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 姜寒没应。 “等我......” 漫长的等待,姜寒一句话都没说。 陆焰被抬到了床上,姜寒被动地跟着进了电梯,快到手术室了,陆焰还是没松手。 姜寒这才弯下身,看着他发白的唇色,心脏因紧张绷得生疼,眼底却是一片冰凉,“陆焰,松手吧,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 陆焰刚被推进手术室,陆辰便从楼梯口,飞奔着跑了过来。 脚步杀到了门口,看着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灯,才转过头,看到姜寒站在那,满身都是血,陆辰眼皮直跳,“嫂子,怎么回事......” 姜寒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轻声很轻,似是抽干了力气,却依旧保持了冷静,“已经报了警,医院有监控,别让人毁了。” 陆辰回过神,脸色铁青,暴了一句粗口,“陆霆耀那个狗日的......”说完,咬了一下牙,转身又快速地往楼下跑。 手术室外又恢复了安静。 几分钟,陆家的人陆续地到了场。 姜寒退到了一边,缓缓地转过了身,朝着电梯口走去,按了电梯,下了一楼。 出了医院大堂,外面很安静。 还在下雨。 姜寒走进了雨里,身上沾着的血,被雨水冲刷,渐渐地没了任何痕迹。 突然很累,走不动了。 医院前面刚好有一排长椅,姜寒坐了下来。 雨水越来越大,姜寒有些冷,掏出手机,还能用,拨通了姜墨的号码。 “什么事。” “哥......”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寒喉咙突然一梗。 她想回家。 半个小时后,姜墨一身黑衣,打着伞,站在了姜寒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挺能的。” “嗯。”姜寒扯开唇角,提起头,想冲他一笑,还没看清姜墨的表情,双眼彷佛被雨线遮住,抓了瞎,突然陷入了黑暗。 — 一周后,陆焰才转出普通病房。 霍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替他削苹果,一边调侃,“你也算是因祸得福,这辈子我就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陆焰半躺在病床上,眼眸垂下,看着手里的手机,脸上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谁也没想到陆耀霆会狗急跳墙,突然变成疯狗,走上极端。 那晚的事,早就预谋好了,要要了陆焰的半条命。 陆焰腹部被刺了三刀,刀刀都下了狠手,要不是姜寒,陆焰估计当晚会被戳成窟窿。 见他不说话,霍安了然地看向了他的手机屏幕。 还在拨电话。 霍安:“......” 比起最开始醒来的暴躁,疯了一样要让他去找人,现在已经安静了很多。 霍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陆焰没接,头都没抬一下,霍安无奈地给他放在了旁边的水果盘里,叹了一声,道,“别费工夫了,打不通。” 陆焰的眼皮这才往上一掀。 那双从来不占半点世俗的清贵眼眸,似是被铅华重新洗涤了一回,暗淡无光,再也没有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 望过来时,甚至还有些失焦。 霍安认识他这么久,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从小到大,他就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所走的每一步都站在最顶端,彷佛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现在的他,就如同突然从天下跌了下来,连他身边的人,包括霍安都没反应过来。 霍安被他看了一阵,实在受不了,叹了一声,告诉了他实情,“姜寒的哥哥姜墨,前几天去了鹏城,已经替姜寒办理了离职……还有你们曾经住过的那房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搬走了。” 感受到陆焰的目光起了变化,霍安赶紧解释道,“我也没办法,人事部的说姜寒那哥,就是个魔鬼,脑子里装了整部劳动法,怼到人哑口无言,一个小时就将姜寒的名字从公司的系统,抹了个干净。” “而且,在你进手术室的当夜,姜寒就已经将汤浅给她的原始报价,发给了公司的审核,洗清了嫌疑,我想留,也没理由……” 第34章 那天晚上的事情, 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霍安前脚刚到酒店,就接到了陆辰打来的电话, 急急忙忙赶到医院, 陆焰的手术还没结束。 三个多小时, 人才出来。 还没搞清楚陆焰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接着便收到了陆耀霆被警察带走的消息。 陆焰的母亲, 连夜坐飞机,凌晨到的医院,一到医院,便同陆荣之和现任陆夫人, 大闹了一场。 兄弟相残。 一个进了重症监护室,一个进了局子。 陆荣之第二次手术刚出来没多久,再一次被推进了ICU。 当天晚上的陆家简直是鸡飞狗跳,没有人去注意姜寒。 等到陆焰醒过来,疯了一样要找人, 众人这才发现姜寒早已经不在医院。 霍安和陆辰, 轮番打电话, 都是关机。 微信发出去几十条,也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回复。 第二天早上, 陆辰又拿着陆焰的房卡, 去了酒店。 打开房间门, 里面没人。 姜寒所有的行李,都已经不在。 桌上只留下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叠钱,陆辰数过了,一共九万四千五百, 当天陆辰便将信封拿到医院,交给了陆焰,告诉了他,“嫂子已经走了。” 陆焰躺在那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黑眸也是从那一刻起,变得暗淡无神,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过了几个小时,才叫了徐魏,替他换了一张电话卡。 六天了。 除了三餐,换药打针的时间门,一直不停地再拨打。 霍安想告诉他的是,姜寒很明显是再躲他。 人已经走了,彻彻底底地走了。 没人能找得到她,尤其是他,陆焰。 就算他换了号码去打,也不会有结果。 “明天我先回鹏城,荣欣这回是没得救了,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PT也没好到哪儿去......”耽搁了七天,老板的命保住了,接着便是保公司。 霍安定的是下午三点的机票,还有一个半小时,该走了。 起身后,霍安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焰整个人窝在了病床上,几天的医院生活,脸上已经长出了短浅的胡渣,头发也长了一截,凌乱地盖子眼皮上。 头顶上的日光灯一照,病态又颓废。 霍安一时愣住,算是明白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去同女人谈什么感情,简直就是折寿。 谁碰谁死。 霍安也不再指望,这时候他还能给他出谋划策,丢了一句,“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