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尹天枢看到韩清瑶时并没有惊讶,他只是平静的笑了笑,眼中有些安慰,也有些不舍。他知道,她一定会来。</br></br>韩清瑶将手从笼子的缝隙里伸进去,轻轻的擦拭掉他脸上的一小块污渍,柔声说:“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若是我,也会这么做的!”</br></br>男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随后,那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br></br>韩清瑶没有收回手,依旧摩挲着男人的脸颊,道:“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未将你们混在一起过!”</br></br>尹天枢眼中一湿,没有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抚摸。</br></br>“我今天见到俊扬了!在来这里的路上,皇后娘娘亲自带着他,他似乎又胖了不少!”韩清瑶道:“俊扬很乖,看的出,你将他带的很好。这些日子里你一个人当爹又当妈,辛苦了!”</br></br>“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辛苦的!”尹天枢咧嘴一笑,道:“以后,就得轮到你辛苦了!”</br></br>韩清瑶没有回答,却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br></br>“有很多!”尹天枢转头蹭了蹭女人的手掌,道:“你知道吗?你太聪明了,很多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便已经知道了。和你在一起我其实已经习惯不去开口说什么了!”</br></br>男人顿了顿继续道:“可是现在突然又觉得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想说上一整晚,说上一辈子!”</br></br>四周跳动的火把将男人英俊的脸颊照的金黄,那双威震三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黑眸此刻却柔情似水,只为了眼前的爱人。</br></br>“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男人说道这里哽咽了一下,随后马上定了定心神,道:“俊扬是男孩子,你可莫要教养坏了!”</br></br>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俊扬会被教的很好的。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br></br>一句话说的尹天枢莫名的鼻腔泛酸,他自嘲的一笑道:“作为一名军人却无法战死在沙场上,算得什么男子汉?”</br></br>男人眼中的落寞与不甘震得韩清瑶胸口闷疼,却听男人幽幽的说道:“我答应过外公,要安黎民社稷,创百年盛世的!”</br></br>少年壮志未酬,血海深仇未报,关外六营之耻未雪,大渝边境未定,他真的不甘心啊!</br></br>韩清瑶一语不发,只是反手攥住了男人的手,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br></br>你会做到的,一定会的!</br></br>不远处,赫连奉祥靠着墙壁听着两人的对话,双手攥的发白,他看着繁星灿烂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当年韩文昭笔挺跪在殿前接受皇帝问寻时所说的话。</br></br>“学生愿尽毕生所学为我大渝戍边荡寇,缔造一个万事昌隆之国家。”</br></br></br></br>此时,千里之外的朔州,凌府</br></br>凌严在书房里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院中准备活动了一下筋骨,却见不远处的小院里灯火犹亮,他叫过一旁的小厮问道:“洛城还在看书?”</br></br>小厮恭恭敬敬的回道:“会老太爷,小少爷还在练字,说是今日不写完一百遍便不休息!”</br></br>凌严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孩子落了一次水,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br></br>凌家三代单传,到了凌洛城这里更是生了十七个jiejie才有了他,全家上下对他溺爱的过分,导致这孩子从小就不学无术,课业乱的一塌糊涂,偏偏这斗鸡走狗的本事不小,十二岁的小孩子俨然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不单仗着父亲和爷爷的官位作威作福,更是逼得严家父子费尽心思把他安排成了皇孙的伴读。</br></br>凌严这当了一辈子御史,天天纠正其他人错误的人却拿这个孙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本以为这孩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谁知一次落水之后,他发烧烧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此行为端正,礼数周全,更是一门心思的钻研学问,不单用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学会了琴棋书画,更是一心一意的研究治国辅政之道,弄得凌严这个一辈子不信鬼神的人差点没拜香台酬神。</br></br>老爷子手捻须髯笑的十分欣慰,看来这回乡还是十分明智的,至少远离了那温柔富贵乡之后这孩子能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他这个官辞的还是很值当的。</br></br>“去,叫厨房给他熬些汤水,别累坏了身子!”老爷子急忙吩咐身边的小厮道。</br></br>“小少爷刚和厨房要了酒酿圆子,说是有些饿了!”小厮回到。</br></br>“这孩子一病居然连口味都变了!几乎没几天就要吃上一碗。”老爷子叹道,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他道:', '')('第180章:教训 (第7/10页)
