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笑了起来,说:“以后我给你拍。” “你什么样子,我都给你拍下来。” 江望舒一顿,即使段修泽未挑明,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这种时候,江望舒脑子里想了许多,然而面上不过过去了几秒,他说:“不用,我不喜欢拍照。” 段修泽看着他,将脸缩回了相机之后,按下快门,给江望舒抓拍了几张后将相机给江望舒,“你看看。” 江望舒接过看了一眼,相机之中的他,眉眼低垂,睫毛浓黑,在晨光之中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皮肤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呈现出温暖的、静谧的色泽,嘴唇饱满红润,又微微张开,恰是他说完话的那一瞬间。 第二张便是江望舒抬起眼看向镜头,眸子因为迎着晨光而显出浅淡的、像是琥珀一般漂亮的光泽,无可挑剔的五官,毫无瑕疵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见,那双唇反倒微微抿起,却也呈现出饱满的柔和感。 段修泽意外得抓拍得很好,光和影的运用都恰到好处,这让江望舒有些惊讶,问:“你学过?” 段修泽弯起唇角,说:“这个很容易,一天看书速成。” 江望舒低头看着照片没有说话,段修泽说:“我拍的怎么样?不好看么?” 江望舒说:“好看。” 唯恐说这个话显得他自恋,江望舒还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是照片好看。” 段修泽低笑道:“人更好看。” 江望舒抬起眼瞥了他一眼,心想,油嘴滑舌。 江望舒将相机还给他,段修泽说:“回去吧。” 两人在外面度过了一个暑假,即使回学校,也未曾让人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他们依然会拌嘴,但程度显然缓和了许多。 只是有一点,他们都没有挑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江望舒不问,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不需要段修泽给他什么承诺,也很清楚,就算有这段关系,大概也是不长久的,因此有一天过一天。 至于段修泽为何不提,江望舒也想过,但没有深想,否则会显得他有些蠢,段修泽不说,他也该庆幸的。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很久,直到毕业,两人都未曾挑破关系。 江望舒跟段修泽聊天变得频繁,会出去过夜,会拥抱,会接吻,但也是纯盖被子聊天,除了最后一步,好像什么都做了。 像是在谈恋爱,但两人都不提,并没有正式的恋爱关系。 这样留有余地的关系,江望舒因为一开始就觉得无法长久,所以始终保留三分冷静。 段修泽也同样如此,因此谁都没看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猫腻。 若是之前段修泽那个性子,顾头不顾腚,张扬至极,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瞒得这样好。 这一年,段修泽转移走了所有财产,连名下的房产都脱手完了,才怂恿了江望舒跟他私奔。 也是这个时候江望舒才知道这人并非玩玩,而是认真的。 江望舒承认那一刻自己那三分冷静顷刻间烟消云散,也变得不理智,不愿去想后果,咬咬牙答应了————理智点的话,都能想到他们俩根本是没有结果的,就算私奔,也不过是图一时之快。 私奔有什么用呢,在段家那个庞然大物面前,他们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江望舒从回忆之中抽离,没有继续想。 时间推移,没多久,天气越来越冷。 段修泽身体不舒服,这天便请假没去公司。 段珑放下工作来看他,一摸他额头,说:“发烧了,你出去了?” 段家财大气粗,暖气是一天24小时开着的,而且段修泽还年轻,身体也好,不至于病倒在床上起不来。 段修泽矢口否认,说:“我能去哪儿。” 段珑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过了一会儿,说:“先吃药。” 段修泽吃了退烧药,段珑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 段修泽想起有一段时间没看见阎惊墨了,便问了一句。 段珑说:“你爸爸很忙,他现在带了几个博士生,天天在实验室,你想他?” 段修泽笑了,说:“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一天看不见爸爸就囔囔,行了,您去忙吧。” 段珑给他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人一走,段修泽躺在床上就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这种情况维持有一段时间了,一入秋,天气一冷,他就腿疼,这种痛感,像是风湿病,整得他不敢去看医生。 年纪轻轻,就有风湿病想想也是极其丢脸的,而且段修泽现在不像是高中那时候都是课,上班因为已经坐到了副总的位置,所以时间还算宽裕,他会抽时间运动锻炼,不至于让自己的六块腹肌瘪下去。 他绝非四肢不勤,结果一出门就膝盖泛疼,又不敢看医生,就算在暖气很足的房间里,那股疼痛都退不下去。 让段修泽很烦躁。 最难熬的不过是软刀子割人了,更何况是骨头缝疼。 喝了药,段修泽也没睡,将江文翼叫进了房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对江文翼说:“我手机没电,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江文翼问:“是要联系太太么?我可以帮你联系。” 段修泽说:“不是,一个朋友。” 段修泽是知道江望舒和江文翼父子不和的,因此没有跟江文翼明说。 江文翼笑着将手机递给他,段修泽接过,刚打开,看江文翼还在,便下了逐客令,“江叔,你先出去吧,我没那么快。” 江文翼一愣,笑着应下了。 江文翼离开后,段修泽才打开通讯录,熟练地输入江望舒的手机号,结果出来了一个备注,上面写着“畜生”。 段修泽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几遍,的确是江望舒的电话号码,他看着那两个字,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尝试性给江望舒打了电话,果不其然,是被拉黑的状态。 段修泽:“……” 段修泽退了出来,将江文翼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删掉,喊了江文翼一声。 江文翼在门外听到段修泽喊他,连忙进来,笑着说:“有事吗?少爷。” 段修泽将手机丢给他,江文翼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伸手去接,结果没接住,手机掉在地上,碎成了蜘蛛网。 段修泽咳嗽了一声,说:“手滑。” 江文翼哪敢跟他置气,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正好我该换个手机了。” 他捡起手机,放进兜里,关心地问:“修泽,想吃点什么么?我让你季阿姨做。” 段修泽恹恹地看着他,说:“不用,你给我出去。” 那语气实在是说不上好,江文翼脸色变都没变,说:“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说完,便出去了。 段修泽想着江文翼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