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要问她和李岱之间的事情? 这事情确实不能瞒着他,必须要说的。 她很严肃地道:“你如果不急的话,待我下值之后,再寻个时候细聊?毕竟有些细节,我还未曾确定清楚。” 独孤不求才刚得到消息,知道杜清檀已然得到女皇特许,去了内医局,以后不当值时都可以在外居住,并且还可以成亲。 这么好的消息,这女人居然没有最先告诉他,他是很生气的。 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有道理,确实需要把各种细节弄清楚才妥当,比如可以请几天婚假之类的~ 这么一想,独孤不求就不生气了,因见不远处有御史看来,也装作严肃端庄的样子:“是要确定清楚。” 就见杜清檀的神情有些淡了,随后又是一笑,笑容里多了些他不太懂的意思。 独孤不求皱起眉头:“你怎么啦?” 杜清檀收起笑容:“没什么,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她挥挥手,拎着食盒大步离开。 其实也正常,男人嘛,不介意这种事的很少吧。 真要那样,也没什么可伤心遗憾的,人生嘛,不就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 独孤不求目送杜清檀走远,深吸一口气,朝着大理寺走去。 二张实在太过嚣张,以为无人胆敢追查,都懒得掩藏痕迹。 可是,证据虽然确凿,却也要再捋一遍,查缺补漏,务必做到无懈可击。 他办的案子只能是铁案,女皇唯一的选择就是公开包庇二张。 独孤不求走进大理寺,挨着点人:“你,你,你……都过来,卷宗和物证、尸格,统统拿来!” 另一边,杜清檀入了宫,先不忙去内医局,而是穿上围裙往御膳房跑。 早膳肯定是早就呈上去了,是雷燕娘和申小红联手做的,倒也极不错。 游司膳正搁那儿安排下一餐呢,见杜清檀走进去,就笑道:“唷,这不是咱们大忙人吗?你不去内医局,偏来我这里?” 杜清檀心里正不高兴,见她自己撞上门来,当即掏出帕子擦擦眼角,长叹。 “游司膳这得多嫌弃我啊,见着就要赶我走,我可真伤心,还以为大家共事那么久,多少也能有几分姐妹情呢。 啊,我可太难过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让你嫌弃我了?你说,我改就是了。” 游司膳被这茶言茶语刺激得一阵恶寒,没好气地道:“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说这么多……” 话没说完就被杜清檀打断:“啊,原来司膳是怪我话多,那我不说就是了,我干活去……” 一副任劳任怨的苦楚模样。 本来大家都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但是联想到她最近遇到的事儿,不免责怪游司膳不该在这种时候针对人。 另一位姓陆的司膳出面劝道:“罢了,谁还没个遇到难事的时候,老游,少说两句吧。” 游司膳气得直翻白眼,当着圣人的面,就敢手起刀落杀死朝夕相处的果仁,这种人会难过? 申小红劝她:“哎呀,您和她争这些做什么?听说她那天杀死果仁,溅了满脸的血!眼睛都没眨一下!” 游司膳打个寒战,安静了。 其他所有人也都跟着安静了。 与此同时,孟萍萍走到应天门外登闻鼓下,深吸一口气,取下鼓槌,用尽全身力量砸响了鼓。 第一声,她心中惴惴。 第二声,百官回头。 第三声,她放开手脚,唇角含笑。 第四声,热泪流了满脸。 第五声,她既哭且笑。 第六声、第七声,不知多少声后,终于有人拦住了她,高声询问事由。 孟萍萍朗声问道:“圣人有旨,但凡击登闻鼓、立肺石,御史必须受状以闻,不即受者,罪加一等。敢问,哪位御史受之?” 一名面容端正、身材清瘦的御史自人群中走出,高声道:“我乃吴鸣,我受之。” 孟萍萍认真看了他一眼,双手高举状纸,朗声道:“民女状告控鹤监张氏兄弟指使医令张未毒害琅玡王、杜清檀、民女一案!” 众官员立时大惊,纷纷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吴鸣一怔,随即郑重地整理衣衫,准备上前去接状子。 就有同僚害怕地轻声提醒他:“你这是不怕事啊!” 吴鸣没什么表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圣人有旨,就该按照规矩来!” 他双手接过状纸,说道:“此事体大,要请小娘子入宪台说明案情!” 孟萍萍微微一笑,昂首挺胸往前走。 有人追上来拽住她:“萍娘,你简直胡闹!赶紧收回状子,速速与我归家!” 是她的父亲。 孟萍萍面无表情地抽出手:“父亲大人不必烦忧,既然全家都担心我清白有失,现下正好以正视听。” 第379章 却也……可怜着 杜清檀心情愉快地做了一道枸杞红枣炖鹌鹑,又亲自守着熬了一锅秋梨膏。 弄好之后,程尚食来了,笑道:“天冷,圣人容易腹饥体寒,正好将这热食奉上去,你跟着一起,早上圣人还问你了。” 杜清檀立刻洗手脱围裙:“要是来得及,我还想换个衣服……” 程尚食晓得她顾忌什么,温和笑道:“没味道,挺好的。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油烟味儿,正好证明都是你亲力亲为。” 还是要向圣人表功表忠心的意思。 姜是老的辣,程尚食之前从不制止杜清檀换衣服,今天却这样说,她稍一思忖便应了。 行至殿外,杜清檀见许多人进进出出,神色都不好看,侍奉的宫人也是神色紧张,就看向程尚食。 “义母,我瞅着似是有事,要不,改个时辰再来?” 程尚食摇头:“百官操持政务,我等操持宫务,我们要做的,就是到点奉上膳食。 圣人不食,那是圣人的事;我们不奉,就是我们失职。没关系,跟我走吧。” 程尚食稳步登上台阶,让人往里通传。 女皇愤怒的声音响起:“吃什么吃!朕在她们眼里就只记着吃吃喝喝吗?” 可跟着,她又改了主意:“杜清檀还敢来?叫她进来!我倒要问她是何居心!” 杜清檀皱起眉头,再次看向程尚食。 程尚食把朱漆托盘递给她端着,沉声道:“不隐瞒、不包庇、不瞎吹、不揽事、不怕事。” 此外,什么都没说。 杜清檀很怀疑程尚食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只是故意不说,故意把她带来这里。 行吧,到了这个时候,反正也没退路了。 她低着头,稳重地端着朱漆托盘走进去,不过才往女皇身边靠近,一件东西呼啸着朝她飞了过来。 杜清檀佯作受到惊吓,身子一歪,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