“以后叫厨房昼夜准备着,莫让洛城饿着了!”</br></br></br></br>作者的废话:哥哥终于出现了,有没有很想他?</br></br>第183章:鸩酒(二更)</br></br>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刚刚修葺好的行宫主殿上时,韩清瑶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封信,她将它小心封好,塞进了一旁的一叠衣服里。</br></br>那衣服的主人此刻正在榻上安睡,红扑扑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粉嘟嘟的小嘴撅着,似乎正在梦中。</br></br>若是俊扬这么大时应该也是如此可爱吧!</br></br>韩清瑶想着,看向男孩的目光更加温柔了许多。</br></br>她伸手将他的被角掖好,疼爱的吻了吻男孩的额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胸口之物便披上大氅挑帘直奔主殿而去。</br></br>韩清瑶身上穿着命妇的补服,所以一路走来根本无人敢拦,她很快就顺利走到了主殿门口,此时,执事公公正躬身站在门口,一看她这昂首挺胸的架势虽然没有得到嘱咐,却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上前迎道:“这位夫人可有召……”</br></br>还不等他问完,就见韩清瑶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口中高呼:“平西大将军之妻韩清瑶求见陛下!”</br></br>此时主殿里只有几名老臣正在讨论此次地动之灾的对策,被她这句话震的一惊,纷纷闭嘴看向宝座上的皇帝。</br></br>天德皇帝紧皱眉头,想着这人必定是来给尹天枢求情的,便对着身边的太监挥挥手道:“让她下去,一个妇人,不要掺和朝局!”</br></br>“是!”太监得令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女人的声音更高,道:“臣妇有应对地动天灾之策,请陛下许臣妇觐见!”</br></br>自从上次的一吓,天德皇帝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今天听这帮人吵了一个早上,早已经心力憔悴,如今听说有人献策,虽然不信却也觉得至少能让这帮人暂时闭嘴,于是,对着走到门口的太监道:“宣她进来吧!”</br></br>太监得令,立刻开门,让她进来。却也不忘狠狠的瞪了一旁的执事公公一眼。</br></br>韩清瑶入殿之后扣过头,却一言不发,天德皇帝皱眉问道:“你不是说有计策献上,为何不说话了?”</br></br>“臣妇的计策还需陛下屏退左右!”韩清瑶坦然的说道。</br></br>天德皇帝有些不高兴,语气不善的道:“故弄玄虚,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br></br>“若陛下觉得此生并无不可对人言,那臣妇就坦言了!”韩清瑶却连刚才那一丝丝的敬畏都没有了,她缓缓的直起身,抬眼,狠狠的盯着龙椅上的垂暮老人。</br></br>赫连勇滔被她盯的心里一惊,有些不自在的道:“朕此生坦荡,自然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br></br>他说着顿了一下,却见女人嘴角微勾,眉梢一挑露出一个冷笑。</br></br>那笑容实在太过自信,仿佛她一定掌握着什么皇帝不可告人的秘密,赫连勇滔所剩的最后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了,他皱眉挥了挥手,谴退了大臣只留下几个心腹后,不悦的道:“现在说吧!若是有半句胡言,朕定要重罚与你。”</br></br>韩清瑶却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道:“第一,陛下必须赦免了尹天枢!”</br></br>“哼!”皇帝冷哼一声道:“原来你还是来求情的!”</br></br>“臣妇并非求情。”韩清瑶道:“首先,尹天枢是圣亲王嫡系一脉,当年圣祖曾经承诺与弟弟共治天下,如今皇上却要杀了圣亲王的子孙,若是流年顺遂便罢了,若不然,只要有一丝天灾,百姓便会说是您违背圣祖意愿才会造成的。到时候青史如何写您,可就不好说了!”</br></br>韩清瑶说着,却不忘死死盯着男人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小细节。</br></br>而此时,龙椅上的天德皇帝却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女人说的正是他所顾忌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处置尹天枢,甚至连他的官职都没有剥夺。</br></br>韩清瑶见他没有反驳,于是继续说道:“泰州大旱,楚州水患,这些大灾全都集中在了今年,而且可都是在皇上您立了吴王为太子之后啊!皇极殿大火本就是上天对大渝的一次考验,可谁知太子他不顾孝道置父母与不顾,脚踏百官,无视宫人性命,只顾自己逃跑,这才导致上天震怒,才有了这次地动之灾不是吗?”</br></br>天德皇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女人的意思了,显然是让他将一切罪责推到太子身上。男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赞许,虽然这招毒辣,却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条妙计。</br></br>朝堂中人不是在抢着救灾的肥缺,就是上疏说自己德行有亏,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建议他将这个黑锅甩到太子身上。</br', '')('第180章:教训 (第8/10页)
