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非性命,其次亲眷,再次声名。” “可殿下要问的人这些都不在乎,江湖上遇见这种,往往不跟他费事,直接杀了。” “杀是不能杀的,”傅阶捏着下巴思索,“这人的确没什么在乎的。难不成要本王把长生殿连锅端了?” 吕不为接话:“若说在乎的事,陛下后宫庞大……有时就算议政也在后宫里。难道就没个牵挂的?” 傅阶凝眉思索。 这时门被推开,白忠站在门口挠着头,满脸歉意道:“来、来晚了么,才接到消息,换了身衣裳……” 他一出现,傅阶的脸色立刻变了,“白忠,本王命你在乾元宫值守,你为何擅离职守?” 白忠愣住,“是听说殿下在暖阁宴请功臣……” “本王的确在宴请功臣,”傅阶嗤道,“可你算哪门子功臣?” 气氛一时尴尬至极,陆子溶忽然起身道:“殿下,既然白统领都来了,就请他入座吧。此番殿下入主禁宫,也离不了禁卫军的浴血奋战,陆某以为,白统领有资格列席。” 傅阶看了他两眼,又看看白忠,鼻孔闷哼一声,“罢了,入座吧。” 屋里没有为他预留位子,白忠只得坐在末席,在许多济王府客卿之后。傅阶没再继续玉玺的话题,而是好像故意在某人面前显示什么一样,不停地夸赞吕不为的功绩。 白忠果然脸涨得通红,眉毛拧得生怕旁人看不出他生气,挑了个傅阶清嗓子的空档,起身问:“殿下,臣此来有一件事请您示下。禁卫军粮米短缺已有数月,臣先前多次呈报,未有结果。如今殿下入主禁宫,军饷仍然不足,可否容将士们搜寻宫中余粮,暂时充饥?” 傅阶倏然站起,大步走到白忠面前,似笑非笑望着他,“白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倚仗着禁卫军,便能对本王颐指气使了?!本王早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以为一直不换禁卫军统领是因为不敢?本王——只是嫌麻烦。”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白忠一下子慌了,“臣从未有过不忠之举啊!” “无不忠之举,并非无不忠之心。从攻入皇宫时你们讨价还价起,本王就明白了,你白忠的心就不在本王这里。”傅阶面色阴骘,一字一句道,“现在就滚出去。若还想做你这个禁卫军统领,就把那玉玺给本王找出来。” 白忠满脸错愕,呆呆地站了片刻,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暖阁。 在他走后,暖阁里一切如常,似乎从未出现过这个插曲。陆子溶装模作样又待了片刻,便借口咳疾发作回去休息。 离开暖阁,他径自去了禁卫军的居所。一进屋,李二狗就凑上来问:“白统领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陆子溶顿了顿,上前叩门,在听见对方一句「出去,不见」后,轻声道:“白统领,是我。” 屋里安静片刻,随即传来一声闷闷的:“门没锁。” 陆子溶推门而入,房里没有点灯也没有窗子,他就着黑摸了根蜡烛点上,发现白忠坐在榻边,手里握着帕子,眼眶红红的。 若是从前的陆子溶,他会立刻离开这里,不愿承受撞破他人窘迫的羞愧之感。可近来他变了,或许是重生后,或许是在凉州见到那个失去幼子的母亲后,又或许是出了重九堂之事,他与手下众人和解后,他愈发能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了。 他慢慢坐过去,“其实你早知如此,对吧。” 这一句便似打开了闸门,白忠断断续续地倾诉这些年来从济王处受的苦,在谈及那天在银沙宫前的变故时,他声泪俱下:“从那时起我便不解,禁卫军从前认沈家为主,沈将军故去后就认了济王殿下,只知道忠于主子。却不曾想过,忠于主子和忠于陛下,到底哪个在先?” 陆子溶道:“禁卫军设立之初,旨在维护京城安稳。” 白忠恍然大悟:“你说得对,不是忠于什么人,而是忠于义!谁若做了不义之事,那我便……” 他顿住,犹豫着与陆子溶对视,“陆公子……也是这样觉得吗?” 陆子溶露出个薄薄的笑,“我若不这样觉得,今日就不会来了。” 白忠顿时激动地抓着他手臂摇晃,又渐渐耷拉下来,悻悻道:“我不想找那玉玺了,济王殿下心里觉得我不忠,早晚会收拾我。但又能如何?若我带着禁卫军襄助陛下……可攻进来的也是我们,即便陛下暂时相信我们,日后也定不会放过禁卫军……” 陆子溶道:“陛下需要禁卫军,他私心里必定想原谅你,你只需要给他一个借口。” “借口……” “槐花香买到了么?”陆子溶抬眸直视,沉声道,“到时候,你带着禁卫军做一出戏。” 一整个夜里,陆子溶看着白忠叫来手下心腹,一一游说。禁卫军高级将领们大多苦济王已久,极少有不答应的。对于那些无意一同举事的,白忠许诺事成后让他们衣锦还乡。 听着越来越多的禁卫军站在了自己这边,陆子溶默默盘算:等援军赶到,从外攻城,禁卫军在内接应,济王便只能束手就擒。 他想着这些事,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近来经历了太多,又不曾好好休息,他这一觉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已太久不曾梦见那个久远的前生,住在芭蕉小筑的日子,以至于那时夜夜都会发生的事呈现在眼前,竟也觉得陌生。 那时的傅陵还很能折腾,华灯初上时过来,三更敲过才肯吹灯。傅陵餍足地睡去,他就着月色检视遍身伤痕,用冰帕子消去令人羞耻的潮红。 每当耻辱至极时,他望向熟睡的傅陵,总想一刀结果了他。前生他只会想想,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走这一步,可在这梦里也不知怎么了,他竟看着自己摸出一把刀,直直照着傅陵的胸口插了下去。 鲜血四溅,然而片刻之后,本该昏死的人却突然坐起,翻过来将陆子溶按下去,拽开他的领口。 伤处不断淌血,却不影响傅陵力气极大,制得陆子溶动弹不得。 “滚开,傅陵,无耻之徒。”陆子溶毫不掩饰嫌恶。 “傅陵?你在叫谁?”浑身血迹的人轻轻吻上他唇角,“在叫我?可你真的好好看过我么?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傅陵?或许我是令你朝思暮想的人也说不定……” 陆子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感受着他的吻,偶一抬眸,忽然觉得那英气的眉目好看极了,别样的感觉从下腹升起,瞬间便如星火燎原。 从前被傅陵百般磋磨时,他有时也会有类似的感受,但不会如此强烈,以至于有些陌生。睡梦中人不会反思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会顺着那股渴望,舔了舔对方沾血的唇。 接着,胸口插着刀的人满足了陆子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