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强劲之人,最容易产生的一种状态,就是无视弱者。 就像人不会在乎蚂蚁。 池翊音见过很多类似的人物,知道只有拥有与这些人相似的实力地位,让对方看到自身的强悍,对方才会将自己看在眼里,愿意沟通。 那池翊音就为对方准备一次见面礼。 ——以京茶自己的宠物,构建起的死亡。 虽然他在成功得到京茶注意力的同时,也引起了京茶更兴奋的战意,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并不足以正面硬抗,只有这样才能延缓京茶的杀意,然后找出真正根除的办法来。 果然,一切都按照池翊音的计划实现了。 “你怎么做到的?” 京茶走近这些家具,惊叹般伸出手去轻抚,为这些结构的缜密精巧而惊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会认为这是电脑构建的模型,每一个角度都精确到几乎没有误差……你甚至让兔子们按照你的想法在合适的时间死亡吗?” 京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翊音:“你到底是谁?我开始好奇了,在教皇这层伪装下,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刚被拽入游戏场的无辜路人。 池翊音不动声色的想着,嘴上却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我们素未谋面,唯一的矛盾点,也就是‘教皇’这个身份了。” 说到这里,池翊音就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差啊,从幼年到现在从未有过更改。 他用“教皇”骗了所有人,让其他人畏惧于他而不敢主动上前,却没有想到“教皇”本尊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 从童姚的情报来看,“教皇”是很矛盾的性格,只要没有人招惹他,他可以一整个副本都安静得仿佛自己不曾来过,直到最后通关,拿着奖励离开。 但一旦有人胆敢惹怒“教皇”……挑衅之人会迎来最绝望的死亡,在痛苦中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疯子。 池翊音并没有与京茶谈和的想法,他很清楚,按照“教皇”在情报中的性格,京茶一定会不死不休。 像他说的,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二十分钟屏蔽直播间的时间内,外界不会有任何人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最好的杀人时间。 既是对京茶的,也是对他的。 池翊音紧密的观察着京茶的言行举止,想要以此来判断出他的性格和行事:“我看得出来,你对副本的奖励并不感兴趣。但你既然已经进入了副本,不通关就会死的规则也变成了你的上吊绳。” “京茶,你再有实力,强到足以和系统规则作对的程度吗?” 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先联手从副本里离开,然后再到外面没有约束的打一场,如何?到那时,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至于你所好奇的我的身份。” 池翊音轻笑,从容而无害:“离开副本后,自有分晓。” “你想要拿回教皇这个身份,我理解。但京茶,你难道想一直保持着对我的好奇心却得不到满足吗?没有答案的悬念才最磨人。” 他微笑着向京茶说道:“你想要试试吗,京茶?” 既然你追求刺激……那就用更加有趣的事物来引诱你,让你心甘情愿转换目标,变成对我有利的局面。 京茶似乎被池翊音说动了,他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犹豫,池翊音所描述的场景简直是对好奇之人最大的折磨,比不知道凶手身份的悬疑案还要令人抓心挠肝。 但相对应的,也更加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热血沸腾。 京茶只思考了一下,然后就爽快的点了头。 围在大厅外面的兔子也迅速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的那样。 他向池翊音懒洋洋的伸了手,道:“既然说定了,那就来吧,等离开副本之后让我看看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池翊音向京茶周围的黑暗看了一眼,眸中有暗光闪过,却依旧欣然的点了头,从层层兔子尸体之后缓步行来。 在拐过弯角,进入了京茶的视野盲区时,池翊音不动声色的取下了西装上的无脚鸟胸针,迅速按动胸针下的机关,然后将它扣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主动走出了自己的堡垒,让自己暴露在京茶和危险之中,却恍若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依旧微笑着伸出手要与京茶握手。 京茶看着近在咫尺的池翊音,唇边咧开了一个笑意。 他歪了歪头,轻声问道:“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都突然觉得没那么好奇了——没有防备心到这种程度,你一定很无聊。” “池翊音,很高兴认识你,然后……” 京茶的笑容逐渐扩大。 他的话音未落,一抹黑影猛地从他身后窜出来,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直扑向池翊音。 “去死吧!” 事发突然,池翊音似乎根本就没有可以反应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我可一点都不想等,离开副本?哈!那兴奋感来的太慢了,我不喜欢,我现在就想要看到你的死亡!池翊音,对你身份探究的乐趣,怎么能比得上看到冒犯我之人死在眼前的兴奋!” 京茶咧开唇,笑得快意:“上,当,了,哦~” 可电光火石之间,池翊音却丝毫没有惊慌错愕,反而迅速矮身向下,躲避过兔子的攻击。同时脚下猛然发力,以猛兽捕食之姿扑向京茶。 他银灰色的发丝被狂风撩起在半空中,露出他锋利俊美的眉眼。他快得几乎出了残影,那湛蓝色眼眸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如同蓝色闪电。 而被他扣在手掌下的胸针也终于露出了真容,一柄锐利无比的小刀从蓝宝石镶嵌而成的无脚鸟下弹出,直指向京茶的胸口。 京茶不可置信的缓缓睁大了眼睛,幽蓝色刀光在他眼中像是被一帧一帧慢动作分解,却反而让他有种等待死亡的窒息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池翊音手中的刀刺向他的心脏。 “噗呲!” 池翊音毫不留情的握紧胸针砸向京茶的胸口,一瞬间,血花飚得很高,甚至溅到了池翊音的脸上,却反而将那双璀璨的蓝眼眸衬托得更加明亮惊人。 ——如何让你的敌人放松戒备? 当然是在他以为,是他自己占据了上风的时候。 同一时间,兔子的利爪也抓向了池翊音的肩膀,“嘶啦!”一声划开了他的皮肉。 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西装。 最讨厌污脏和疼痛的池翊音,此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少年,手掌发力,又将胸针向血肉里送进了一寸。 京茶漂亮的脸疼到扭曲,本能的想要痛呼出声,却又被池翊音扎得更深的第二刀打散了将要出口的痛呼,硬生生卡在了喉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