></br>“若朕废了太子,依旧有天灾呢?”天德皇帝问道。</br></br>韩清瑶微微一笑,给了皇帝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道:“那就说明皇帝陛下对他的处置还不够,废为亲王若是不能平息天怒便降为郡王,郡王不行就公爵,公爵不行就侯爵,总有能将天怒平息的一天,不是吗?”</br></br>赫连勇滔做了30年皇帝,岂会不知天灾这东西并不是每年都有,总有些时候会撞到一起,随后便会有好几年的时间是一片平和的。</br></br>这女人的计策摆明了就是在拖,一路拖到天灾过去而已。</br></br>“接着说!”皇帝道:“朕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br></br>“夫君之所以不辩不争,只是因为他相信陛下能给他一个公道。而至于陛下赦免了尹天枢之后如何平息这件事,就需要有一个尹天枢的替死鬼了!”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臣妇愿意成为这个人!”</br></br>韩清瑶知道,若是此时一味的和皇帝喊尹天枢的冤情便是在说皇帝昏庸被糊弄,而若是说出实情便又显得尹天枢和皇帝不同心,所以只能将错就错。</br></br>“你?!”</br></br>女人的话让天德皇帝震惊不已,他见过有死谏的,有以命相博求情的,可是这主动要求成为替死鬼的可是第一个。</br></br>“正是臣妇!”韩清瑶道:“因为只有我能接触到天枢的书房,也只有我成为替死鬼才更令人信服。”</br></br>天德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br></br>就在这时,只听门口执事公公尖细的嗓音突然道:“太子殿下求见!”</br></br>天德皇帝一怔,猛地看向地上跪着却笑得一脸灿烂的韩清瑶。常年玩弄心术的他顿时明白,这个女人居然在逼他,若是他不同意,她必定会让太子知道他们今天的对话,到时候她添油加醋,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而若是他同意,此刻那个自己的替罪羊正在外面引颈待屠,正是最佳的时机。</br></br>“传太子进殿!”天德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便装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而一旁的太监聪明激灵,立刻开始假装给他揉着前胸后背。</br></br>“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赫连奉禄此时的心里正心潮澎湃,他虽然被允许参加这次祭祖,但是无论从父皇的态度上,还是从细节的安排上已经显示出了父皇对自己的冷落。虽然那日火势凶猛,但是他也明白这正是显示自己孝顺的好机会,可惜他硬生生被一个不知名的官员拽出殿外,刚刚想冲回去就父皇母后,却发现已经晚了一步。而且自己派去趁乱弄死天霖的杀手也失手了,算来算去,一场大火最倒霉的人居然是他。</br></br>“经过查实,尹天枢一案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做的。”天德皇帝指着韩清瑶道:“如此女子就交给你处理吧!”</br></br>说完,他便在众人的搀扶下缓步离开了殿中。</br></br>太子一听父亲居然同意自己处理此事,那么他一定要好好处置此人才好,正在这想着如何用刑,却见一旁的一名宦官已经端来了一杯鸩酒。那人对着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有旨,此女虽然罪大恶极,但念其祖辈功勋特赐鸩酒一杯。”</br></br>听到这话的太子眨了眨,心道:不是说让我处置吗?怎么又定好了?</br></br>想了半晌,他也没想明白,索性直接按照皇上的圣旨说了一堆废话之后,便命令宦官将鸩酒端到了韩清瑶的面前。</br></br>“谢主隆恩!”女人叩头谢恩后,便端起了酒杯。</br></br>就在这时。</br></br>“狗奴才,给本王滚开!”</br></br>“jiejie!jiejie!”</br></br>一声接一声的疾呼传来,韩清瑶已经听到了天霖和庆王的声音,她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索性心一横,仰头将鸩酒一饮而尽。</br></br>大殿的门轰然被人踹开,女人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br></br>“菱染——!”</br></br>“jiejie——!”</br></br>两人的哀嚎之声响彻整个大殿,庆王一把推开站在一旁的太子,扑过去抱住了向下软倒的躯体。</br></br>“为什么?为什么?”男人的泪珠不停的落在女人的胸口,他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已经重活一世了,为什么还是阻止不了?为什么?”</br></br>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女人的口中喷出,她用手似是要去捂,却根本捂不住,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喷在了已经吓呆了的天霖的鞋子上。</br></br>“信!”韩清瑶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随后拼尽全力将身边的孩子紧紧的搂进怀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乖别看!”</br></br>对不起天霖,不该让你看到', '')('第180章:教训 (第9/10页)
