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打到屁股上,莫远歌气得声音发颤:“不知错,还骂人!” “我操你祖宗,不如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江千夜流泪了,边哭边骂,屁股又肿又痛,死命挣扎起来,妄图从被褥中挣脱。 “啪!”得到的又是重重一下,莫远歌厉声道:“就你这自轻自贱的模样还士呢?狗屎吧!” “狗屎就狗屎!你他妈谁啊,凭什么管我?!”江千夜声嘶力竭嚎叫起来,浑身颤抖,“这世上谁他妈有资格指责我?!” 得到的又是“啪!”一声响彻竹屋的巴掌,莫远歌怒气中含着伤心:“就算举世皆负你,我莫远歌从未负你一分一毫。就凭腹中冰潭玉,我就有资格管教你!” “别打了……”江千夜绝望嚎哭,目龇欲裂,“莫远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莫远歌硬起心肠,又是重重一巴掌拍上去:“你敢去找风无忧,我就打烂你屁股!” “我爱找谁找谁,要你管!” “啪!”又是一声脆响,莫远歌铁了心:“我们耗到底,看你到底是嘴硬还是屁股硬!” 身心双重打击,江千夜受不了,终于求饶,把脸埋在被子里撕心裂肺地哭出来:“啊~别打了,求你……”脆弱得似要破碎,似乎这人并不健硕的身躯里装的全是悲苦仇恨,此刻通通原始地宣泄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不骂了,莫远歌也不打了。牢牢抱着怀中裹着被褥的人,任由他激烈地宣泄。 轻拍江千夜的背,熬到怀中人偃旗息鼓,沉沉睡去;熬到两眼通红,满心凄苦;熬到窗外阳光照进,乌云尽散。 “星河,出太阳了。”莫远歌嗓子有些哑,怀中人早已沉沉睡去。 午时,江千夜醒来,莫远歌趴在床边打盹,还穿着那身被自己发疯扯坏的衣衫。他手指轻动,莫远歌猛地惊醒,双眼深重的红血丝,迷糊中下意识地问:“远哥在,你想要什么? 他憔悴的眼里关切来不及掩饰,令人心疼。江千夜漠然看着他不说话,眼泪却缓缓从眼角流出。 莫远歌擦净他脸上的泪,轻声道:“我知你心里有恨,但再难都会过去的。就算你心里有座炼狱,我也陪你蹚过去。” 江千夜闭眼,无声流泪。 莫远歌轻摸他鬓发:“今日各种胡话,我就当从没听过,日后也休得再提。万事等我守孝期满再说,好吗?” 江千夜鼻子抽动了两下,睁眼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问道:“远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莫远歌微笑:“因为,你是我捡来的小可怜。”笑中含泪,伸出三根手指,“三炷香的基本功……” 江千夜闭眼惨然一笑,不再吭声,瘦弱的身躯深陷宽大的被褥,犹如受伤的幼兽。莫远歌将他双手从被褥里掏出来,手腕红肿消一些,已然无碍。抬眼看江千夜,认真问道:“是谁?” “花知焕。”江千夜两只手腕都涂好了药,静置在身前,“他剥我衣衫是为确认我是不是欢儿,却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张脸。他吓得不轻,仓皇逃走了。” 莫远歌道:“如此来看,花知焕应当不知你还活着,估计会质问花白露。” “反正受刺激的是他。他最好因此和花白露老贼大吵一架,然后父子相残,同归于尽。”江千夜冷笑,浑然忘了半夜被人扒了衣衫、像腊肠一样挂在房梁上的是自己。 莫远歌温言道:“晚上还是随我去守灵,不能再留你一人独处。” 经过方才的事,两人之间隔阂已消除,可江千夜清晰地记得自己发疯时干了什么,那人却这么轻易就原谅自己的冒犯。 他没生气,说不定自己真的有机会睡了他。莫远歌皎皎君子温润如玉,怎能像待那些浊世俗物般待他?美人难得,当徐图之。打定主意,江千夜噘嘴轻哼:“嗯。我要吃饭,饿得很。” 莫远歌并不知他九曲十八弯的肚肠里除了吃的,剩下的全是怎样睡了自己,微微一笑:“我已托妙染坊每日给你做正常饮食,想吃什么提前说即可。你无需像我这般恪守。” 江千夜摇头:“我守得住。”手指轻抚手腕红肿处,小声问:“远哥,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日后若遇到比我更可怜的人,你岂不是也要这般待他?”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可怜的小可怜吗?”莫远歌逗他,“我没见过。好生歇息,晚上我来叫你。” 江千夜哪舍得他走,一把拽住他手,可怜兮兮地央求道:“远哥~人家刚被欺负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莫远歌将他手放入被窝:“你发起疯来跟元宝似的,我可不想再被咬。”他摸了下自己破损的唇,“回头要是有人问起怎么伤的,我就说疯狗咬的。” “远哥~”江千夜鼻音拖得老长。 “莫喊了,远哥被你咬死了。”莫远歌不吃他那套,起身出门,从外面把门带上。 “远哥~我屁股痛。”江千夜不甘地喊道,“你有没有给我上药?我自己看不见上药啊~” 莫远歌没再理他。 江千夜手伸进裤子里摸了下,两瓣屁股火辣辣又肿又大,丢砚湖估计都沉不下去,不由得皱眉发愁:美人又香又暖,就是太扎嘴。 第41章 白日忽变天 烂柯门捞月阁,风暖玉正坐窗前对镜梳妆,花知焕推门进来,一身黑衣湿透,湿发贴于额前,失魂落魄。 “无蝉,你这几日去了何处?怎么这般狼狈?”风暖玉惊了,放下木梳起身相扶。 花知焕勉强一笑,轻拍风暖玉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淋雨而已,无妨。” “昨夜父亲派人唤你,说有要事相商。”风暖玉面露担忧,“无蝉,近几日烂柯门多了好些陌生面孔,我总觉得不安。” 花知焕换下湿衣:“山门有汉河无极阵,若无门人接引,旁人闯不进来。你且安心,万事有我。” 风暖玉帮他换了衣衫,整理仪容,恋恋不舍地送他出门:“无蝉,早些回来。” “嗯。”花知焕头也没回,往正气堂而去。 正气堂内,花白露负手而立,面容日渐瘦削苍老,正望着“正气堂”三字。 “父亲。”花知焕进来,径直跪了下去。 “你回来了。”花白露没看他,挥手让弟子们出去,“为父说过,烂柯门人不许下山。你抗命,你大师兄也抗命,真当为父的话是耳旁风么?” 花知焕并不知温素秋也下山了,不过此刻他并不关心温素秋做什么去了,冷声问道:“父亲不让孩儿下山,是怕孩儿去找那欢儿吗?” 花白露身躯一震,转头看着他,满眼震惊:“你……你去找他了?” “是。”花知焕直视花白露,“孩儿恳求父亲告知,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