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公公,用膳了。”柳旭如往常一般将饭菜端了进来,“今儿个听说北境起了乱,那边兵力不足有些僵持。” “可有人领兵前去增援?” “那自然是薛大将军。”柳旭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本也不用薛大将军亲自去,但听说皇上许诺了薛将军得胜归来后封侯,这才去的。” 薛羽即将远离京城? 叶时雨心中一动,一股紧张之意从背后升起,殿下拿到了兵符,薛羽带兵出征,萧念亭手握京城及皇宫的兵权,这一切似乎天时地利人和。 他能想到的,殿下一定也想得到。 但即便薛羽离开京城,这宫中还有一人会成为极大的阻碍,那便是太皇太后,即便现在高靖南与她生了些嫌隙,但根本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 当然,他也不可能。 这些时日他听柳旭所言,高成樾的死本就触动了不少敢怒不敢言之人,更遑论高靖南为了斩草除根,将原詹士府任职的官员杀的杀贬的贬,其中牵连了不少无辜之人,这让朝臣私下起了不少的议论,人人自危。 提高赋税与盐价的弊端也已有显现,只是暂时还能压得住。而关于齐地大旱之事,连一向不理朝政的黄相都上书破口大骂,这让天下人也议论纷纷,高靖南头痛不已,但他能堵得上朝臣的口,又岂能堵得上天下悠悠众口。 一晃又过了两日,叶时雨依然是足不出户的呆在寝殿的耳房,前日他叫顾林来看过,说身体已无大碍,可即便已好全,他却无法走出这间房。 叶时雨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白粥,勺子在粥里无意识地搅拌着。柳旭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还当他是在屋里闷久了,正打算出言提醒,却见叶时雨将勺子一放,端起粥来就连喝了几口。 “叶公公?”柳旭见他喝得有些急,便轻轻唤他,“这盘清炒莲藕十分爽口,您要不试试?” 回过神的叶时雨将已喝了大半的粥放在桌上,转头看着盘中的藕条雪白清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正欲送入口中,可腹中突然一阵绞痛让他皱了一下眉。 只是这疼痛一闪而过,他顿了一顿,再次准备将莲藕吃下,可又一阵如刀绞般的痛从腹中袭来,他手一颤,雪白的莲藕掉到了桌下,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叶公公?”柳旭见他有些不对劲,忙将他手中还虚握的筷子拿下来,再一看叶时雨毫无血色的面色和痛苦的表情,他顿时慌了神, “怎么回事,是哪儿不舒服吗!” 叶时雨感到自己被扶了起来,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挪到床边,一倒下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企图抵消掉这令人窒息的疼痛,可无论他怎样紧紧地绷着自己的身体,疼痛却只增不减! 柳旭慌了神,他连忙去外面拉住一人让他迅速请太医前来,自己则奔去书房去禀告皇上。 叶时雨虽痛到呼吸困难,巴不得赶紧晕过去,可他的神志却一直是清明的,他能听到柳旭焦急的呼喊,也听到了高靖南厉声的质问以及嘈杂的,太医们赶来的声音。 “中毒!?” 高靖南一声厉喝划破了嗡嗡的嘈杂声,“什么人胆敢在养年殿下毒!” 第55章 叶时雨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是众人哆嗦着身体纷纷下跪的场面,只见高靖南走到柳旭跟前,一把将他拽起, “饭菜是你送来的!” 柳旭登时软了脚,大呼冤枉,那声音急切凄厉,却显得十分苍白,高靖南现下有岂会听他辩解。 “别……”不可能是柳旭,叶时雨想竭力阻止,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叶……叶公公!”柳旭看他动了,忙惊呼起来,高靖南身形一震,一把将他甩在地上,转身伏在床边将叶时雨的手紧握在掌心, “时雨,你说什么?” “不会……是他……”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必须阻止高靖南拿了柳旭,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一旦进了狱,就定会将他的罪名死死咬住。 “不是……” 瘫在地上的柳旭霎时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泪水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感激之情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拍打而来,他没想到叶时雨在这种痛苦不堪的时刻还要为他开罪。 “皇上……敢在养年殿下毒的……一定不会是他……” “好好,朕知道了,朕不拿他就是。”不忍叶时雨再说下去,高靖南连忙答应下来,转头冲检查碗中白粥的太医道,“查出来没有!” “这毒定是下在了粥里,虽已有眉目但具体是何毒还需待查。”太医忙跪下秉着,“所幸喝得不多,先用着药,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此言,高靖南才算是卸下了心头重担,他双目腥红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渐渐冷静了下来,敢在养年殿中下毒的人屈指可数。 叶时雨话中有话,他又岂能想不到,虽然高靖南自己也认为,这毒恐怕并不是慈恩宫那个人所下。 高靖南面色狠厉,却坐在床边用衣袖温柔地擦去叶时雨额头渗出的汗水,而后将一双冰凉的手握于手中,想传些温暖与他。 叶时雨能感觉到这股温热来自于谁,可他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单单是抵御疼痛就已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直到苦涩的药被喂入口中,那极度的疼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尖利,也许是那药中有让人昏睡的作用,也许是他已脱力至虚脱,终于清明的神志开始变得混沌,陷入了沉睡之中。 见叶时雨终于紧锁着双眉睡去,高靖南才将他缓缓放下,他一身衣物已经凌乱不整,可这时却无人敢上前为他整理。 只见高靖南环视了跪了一地的养年殿的太监们,突然指向柳旭, “你!” 柳旭一个激灵连忙磕头,心中一阵绝望,心想这趟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将他身上汗透的衣物换下来,余下的统统打入诏狱候审!” 柳旭心中一凛,忙磕头称是,养年殿里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人无论是否无辜都难逃一劫,叶时雨拼尽全力地一句“不是”,将他从深渊里捞了出来。 高靖南面色半晴半阴,这毒中得过于蹊跷,但其实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认定是谁所为! 慈恩宫内,太皇太后惊诧不已地看向庆公公, “中毒了?” “就上午的事。”庆公公道,“听说是下到粥里了。”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目光中透出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死了吗?” “应是没有,听说没喝完。” “那还真是可惜了。”太皇太后道,“得罪了这么多人,他以为躲在养年殿中就没事了?早晚得一死。” 太皇太后话音刚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挺直了脊背,脸色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