这一切的,不该将你卷进来的!</br></br>对不起,庆哥哥,又让你经历一次这样的悲伤!</br></br>可是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下天枢!只有这样,大家才会真的安全!</br></br>第184章:死与生(珠珠满2800加更,一更)</br></br>“啊——!”</br></br>男人绝望的悲鸣从大殿里传出,几乎已经直透九霄。</br></br>与此同时,被锁在囚笼里的男人隐隐觉得胸口发闷,莫名的有种不安在蔓延。</br></br>这时,一名看守满脸赔笑的打开囚笼的门,又卸下他身上的镣铐枷锁,然后殷勤的将他从里面扶出来。长时间的蜷缩即便是尹天枢这样饱经历练的人也受不住,双脚落地的瞬间,他差点就直接栽倒,好在那个看守手疾眼快的将他扶住。</br></br>“大将军,皇上已经下旨还您清白了!”男人笑盈盈的说着,仿佛被还青白的人是他一般。</br></br>“清白?怎么回事?”尹天枢隐隐不安的问道。</br></br>“您放心,太子殿下已经查明,一切皆是您原来的那位夫人所为,如今,她已经被太子殿下处置……”还不等他说完个,男人已经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的往正殿处跑去。</br></br>一路上,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快点,再快点。她一定正在里面与太子周旋,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伏法?</br></br>而当大殿门被打开的一瞬,当他看到那一地鲜血和已经因为要弑杀太子而被太监侍卫团团按倒的庆王时,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炸了,震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站着,恍然不知身在何处。</br></br>天霖蜷缩在韩清瑶的怀里,一双小手死死的抱着女人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即便已经哭的抽搐不已却还是听话的紧闭着双眼。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总是别一般的孩子早熟,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一千种方式能将人弄死。当身边某个人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敢去多问,因为不问,他就还“活”着。</br></br>刚刚jiejie说,别看,他就不看,只要他不看,jiejie就还好好活着。</br></br>一旁的大渝雅王已经变成了个疯子,他披头散发疯了一般的不停冲向一旁奄奄一息的太子,男人的勃颈处被人硬生生的撕咬下了一块皮rou,正汩汩往外冒着血。</br></br>药!对,她有还魂丹的!</br></br>男人猛地扑到女人身边开始翻找,手指因为过度的紧张而不停的颤抖着,可是任凭他如何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br></br>这时太子已经被人抬走,庆王和赫连天霖也被侍卫拉走。直殿监的几个宦官壮了壮胆子,上前道:“大将军,夫人已经走了!您节哀啊!”</br></br>男人的目光定定呆呆地,仿佛穿过了面前的所有人,整个世界在他的眼前变成了黑白色,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抖着手用衣袖擦拭着女人的脸颊,就像那晚她帮他做的一样。</br></br>他该发现的,从那次她莫名其妙的安静之后,他就该知道的。可是他就是太相信她了,他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全身而退,相信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br></br>?“就不该信她的!……”尹天枢霍然抬头,目光已变得异常清晰,他将韩清瑶抱起,步伐坚定的一步一步往外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怀里的女人听一般:“乖,相公带你回家!”</br></br>殿门大开着,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将整座大殿包裹在内,男人迎着太阳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所有人都活着,他的爱人却死了。天上的太阳暖了大地,却暖不了他怀里的人。</br></br>他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脚步比带着脚镣还要沉重,男人面无表情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悲愤。除了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宦官不小心撞到了他,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悄悄避开他的前进路线,即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敢上前和他说一句话。</br></br></br></br>三年后</br></br>四月初七,黄历标明:诸事不宜?</br></br>庆州,大渝第二大城市。</br></br>亥时一刻,刚刚宵禁的庆州城大街上已经开始趋于安静,却也还有几个赶路的身影急匆匆的行走在逐渐漆黑的道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促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的女子素手如玉优雅的撩起窗帘,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平静的看着外面这熟悉又陌生的庆州城街道。</br></br>突然胸口一阵刺骨的酸疼。她蹙眉。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道:看来又要变天了。想到这儿,她邪魅的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弑杀的气息。是啊!是要变天,变的,正是这天下的天,而她,这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来讨账了。</br><', '')('第180章:教训 (第10/10页)
