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道身影也蹲在自己身前。 他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领头玩家的同伴。 “抱歉,我不知道我敲个门就能吓到你。” 领头人的同伴歉疚又吃惊,道:“我只是……我同伴失踪了,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他?” “你先闭嘴吧!大半夜人家都睡觉了还来骚扰,你同伴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 花蛇的同伴不愿意了,一边努力让花蛇镇定下来,一边骂着对方。 而花蛇只想问一个问题:“那个女鬼呢?” 同伴的手猛然顿住:“谁?” “就,镜子里的那个。” 花蛇急急的站起身,指向自己的镜子:“刚才我一抬头就看到那东西在镜子后面了,她看起来死了很久,穿着白裙子……” 他急迫的描述那女鬼的样子,试图让同伴理解自己看到的东西。 如果是在现实里,他现在看上去简直就是压力焦虑之下的精神障碍。 好在这里是游戏场。 同伴立刻严肃了下来,几步窜到镜子面前,凑近之下仔细观察,然后脸色大变。 他顾不得向其他人解释,左右看了一圈就顺手拎起旁边的工具,猛然抡向镜子。 “哗啦——!” 清脆的破碎声之后,另外一个黑洞洞的空间从镜子后面显现。 不必再多说,两人也明白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花蛇惊呆了, “我就应该知道!以游戏场的德行来说,就不可能让我们真的好好休息!” 花蛇大怒,怒气上头顿时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了,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镜子后面的空间黑黝黝没有光亮,在破损缺口的镜子后面像是无声张大了嘴巴的怪兽,等待着可怜的猎物无知的冲进来。 混合着血腥气和潮湿青苔气味的风吹了吹来,让花蛇本能厌恶的偏了偏头,从工具箱里取出手电筒照亮。 手电筒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但还是能看得到这里是一间已经被废弃的办公室。 地面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早就落满了灰尘,甚至还能看到零星破碎的骨头渣子,因为太细碎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部位,只是看起来年代久远,似乎几十年都没有人进来了。 而当手电筒晃过的时候,这间镜子后面的小房间深处,似乎还有一张桌子。 以及……坐在桌子后面的人。 那看起来是一个成年男性,维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但是在黑暗安一言不发,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情况。 花蛇咽了口唾沫,却因为对方的一点衣着而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你刚刚说,领头人不见了?” 他转头发问,声音却有些颤抖:“是,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领头人的同伴此刻已经被小房间吸引了注意力,决定暂时把领头人的事情放在一边,但是花蛇问起来,本就有些愧疚的他也就如实以告。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直到他在礼堂时说要去上个厕所,结果整场晚宴都没再出现……” 领头人的同伴为了这个还询问过池翊音,可那时,池翊音却说领头人是知道其他什么消息,为了独吞奖赏而自己去找了。 他不相信这个说法,觉得池翊音是在挑拨离间,但还是在接下来的思考中忍不住怀疑。 游戏场这种地方,就算同伴是可以信任的,那也是暂时的——就连“教皇”都被同伴背叛过甚至差点死了,同盟也四分五裂,这件事只要是高级别玩家就没有不知道的。 “教皇”尚且如此,那他就能身处天堂了吗? 所以他留下来,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依旧执着的等在礼堂前,想要等领头人回来。 不仅是担心领头人,也是想证实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背叛自己,独吞某些东西。 幸好,回来的领头人看起来并没有藏东西。 他松了口气。 却在回到公寓的路上,觉得自己似乎放心早了。 领头人……表现得很怪异。 他害怕雨水,沉默的把伞抢过去,并且不管自己和他说什么都一声不吭,像是受到刺激之后躲在角落里的老鼠。 这让领头人的同伴觉得怪异,于是多对他上了心。 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洗澡的功夫,等出来之后就惊愕的发现领头人已经消失了。 不管是他的公寓还是领头人的,都找不见人影。 在来找花蛇之前,他还查看过整间公寓楼,但并没有看到人,问过NPC也只得到了摇头。 “不过,为什么这时候问?” 领头人的同伴有些纳闷,更多的却是心里不好的预感:“你在游戏场里这么多年了,不会不知道孰轻孰重……” “因为。” 花蛇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躲在同伴身后:“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那个人,看起来很像领头人?” 即便看不清脸,但对于这些每天生死间挣扎的玩家来说,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帮助他们辨认出一个人的身份。 比如走路的步态,说话时的语气,以及身体的某些突出特征。 一个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身体轮廓如何…… 花蛇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情报专家,但也靠着这些东西苟活了十二年,应该不会认错。 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人,看起来就是领头人。 只不过,像是被拉长了的橡皮糖。 僵硬没有生机,死尸一样。 这让花蛇有些不确定,所以问了一句。 但领头人失踪的消息…… “你,你进去看看吧?要是你同伴的话。” 花蛇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真是他,那你这一趟也没白来,确实找到答案了。” 同伴:“……花蛇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花蛇默默做出拉上嘴巴的动作。 领头人的同伴却立刻急了。 他一把抢过旁边人手里的手电,攀着被破开大洞的镜子就跳了进去。 “咔嚓!” 在落地的时候,他踩碎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折断声音。 领头人的同伴低下头,却发现一具尸骨竟然就静静躺在自己脚下。 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因为视野死角,他并没有及时发现。直到进来之后他才看清……就在镜子下面,竟然密密麻麻堆积着一具具白骨。 它们都争先恐后的伸出手,想要伸向上方的镜子,似乎是想要从这唯一与外界相连的地方出去,伸手把其他人压在下面,可它们……谁都没有逃出去。 全都绝望的死在了这里。 这些尸骨已经风化成了白骨,还有一些变成了干尸,皮肉变成了一层纸紧紧绷在尸骸上,骷髅狰狞焦黑,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整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到处都弥漫着腐烂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