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嘴边,“是在干吗?” 任启东咳了一声,说:“你看错了。” 蓝溱从鼻孔里哼了两声,手松开,气球就升到了天花板上。任启东稍微一走近,蓝溱就立刻嫌恶地大喊大叫:“臭死了!” 任启东只好讪讪躲开,去卫生间刷了个牙,又用洗手液搓了好几遍手。 回到客厅,刚刚还在的气球不翼而飞了。蓝溱闲来无事,蹲在地上逗松鼠玩。任启东做错了事,蔫头耷脑地靠过去,拿腿轻轻碰了蓝溱一下:“气球呢,不是说送我吗?” 蓝溱蹲着没动,拿着个磨牙棒往松鼠脸上凑,趾高气昂地说:“不听话的小孩没有。” “我……”任启东理亏词穷,小声咕哝,“就偶尔抽一根,又不会怎么样。” 蓝溱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手搭在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摸着松鼠的头顶道:“你可千万别跟他学,染上抽烟喝酒撒谎的恶习。” 被挤兑过火,任启东也烦了,高声道:“你神经病啊。” 丢下这句话,他快步去了卧室,一个人清净。 当初任启东是答应过蓝溱戒烟,还换了工作,蓝溱提出的每一个要求,他都答应了。但那些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反而都是为了他好。要是不够好,蓝溱也不能够和他在一起这么久。 绕到最后,好像还是为了自己。 任启东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地玩手机,刷到宋怀文的朋友圈,起码十几个气球,配字是:转发宠物店宣传即可到店领取,先到先得,数量有限。 合着就蓝溱拿回来的那一个都是顺来的,不仅磕碜,而且还根本没到他手上。任启东越想越气,今天就跟这个气球卯上了,非要弄到手不可。 他翻出藏着的所有烟,三四包拆封过的,有时自己也忘了哪儿还藏着,买了一包新的开了又想起来,导致家里零零散散的角落一掏就有惊喜。但就算这样,蓝溱也发现不了,那大爷才懒得动手。 任启东走到书房,把烟盒都揉成一坨,丢到蓝溱跟前,伸手摊开,“球呢,我要我的球。” 蓝溱抬头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你真行,戒烟原来是这么个戒法的。” 任启东被呛得哑口无言。但他也不常抽,只在被蓝溱气到不行的时候,很偶尔才点上一根解压。他要是天天一包半包的,就蓝溱那狗鼻子能闻不出来吗。 “我没有……”任启东越说越小声,“以后都不抽了,死都不抽了。” 蓝溱仰着头,直直地与他对视,虽然坐得矮但盛气凌人,眼里全是训*的意味。任启东下意识就避开了,一想不对又挪回去,看啊看的,越来越心虚。直到蓝溱满意,无言中达成某种共识,他才肯开金口:“在衣柜里。” 任启东顿时就放晴了,兴高采烈地去拿。一拉开柜门,里头的气球不知道碰到什么,嘭的响亮地炸了,亮片扑簌簌地落下来,全掉在底下叠好的干净衣服上,任启东瞬间傻眼了。 这他妈什么破逼玩意儿,什么傻逼人,他卑躬屈膝费劲巴拉地图个什么。 仅隔一堵墙,盘腿坐着的蓝溱也听到了声响,放下腿肚过来查看。任启东脸上的表情难看得不得了,蓝溱掂量着说:“我明天再叫怀文……” “算了。”任启东打断,默默把衣服一件件拎出来,又抖又拍,打扫那些亮片。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没想到它会被挤爆啊。”蓝溱急道。 任启东深吸一口气,道:“嗯,你去玩你的吧,我把这儿弄干净。” 蓝溱又看了两眼,任启东平静地理着衣柜,他也插不上手,于是就走了。 书房里,蓝溱给宋怀文发消息:[这气球质量太差,我要投诉。] 新添加了一百多个好友,忙着拉拢潜在客源的宋怀文看了一眼,抽空回道:[你上哪找那遛弯大爷去?] 蓝溱没有头绪,浑身都燥:[烦死了。] 宋怀文:[没用啊?我就说了哪个大男人会喜欢气球的,还那么卡哇伊一气球。] 蓝溱打字速度飞快:[不是,他喜欢的,我就知道他喜欢粉色的东西。就是那气球吧,它自己炸了。] 宋怀文:[没伤着吧?] 蓝溱回忆了下:[心碎算吗?] 宋怀文:[…………] 第16章 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样?”吕星闪着星星眼期待地问。 任启东撂下勺子,擦了擦嘴说:“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像大号的蛋挞。” “啊——”吕星也挖了一勺,慢慢地抿化细品,“是有点,配方还要改良一下,换个牌子的奶酪会不会好一点呢……” 一个六寸的巴斯克蛋糕切成四份,一人吃了一块,剩余两份打包好,留给了方菱。 交班时,方菱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打算辞掉这份兼职,这一下也张不开口了。 方菱学的是会计,大三课业轻松了,就想着去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实习工作。面包店的工作环境和员工福利都无可挑剔,啃着她带回寝室的免费蛋糕的室友时常表示羡慕。吕星和任启东人也很好,对她照顾有加,迁就她的课业时间排班,偶尔有事请假也不扣钱。 但她内心明白,这并非长久之计。 方菱躺在寝室床上,刷着实习招聘,但凡是沾一点边的,都海投了,反正也不一定能通过初筛。她闭上眼睛不再纠结,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以前,方菱也做过别的兼职,又累又不来钱。虽说面包店的时薪也就二十块,但稳定周结不拖欠,捡漏的临期食品又可以省下一顿饭钱。最主要是,她有点舍不得任启东和吕星,倒不是暗恋,只是难得遇见两个可靠的大哥哥。暑假在海底捞做了两个月,她都没感受过这种近似“家人”的情感。 方菱挂念着母亲唠唠叨叨的“前途”二字。 确实,在一家面包店做一辈子营业员,能有什么前途呢。店里除了吕星这个“店长”,没有其他人晋升的空间。 她忽然联想到任启东,怎么会甘心在一家面包店混混日子。以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允许他将这份工作当成跳板。说实在的,把这段工作经历写进简历里,方菱都觉得黯淡无光。 方菱是个脸皮薄的性格,一整天心事重重,踌躇该怎么提离职,结果就是一拖再拖。她忐忑不安地过了几天,接到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面试邀约。 她既高兴又惶恐,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她可以面试完再来面包店上班。 因为是个知名大企业,方菱没抱多大希望,想着刷个经验长见识也好。上午是集体面试,她不爱表现,没竞选上分组发言的机会,本以为该打道回府了,没想到通知的二面名单里竟然有她。方菱赶紧掏出手机点开群,愧疚地编了个理由,说可能要迟到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