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告诉爸妈结果,“我想喝羊肉汤。” 张招娣和苏爱国面面相觑。 苏爱国一言难尽,“合着你想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口吃的。” 他和媳妇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不是馋嘴之人,为什么生的女儿这么喜欢吃? 张招娣有些吃惊,“你怎么想起吃羊肉了?” 苏以沫挠挠头,“我从来没吃过,想尝尝味儿。”她想了想,“我想去饭馆吃,不想找厨师回来做,可以吗?” 苏爱国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他想了一圈问媳妇,“咱们附近有卖羊肉汤的吗?” 他好像没见过啊。 南方人不怎么爱喝羊肉汤,羊肉有股腥膻之气,煮成清汤也去不掉这种味道,更多是做成烧烤。 张招娣比丈夫要熟,很快想到一个地方,“有的。明天我早点下班,咱们全家都去那边喝羊肉汤。” 苏以沫笑眯了眼。太好了,她又可以喝羊肉汤了。 冬天怎么能没有羊肉汤呢?这可是益气养虚的养身汤。 翌日,苏以沫和爸爸坐着妈妈的电动三轮车绕过华强北,停在后面一家小饭馆门口。 这门牌并不大,红字的底牌,白色的字。上书“单县羊肉汤”五个大字。 苏爱国头一回来这个地方,跟在媳妇和女儿后头进了屋。 地方不算大,只有四张桌子。 老板看到客人过来,立刻过来接待。 张招娣让女儿点菜。 苏以沫当即要了三碗羊肉汤和六个吊炉烧饼。她爸妈都是超能吃的主,一顿两个馒头打底,她一个就成。 老板自去准备,锅子就在门口,苏以沫三人可以清楚看到锅里大块羊肉在咕嘟咕嘟冒热气。 旁边是各式各样的佐料以及鲜嫩的香菜。 老板切好羊肉后,从锅里盛了一勺乳白色的浓汤倒入碗中,洒入香菜,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就这么端上来。 苏以沫尝了一口羊肉汤,香味浓郁,“好吃。” 就是太清淡了,如果加点辣椒就好了。 苏以沫看着爸爸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勺辣椒,有些心动。 G省人也是相当能吃辣的。张招娣和苏爱国也不例外。不过两人不挑食,平时不吃辣椒也行。 这边免费提供辣椒,两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张招娣见女儿巴巴看着辣椒,怕她嘴馋,赶紧出声阻止,“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辣。对胃不好,你想吃,加一点点就好。” 说着,就给女儿碗里加了一点点辣椒,真的只是一点点,汤面飘了一层油花。 苏以沫用勺子将辣椒搅开,尝了一口,嗯,加了辣椒后滋味更好了。一口下肚,身体都跟着热起来。北方天冷,喝羊肉汤能暖身体。 一家三口吃得饱饱的。 翌日,邓舒月来找苏以沫玩。考完试,她彻底从家庭作业中解脱,终于有时间玩啦。 看到苏以沫新布置的房间,她羡慕得不行,“太漂亮了。等我过生日,我也要妈妈给我装成这样。” 苏以沫笑了,“你爸现在也能赚钱了,肯定没问题。” 邓舒月笑眯了眼,爸爸现在每个月赚得比妈妈还多,心情也从之前的郁郁寡欢变得开朗许多。她也觉得家里在慢慢变好。 但是一直待在屋里太闷了,她想出去走走,“咱们去筒子楼玩吧?那边有不少小伙伴在玩游戏。” 苏以沫不想玩跳绳,但她待在家里太无聊了,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说不定门口有卖新鲜吃食,到时候她买点回来。 两人到了筒子楼,许多小孩子在院子里玩沙堆,跳绳,疯玩打闹。 当然也不是都美好,成绩单出来,家长们反应各不相同。 对成绩不看中的家长,对待孩子也很佛系,不打也不骂,随他们去吧。 但有些家长,看重成绩,偏偏孩子考得又不好。再加上别的家长炫耀自己孩子考双百(说的就是张招娣),可他们孩子呢?两门加起来都没及格,当别人问起来,他们面上无光。于是暴躁的父母开始揍孩子。 苏以沫和邓舒月此时站在院子里,就看到不少父母拿着棍子追在孩子后头揍。这些孩子也不全是呆瓜,傻呆呆站在原地,任由父母责打。不少人开始东躲西藏,到处乱蹿,家属区上演鸡飞狗跳的闹剧。 邓舒月看到陈贤东被他爸爸抓住,哐哐哐来了三下狠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让他嘚瑟!看吧,挨揍了吧!” 苏以沫示意她小声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他肯定会记恨我们的。还是走吧。” 说着,不等邓舒月反应过来,扯着人就走。 邓舒月出了院门,还笑个不停,见苏以沫生气,她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在我桌肚子里放虫子吓唬我。我……” 苏以沫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她不是每次都跟邓舒月一块上学的。运气好碰上就一块上学。 邓舒月到底只是个孩子,被人欺负了,不敢报复,就只能期待对方倒霉,这也是人之常情。也不能太苛责她。 苏以沫想了想,“不如咱们去商业街吧。我想找人下棋。” 邓舒月之前学过象棋,真的好难,她至今还没把象棋规则背熟,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看她跟人下棋也可以,爽快答应。 两人走到商业街,棋局已经开始,苏以沫只能在边上等这局下完,然后再上场。 下棋的是两位老人,有的是空余时间,每一步都要思考很久,没一会儿,邓舒月就有些不耐烦,扯了扯苏以沫的袖子。 苏以沫示意她再等等。 邓舒月百无聊赖,将目光移向旁处,谁知这一看,居然让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她下意识扯了下苏以沫的袖子,苏以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许聪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他正捧着一个馒头像只小仓鼠似地啃。 那个石墩就是当初苏以沫卖气球的地方。可是许聪为什么会在这儿? 哦,对了,虽说许聪搬走了,但他依旧是一班的学生。可能住得远,他上学总是迟到。 邓舒月小声问苏以沫,“你知道他考多少分吗?” 苏以沫摇头,老师只发了试卷,并没有在课堂上宣读成绩。 “听说考了倒数第一。”邓舒月撇撇嘴,“坐第一排还考倒数第一。他上课没带脑子吧?” 两人正说着话,一直啃馒头的许聪从地上拿起一个塑料瓶,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就这么对付?连点咸菜都没有? 苏以沫正腹诽时,许夫人从街道另一头走过来,她并不是一个人,旁边跟着个男人,年纪可以当许聪爸爸了。 邓舒月年纪小,不明白两人是怎么回事,小声问苏以沫,“那个是许聪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