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降温了,最容易生病了,你先去你卧室躺着,我一会儿就把饭给你端上去。” 季乐鱼点头,和林非一起上了楼。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林非进卫生间帮他打了盆水出来,摆了摆毛巾,拧干后,帮他擦着脸。 “这里。”季乐鱼拉开领口,想让他帮忙擦擦肩膀,“好黏。” 要不是现在身体没有力气,只想躺着,他都想洗澡了。 林非看着他拉开的领口,能看到他白皙的肩膀,以及若隐若现的肩上的牙印。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推开季乐鱼的宿舍门时看到的那幕。 他抬起手,慢慢帮季乐鱼擦着肩膀。 季乐鱼懒洋洋的躺着,渐渐地松开了拉着领口的手。 “他看到了吗?”林非突然问。 季乐鱼抬头,林非在他的牙印上敲了敲,“这里。” 季乐鱼听着他这话,倏地笑了起来。 “当然没有。” 他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怎么会让别人看到。” 林非这才觉得之前那些不适,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帮你擦肩膀了?”他问道。 季乐鱼摇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非也不要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自己当时的那微妙的不舒服,是为什么? 因为他在照顾他? 可施旗也照顾过他。 因为魏豪举止亲密? 可是施旗也在打完篮球后,帮季乐鱼擦过脖子上的汗。 那难道是因为对方不是施旗,而是魏豪。 可施旗和魏豪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季乐鱼的朋友罢了。 但几乎是在下一秒,林非就在心里反驳道:不,他们当然有区别。 施旗是他熟悉的,他了解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季乐鱼的朋友。 而魏豪不是。 他对季乐鱼是朋友,是室友,是相处了一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熟悉而清晰的人。 可他对自己而言,却是一个陌生人。 他不了解魏豪,更不熟悉他。 他对他一无所知。 所以在他这里,他并没有可以照顾季乐鱼资格。 ——一个陌生人,有什么资格去照顾季乐鱼呢? 季乐鱼看着他低着眸,似是在思考什么,凑近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非抬头看他,季乐鱼的眼睛纯洁干净。 “魏豪。”他如实道。 季乐鱼不解,“想他做什么?” 林非难得的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绪很微妙,他又向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 他只是帮他擦着他的肩膀,又拿着毛巾摆了摆,帮他擦了擦脖子。 季乐鱼一边感受着他的动作,一边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什么。” “我才不信,没什么,你会想他?” 林非把毛巾向上移了一些,“真没什么。” “你不喜欢他吗?”季乐鱼见他不说,索性自己猜道。 林非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和魏豪绝交,只得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他。” 他说,“我只是不熟悉他,对他很陌生,所以今天,突然看到他在照顾你,有些惊讶。” “只是这样?” “嗯。”林非的动作慢慢上移,帮他擦起了脸。 季乐鱼想起什么的问他道,“那你刚刚说‘他看到了吗’,你不想他看到?” 林非擦脸的手顿了一下。 他自然不想魏豪看到。 他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怎么能看到季乐鱼衣服下的身体呢? “你还问我‘他给你擦肩膀了’,你以为他给我擦了?” “你那时候睡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口有些松,所以我才会这么以为。”林非解释道。 “你不想。”季乐鱼言辞肯定。 他盯着林非的眼睛,眼里有着明显的兴奋与光亮,“你不想他给我擦,也不想他看到,你在介意,是吗?” 林非:…… 林非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 可季乐鱼向来就在感情上比他更敏感。 所以,这也很正常。 “我确实有些介意。”林非如实道,“他对我而言,是个陌生人,我不是很愿意陌生人去照顾你,触碰你。” “尽管他是我的室友,我们朝夕相处,我们并不陌生。” “你想说什么?”林非温柔道。 季乐鱼笑了起来。 他笑得漂亮又狡黠,他看着林非,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他说,“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占有欲的。从小到大,我交朋友,我认识其他人,我和施旗他们出去玩,你都不会生气,也不会介意。” “可现在我知道了,你也是会介意的。” “你认识的人,你熟悉的人,你就承认他们是我的朋友,允许他们和我有肢体接触;可一旦对方你不认识,你不熟悉,你就觉得他们是陌生人,哪怕对方明明和我很熟悉,是我的朋友,你也不觉得他们可以和我太亲近。” “判断一个人可不可以和我亲近的标准,在你这里,从来都不以我和对方的关系为基准,而是以你和对方的相熟程度为依据,对吗?” 林非没有说话。 季乐鱼笑道,“如果今天我生病了,江景硕来照顾我,你会介意吗?” 林非看着他的眼睛,听到季乐鱼肯定的声音,“你不会,因为即使我和江景硕不是朋友,但是你熟悉他,你和他是朋友,所以你可以接受。” “甚至是闻人奕、聂弘,你的两个室友,他们照顾我,你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也是你熟悉的人。” “不。”林非开口道,“我不会让他们照顾你。” 季乐鱼有些惊讶。 林非平静道,“江景硕可以,闻人奕和聂弘不可以。因为你不熟悉他们,他们对你,也算是陌生人。” 季乐鱼明白了。 “所以必须是我们都认识的,有过长时间的接触,算是比较熟悉的人。” 林非想了想,没有否认。 季乐鱼低低笑了起来。 他从未想到林非对他的占有欲藏在这里。 这确实很难找,要不是他这次决心给他自由,和他分开去了不同的学校,他怕是永远也找不到。 他们从小认识的人就相同,接触的人也差不多。 他认识的,林非也认识。 林非认识的,他也知晓。 尤其是像施旗这种和他一起成长起来的朋友,林非对他简直太熟悉。 所以这自然不会激发他的占有欲。 他认识施旗也好,简皓也罢,林非都和他在一起,尽管他和他们没有来往,但是他也清楚他们相识相交的每一天,所以他很放心。 只有魏豪。 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