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鬼胎。 蓝妈妈说:“对了,还没问过,你们谈多久了啊?” 蓝溱正在往嘴里塞饭,鼓鼓囊囊的,他在挑战人类腮帮子的极限,从松鼠身上获取的灵感。任启东看着那张滑稽的脸,哭笑不得,只能由他来回答:“两年多了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蓝妈妈微微颔首道:“两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怎么样,最近感情还好吧?” 任启东已经看透这场谈话的尽头了,低下头闷闷地应:“嗯。” 蓝妈妈继续侃侃而谈:“我觉得吧,是不是该到时候,安排我们双方父母见一面了?当然了,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你要是有什么张不开口的,不是姐姐自夸哈,我在谈判桌上还没遇见过对手。你们这样的小辈讲话没人听,我同一个年龄经历过来的,完全理解做家长的处境,设身处地将心比心,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任启东听完头皮都发麻了,他妈和蓝溱妈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就拿龙虾来比喻吧,也分河里的小龙虾和海底的大龙虾,语言绝对不通。任启东不敢想象,这两位年龄相仿但作风迥然的母亲碰面所产生的冲击力之巨大,足以比肩彗星撞地球了。 沉迷作死的蓝溱不负众望,终于成功呛到了自己,猛地咳嗽起来,用力拍着胸口将饭团顺了下去,差点噎死,向生物的差异性投降。他瞥了任启东一眼,冷冷开口:“算了吧,感情也没好到见家长的程度。” “瞎说什么。”蓝妈妈掐了蓝溱两下,“我不是你家长啊?” 蓝溱说:“你那么忙,还见别人爹妈呢,一年连亲儿子也见不了两次。” “哎哟,闪闪这么想妈妈啊。”蓝妈妈佯装泛泪,一只手扇着眼睛,矫揉造作地道,“都二十七了还要妈妈哄妈妈抱喔。” “我不是这个意思!”恼羞成怒的蓝溱砸下碗大喊大叫。 …… 任启东只低头扒饭,无比希望此刻他能变成透明的。幸好之后这个话题没再被提起,安安生生地吃完了饭。 送走蓝妈妈后,任启东火速逃回了厨房,收拾碗筷。蓝溱信步走到他身后,漫不经心地问:“任启东,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啊?”任启东愣了一愣,忙道,“那、那当然是真的啊。” 这一声磕巴多少显得有些可疑,任启东又找补道:“我妈跟你妈又不一样,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同性恋。” 其实是见过一个的,但下场触目惊心。 “你当一辈子深柜去吧。”蓝溱鄙夷道。 他、他才不是,任启东在心中反驳。这世上已经有三个知道他性取向的人了,三个与蓝溱无关的人,吕星方菱和山大。 什么事,不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吗,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蓝溱喋喋不休地质问:“我都想不明白,交到个我这么帅的男朋友,你是怎么忍住不跟别人炫耀的?” ……王婆卖瓜也没这么自卖自夸的吧。 “是是是,”任启东叹了一口气,“你最帅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蓝婆又说:“我记得你过完年就三十了吧?你就等着吧,看你妈催婚是不是越催越急,到时候有你受的。别到了那会儿才知道后悔,就算你跪着求我我都不去。” 谁想你去了,又干吗要跪下,求婚吗?神经病。任启东没敢说出口,只一个劲敷衍地赔笑。 究其根本,任启东并不认为两个人谈恋爱,一定要让两个家庭参与其中。怎么想,弊都远远大于利。 就蓝溱热衷建立这种“中央集权”,非要让任启东和蓝妈妈宋怀文都交上朋友,建立联系。好随时听候他的差遣,排忧解难。 夜半,任启东小心地猫着腰推开卧室门,立刻遭床上的蓝溱横了一眼。任启东忙站直了道:“我拿枕头,不烦你。” 蓝溱瞪着瞪着也泄了劲,瓮声瓮气地说:“行了,别装可怜了。” 任启东正以一股虎口拔牙的谨慎之势从蓝溱背后抽出枕头,听到这话也是一头雾水:“啊?” 蓝溱掀开被子,不乐意地往另一侧挪了挪,让出空间,瘪嘴嘟囔:“你少跟我妈告状,说得我虐待你一样,那枕明明是你自己落的,又不是我扭的。” 谁告状了,整天以己度人,只有蓝溱这种小学生才干得出这种事。不过,于结果而言,对任启东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任启东没有解释,欣然躺回了床上,拉过蓝溱的手放到脖子上,猖狂道:“给我按一会儿,不然我还找你妈告状。” 蓝溱难得没有驳斥,气鼓鼓地揉了起来:“这里啊?” 任启东闭上眼趴着,幻想起新世界的美好生活。然而好景不长。 “哎疼疼疼!你往哪儿按呢?平时不见你力气这么大。” “我又不是专业的按摩师,肯给你按还不知足,挑三拣四,我真是给马蜂蛰了眼。” “那我天天伺候你,还不是给猪油蒙了心。” “你什么意思?” “你又什么意思?” …… 俩人吵到后头,没打起来也是顾虑到有伤患。一个怕伤势加重,另一个觉得胜之不武(臆想)。 第28章 一天挂三瓶葡萄糖 吕星敲了敲柜面,任启东忙把手机塞进兜里,工作时间摸鱼太久。吕星一脸疲态,揉着肩膀道:“东哥,那我就先走啦,这里拜托你了。” “好,慢走。” 吕星无精打采地换下厨师服,拖着脚步走向门口,忽然又转向冲了回来:“对了!你上一份工作是不是房地产中介,快帮我参谋参谋。” “什么?”任启东疑惑道,“你要买房吗?” 这里头有一层浅显的逻辑,任启东要是房地产做得好,也不会换工作了。 “不是啦。”吕星左右四顾,把手拢到嘴边,神神秘秘道,“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在找商铺,准备再开个分店。” “哇!”任启东惊叹。 吕星做了个大力士举手臂的姿势,然而并没有什么肌肉让他秀,“趁着年轻有热情有干劲,拼个几年攒笔巨款,我就彻底不工作了!” 倒是和某只树懒不谋而合,任启东在心里吐槽。 任启东问:“那你以后两头跑吗?” 吕星摇头感叹:“那也太累了!大概率只租一个小店面吧,大本营还是在这儿,每天早上多做点货送过去,雇一个销售看店就够了。” 说完,吕星一个一个报出商铺的位置和租金情况。任启东认真聆听到最后,无奈表示爱莫能助。以前他就不涉及这块业务,商铺租金太贵,且流动率又高,很难成交。 但任启东还是真诚地、毫无保留地给出了建议,以他个人的观点。吕星还有好多选择待看,也不急于一时。 无独有偶,任启东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