/br>马车在一个漆黑的大门前停下。这是一座十分普通的民家宅院,要非得说它的不同,那便是这座宅院院墙十分的高,虽然大渝的律法中并没有规定民宅墙体的高度,但是一般百姓都不会将自家院墙修的超过五尺,可这座宅院的外墙足足有一般人家院墙的两倍高,若是看这院墙的高度,定会以为它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府邸,可惜看到府门只有可怜的一级台阶便知道这只是座民宅,且门前空空荡荡,甚至连门墩都没有。本就不大的“如意门”在极高的院墙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小,门上面一块极其普通的木色牌匾,上写两个漆黑大字“夜苑”。</br></br>女人踩了板凳下车,她浑身上下都裹在一件漆黑如墨的斗篷里,头上带着兜帽,脸上是一个半面的皮质面具。</br></br>给了车夫应有的赏钱,女人抬手拍了拍门环。门里的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已经在那儿守候多时,她刚拍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的粗布衣,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净是一般农户的憨厚,见到门外的女人后毕恭毕敬的施礼,迎了句:“小菱姑娘回来了!”便将她手中的包袱接过,将她迎进内堂。</br></br>内堂里,一名二十多岁的妩媚女子一袭红衣,正拖着香腮,数着面前盘子里的瓜子,似乎等的正是无聊。而她旁边的一个同样年纪穿着青衣的男子,早已经伏案会了周公。</br></br>红衣女子见到女人,瞬间回神,风一般地迎了上来,半娇嗔道:“小菱,你怎么才来?担心死我们了,你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也不让人护送,偏得自己雇马车来你可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血煞’,这一路上等着杀你的人,就能挤爆了周围的客栈,你胆子可还真大!”</br></br>青衣男子被吵醒,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风尘仆仆的女人,哈气连天的道:“锦娘,你就是爱大惊小怪,你就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吗?老天不会那么早收她的!”</br></br>锦娘杏眼圆瞪,没好气的说:“严清,我说怎么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小子就从来没受过伤,原来是老天不待见你!”</br></br>女子名叫锦娘,男子名叫严清,一个善打探消息,另一个善易容口技,两个人都是女人手下的得力干将。此番女人前来庆州,提前便将二人派来做先锋。</br></br>女人笑着看二人斗嘴,一面就着女人的手退下披风一面说道:“锦娘莫要担心,出其不意才是最安全的。”</br></br>管家老周此刻已经唤来丫头上了新茶,三人吃着茶点,锦娘和严清向女人介绍近日庆州的相关动向。</br></br>半晌,锦娘终于按耐不住,问道:“老兰他们什么时候来?是明天吗?”严清在旁边哼了一声,刚想挤兑她,随即就被锦娘一击白眼给瞪了回去。</br></br>女人一笑,逗趣道:“看来,在你眼睛里,就只有兰若离是吧?”锦娘难得的面皮一红,娇嗔道:“人家就是问问!”</br></br>女人不再打趣,说道:“没错,明天兰若离和鲁海便带着其他人来庆州,我今夜先来要是为了能先休息休息,明天白天众人一到我可就没消停日子过了。”?。</br></br>严青说:“是啊!你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夜枭的首领‘血煞’,就说咱们脱离传音阁后的这三年里,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市井喽啰,哪一次咱们夜枭失手过?现在无论是江湖帮派,还是门阀世家,哪个不想拉拢咱们?何况,被咱们杀了的那些人,哪个不想找你报仇?你自然清闲不得!”</br></br>女人抿了一口茶,微笑不语,眼中却是一片冷漠。</br></br>锦娘心中一紧,暗自骂严清口无遮拦。她、严清、程恩、羽伊四个人本是发配充军的奴隶。前任首领将他们收入帐下培养,却因为他们出身低微不重用,派的任务都是最危险最艰难的,却从未得到过赏识。</br></br>记得三年前主人突然派了这个叫染菱的女人过来重整夜枭,左右掌使和其党羽看她年纪小又是女子,便处处刁难。女人也是处处忍让,却不料这些人得寸进尺,开始公然和她叫板,他们几人看不下去和那些人发生过几次争执,最后还是以对方获胜而告终。谁知三个月后,正在大家郁闷之时,女人突然当众宣布左右掌使贪污组织财物,私下贩卖雇主情报等罪责,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左右掌使和其党羽挖了个干净。转手便将左右掌使曾经管理的事情一分为五,交给了他们五人。</br></br>这一转眼便是三年,他们经过锻炼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虽说如今仍是奴籍,但组织上下所有人都当她们如主子一般恭敬,染菱更是对她们如兄如妹,从未因他们的身份而轻视他们。</br></br></br></br></br></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