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柔地抱住了林改,“是不是很累了?我们先去床上。” 林改慢慢地将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膀。蒋少野深呼吸一口气,夸张地“啊哟”一声,将林改打横抱起,先运到了卧室大床上去。 卧室里尚没有开灯,黑暗中,全是青竹的香气。林改靠上蒋少野的枕头,重心放松,便睁大眼睛去寻找蒋少野的影子。 蒋少野侧身半躺下,似与他近在咫尺,有力的手握着他的腰,下巴轻轻擦过他的脸,“去洗漱吗?”他问。 林改轻声说:“洗过了。” 蒋少野的手慢慢滑下他的腰,若含暗示地往后抚摸,双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紧林改的反应:“都洗过了?” 周遭的静谧与黑暗很快让林改放下了心防,他下意识地抓住蒋少野的手,却迟钝地没有听懂蒋少野在问什么。“我刷牙了。”他回答。 他望了半天,蒋少野却不再有下一步动作,他复有些慌张,“蒋少野,你……你是不是……” 他听见蒋少野叹了口气。 很轻、很轻的一口气,如果不是这深夜太安静,他原不可能听见。然而听见了,他全身便僵住。 他是不是,又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想必真的只是憋住了而已,他太笨了,他连接吻都不会。 他拉起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脸。乘着窗外递进的夜色,蒋少野看见他眼中亮晶晶的,一时不能分辨是不是刚才的残泪。 蒋少野心中滞涩,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动作却也滞涩下来。他试图解释:“你不用管我——” “蒋少野。”林改却拉他的衣服,忍着声线说道,“可以……可以继续亲嘴吗?” 蒋少野的手停顿住。 林改想,不会吧,难道就连这一句,也是得寸进尺吗? 他越来越困,也越来越沮丧。他快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了,蒋少野却又将他捞了出来。 “你热不热啊。”蒋少野说着,便吻住了他。 Alpha温热的双唇在林改的嘴唇上研磨,这一次,温柔不逾矩。这样的亲法让林改觉得新奇,渐渐地又像猎场里的兔子般放松了警惕,甚至小心地伸出舌头,往蒋少野唇上舔了一下。 蒋少野笑出声,“呆子。” 林改宽了心了,嘴上便恢复了灵活,“你才是呆子。” “你才是。” “反弹。” “再反弹。” “再再反弹。” …… 空调风轻轻地吹过,蒋少野亲到最后,林改已经迷糊,大约是真的要睡着了,已想不起“反弹”前面有多少个“再”字,脑袋一顿,便窝进了蒋少野的胸膛。 蒋少野舔了舔唇。牛奶味已经消散尽,现在萦纡在他唇齿间的是牙膏的薄荷味。 “呆子,谁让你刷牙的,啊?”他对着怀里的小脑袋自言自语,“这不是串了味道了吗?我要牛奶味的林改,在哪里啊?” 蒋少野莫名其妙被自己的设问激出了几分火气。我十年前的那个牛奶味的林改,动不动就信息素紊乱,却会自投罗网地跑到我身边要我帮他打掩护。那个林改在哪里? 他为什么回不来? 林改突然从他怀里挣出去,自顾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幼稚。”声音很小,像是在做梦。 蒋少野:“……” -------------------- 明天周五休息嗷 考虑以后可能把休息的时间改到周一~ 第20章 20 林改入睡后,蒋少野在旁边陪了会儿,便下床去,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酒吧里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少朋友得知他闪婚,都纷纷发来消息祝贺,幸好他手机提前静音,不然刚才的气氛全都要被破坏掉。 他在茫茫信海中挑着要紧的人点开。 周礼则: “?!?!?!” “蒋少野,你给我滚出来。” “结婚不跟兄弟讲,兄弟提刀闯洞房。” “等一下,你对象是林改?我问了吴嘉嘉。” “林改?!真的是林改?!” 蒋少野无声地笑了一下,回复:“真的是林改。” 谁知道后半夜了周礼则还没睡觉,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蒋少野吃了一惊,将电话按掉,又飞快发消息:“嫂子都睡了吧?打电话多不好。” “你是不是给林改下药了?” 蒋少野猛吸一口烟,给他回了个白眼。 周礼则无视:“微信说不清楚,明天提头来见。” 蒋少野慢悠悠地按键:“你是着急我啊,还是着急林改啊?” “半夜三更血口喷人,我看你洞房找不到门。”周礼则的回击却更冷静。 蒋少野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掐灭了烟恶狠狠回复,拇指几乎把手机屏幕按碎:“你懂个屁,满屋子都是牛奶味,美得我都要发酵了。” 可周礼则竟不再理他了。 蒋少野兀自盯了半天自己回的这句似是而非的挑衅,觉得有点脸热。 是撒谎,又不是撒谎。 林改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牛奶糖,还邀请他来“闻一闻”,这还不够他吹一壶吗?可是—— 可是林改在颤抖。 蒋少野低头,又点了一根烟,倚着阳台,望向楼盘上方微凉的月亮。 * 林改的手机闹钟在八点准时震响。 林改手忙脚乱地按掉它,脑子瞬间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蒋少野的房间。清晨的alpha信息素清新稳定,提神醒脑,他小心翼翼往床边挪了挪,才敢回身去看蒋少野。 蒋少野睡觉的样子也很霸道,仰面朝天,四肢伸展,一手摸着肚皮,一手展开给林改枕了一晚上。可林改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滚进他的臂弯里的。 蒋少野睡得很沉,眼底有淡淡的青影,方才的闹钟似乎完全没有惊动到他。林改想起他昨晚3点多才回家,也不知是不是每天都如此昼夜颠倒——他还说自己有时候会去送货,难道也是开夜班车? 林改只能尽量轻手轻脚地洗漱收拾,看见自己手心上的创可贴时有些发呆。最终还是将它撕掉了,一点刺伤早已愈合,出门贴着也不方便。 ——真是的,昨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他又循着记忆找到那一枝玫瑰花,一夜撂在客厅里,花瓣已有些委顿。他拿着花茫然四顾,发现吧台上正有一只纤细的空啤酒瓶,便洗净了盛好水,把玫瑰养了进去。 在林改遇见江应权之前,从没有alpha给他送过花。可江应权送花,是从荷兰包机空运到他家门口,大捧大捧地让林改惊慌失措,大清早出门上学,逃也逃不出去。比起欣喜,那时他的心情,或许更多是惶恐。 他很惶恐,他不曾想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