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里面太黑了。”江千夜挨烫似的缩回手,裹着自己的被子滚到车厢另一边,离莫远歌远远的。 莫远歌似受惊不小,久久都能听见他的喘息声。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车外不知名的虫子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叫得江千夜心烦意乱睡不着。侧耳细听,那人呼吸渐渐均匀缓慢,已然睡着了。今夜他睡得安稳,似被江千夜吓得咳嗽都好了。 “远哥那般纵容我,若是连我想睡他,他也能纵容便好了。”江千夜心道。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虎年发发发! 第37章 提笔画天地 善画者,至善至美。云雨山川素纸装,晓风残月入华章。一毫漫卷千秋韵,七彩融开几度芳。山路松声和涧响,雪溪阁畔画船徉。谁人留得春常在,唯有丹青花永香。——妙染坊(摘自中国传统八雅) 第二日,莫远歌精神好了不少,两人一致默契地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江千夜生炉子给莫远歌熬了药,两人立即上路,干粮都在路上吃。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到了太州境内。太州乃一马平川的平原,惟有西面风亭山高约千丈,向天伫立。山上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名曰砚湖,妙染坊便立派砚湖旁。砚湖如银河落九天,襟三川带五流,流入太州,千年万年哺育它。 太州占尽砚湖水利之便,富庶安乐,百姓安居乐业。农人在田里劳作,渔夫于江上撒网,顽童追逐嬉戏打闹,私塾里传出朗朗书声,好一片祥和安宁。 江千夜刚逃出京城时曾路过此地,可当时并无赏景的心境。此时追兵已歇,暂时可充半个闲人,便放缓脚程,沿着蜿蜒的乡道缓缓而行。 “远哥,你幼时念过私塾吗?”江千夜赶着马车,路过私塾门口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念过。”莫远歌在车厢里道,“三岁启蒙,五岁习武……唉,不说也罢。” 江千夜从他谈吐和那身傲人的功夫猜得到,他幼年定被管教得极严。相比之下,自己十岁被袁福芝带走,每日学身段、练唱腔,吃的苦挨的打不比莫远歌少,可是除了易容术,这些东西对自己复仇毫无用处。 “如果我没有学戏,倒想做个画师。”江千夜朗声一笑,“研磨滑墨,宣纸尽展,泼墨执笔,挥毫写意。远哥,刚救下我那晚,你手持芭蕉叶对月而饮的模样,醉玉颓山,万般风情,真叫我一见难忘。若是我会画,定要画下来。” 马车里的人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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