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给你们赔钱才行。” 斯凯也劝道:“再说了,你说的每天工作十几个二十个小时,本来就不符合劳动规定啊,八小时才对吧。” 那人的脸上流露出茫然,不明白什么是八小时。 池翊音轻声叹息:“八小时是争取来的,不是从一开始就理所当然存在的……第一次发展之前,一切都在野蛮生长,只有唯一一个目的,就是利益。” “为了利益,所有的人命都被践踏。” 池翊音抬头,环视这些连天空都看不到的密密麻麻低矮建筑。 这里依旧残留的废弃物,还在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这里的人们曾经怎样痛苦挣扎却找不到方向。 “在十八世纪之后,来临的却是公元前的奴隶世纪……” 池翊音的轻声呢喃散落在空气中,没有人能够听清。 那人也在迷茫和纠结之后放弃了思考,苦笑着道:“如果只有几个人死亡的话,我们也不会所有人举家搬移,但问题就在于,不管后面搬来多少人,他们都会出现和死亡的人一样的症状。” 他指了指自己:“就连我也差点死在这里,是汉克大叔救了我。后来他们说,这整片土地都是被恶魔诅咒的土地,任何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会被恶魔上身然后死亡。” “我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我一直在找妹妹,反抗治安厅,在酒馆和汉克大叔他们在一起,很少回这个空荡荡的家。” 那人说着,就推开门带他们走入房子中。 “吱嘎……”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刺鼻的灰尘扑面而来。 池翊音躲闪不及,被灰尘扑了个正着,但他低头看去时却没有时间厌烦灰尘,而是慢慢凝住了视线。 灰尘在他白色的衣物上显得极为显眼,但是……是黄绿色的。 他立刻抬头看去。 不仅是灰尘,就连小楼另一层的窗户都是黄绿色的,像是常年被什么东西熏着,连木板都沁入了颜色。 而空气中刺鼻的味道,以及旁边人的叙述,只会证明一件事。 ——工厂杀死的不仅是女工。 还有城里的很多人。 池翊音快步走向窗户,当他一把推开窗户,未等看清窗户后面的景象,就已经被扑鼻而来的刺鼻味道熏得向后退了一步。 红鸟等人也都剧烈咳嗽了起来。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NPC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池翊音等所有人却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红鸟在错愕之后,赶紧冲向了窗户向外看。 当他们强忍耐着被熏出的眼泪向下看时,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这一排房子就建在河水的支流边,但是那下面的河水…… 发黄发臭。 整个河面密密麻麻漂浮着尸骸和杂物,黄绿色的污垢缠绕在尸骸身上沉沉浮浮。 可如此肮脏的一条河,却连一只苍蝇也没有,甚至那些尸体也没有生蛆长虫。 ……只有一种可能。 红鸟张了张嘴,愤怒却先冲进了大脑。 “这里的污染,已经严重到连虫蚁都无法存活了。” 池翊音轻声叹息:“人又要如何存活?” 什么恶魔诅咒之地? 这分明是,为了贵族们的利益而被牺牲的污染之地。 工厂的废水被直接排放进了河中,逼近使得工厂的人们死亡,也使得沿河的人们生病死亡。 可教会却反反复复的说,这都是恶魔所为。 池翊音冷笑。 确实是恶魔所为。 只不过,最大的恶魔就在台上为自己歌功颂德,而不是在地下长着犄角的那个。 之前被黎司君敲昏过去的维克托,也在这时慢慢醒来。 他发现自己被带离了酒馆之后显得很错愕且愤怒,但在看到池翊音时,却又回想起了之前的事,神情渐渐悲伤起来。 那人一声叹息:“维克托,你们在这里等风头过去吧。”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回去支援酒馆。 只剩下池翊音几人和维克托。 黎司君将维克托放在了地板上,对比红鸟也没有温柔多少。 对他而言,只有池翊音能被他另眼相看。 红鸟看着这一幕,忽然就诡异的心理平衡了。 看!我不是被故意针对了,而是这位大佬本身这个行事风格嘛! 维克托还没有从之前的情绪里回神,旁边的斯凯愣愣看着窗外的污水河,却忽然惊呼了一声。 “我对这里,有印象!” 池翊音等人立刻转身看向斯凯,眼带探究。 斯凯却激动的指着河水,急急道:“这是之前曾和我一起组队的玩家,我有印象。” 红鸟眉头一皱,低头强忍着恶心仔细辨认起来。 那些尸骸有的早已经变成一具焦尸,看来是从上游被烧毁后漂下来的,有的还勉强维持着人形,可以看出本来的面孔,不过也被黄绿色一团的杂质纠缠,难以分辨具体的模样。 不过这对于红鸟这位专业的情报专家来说,却不是大问题。 只要是游戏场里榜上有名,或者有被注意到的缘由的,他全都熟悉他们的资料和长相。 哪怕楚越离这样一开始并不引人注目的,也在显露出觉醒端倪之后,被红鸟注意到并记录。 因此,他还真从那堆垃圾和杂物中,分辨出了那张脸的主人。 “还真是……这是个B级玩家。” 红鸟皱眉回望斯凯:“他在三年前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死在哪个副本里。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就连我也花了很多时间,才确定他确实是死亡了。” “你也是,三年前消失。” 红鸟逐渐从怀疑到肯定:“你们是一起进入的副本吗?同伴,还是什么?” 斯凯却捂住头连连摇头,他的表情痛苦,像是整个人都要炸开一样,半晌说不出话。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斯凯身上,维克托也在这时慢慢缓过神来,起身走向窗户,好奇的向外望去。 可忽然间,他眼睛紧缩。 “叔叔!” 撕心裂肺的惊呼,让所有人愕然。 池翊音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窗外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 汉克大叔的尸体,正缓缓从河水中漂下来。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双手双腿都被砍断,浑身鲜血甚至将原本黄绿色的河水染成污脏的红色,伤口多到无法数清到底哪里是哪里。 汉克大叔在剧痛中死亡,死时却依旧怒目圆睁,没有半点屈服于敌人的模样。 维克托不可置信的一步步向后退,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张开嘴却没有声音,眼泪鼻涕止不住的窜出来糊了满脸,狼狈而污脏。 却没有任何人会嘲笑他的形象。 他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