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的不耐烦:“要杀要剐随你,我没兴趣打哑谜。” 曲夜勾了勾唇,心道难得啊难得,你也有这一天,说出口的话却不带任何攻击性:“反正也无聊,听我讲个故事吧,你好歹算救过我一条命,我也给你一条生路,听完我就放你走,如何?” “谁的故事?” “我,罗放,还有他。” * * * * 罗放渐渐意识到,谢沉渊是早有规划。 自十一那艘船上下来后,他们便从一处港口出发了。先是乘长途航班离开了那片星域,到达另一处交通中心,再经转两次短途轮渡,来到了整个帝国吞吐量最大的太空港之一。 港口既运人也运货,他们随着汹涌的人潮上了客运电梯。前几层都是短途旅行,人下去了能有三分之一,罗放不着急;再往后长途旅行,旅客又陆陆续续离开了一半,她情绪也还算稳定;待过了跨星域旅行的几层,她终于有点担心了,伸手拉了拉谢沉渊的袖子,示意他附耳过来: “超长途星际旅行的票都是要预定的。” 谢沉渊笑了,也有样学样,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放心,我有准备。” 可是换登船凭证的时候需要那个超长的校验码啊。罗放默默在心底补了一句,但看谢沉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没说出口。 电梯如今空旷了许多,四面透明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的高度已经接近港口顶端,正可以俯瞰脚下这宏伟的建筑。 从设计上来说,这座太空港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美”这一概念,但由无数自成体系的小系统构成的庞然巨物在有条不紊地安然运转,这场景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体现。 看着这一幕,罗放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人类如此渺小的想法,其他旅客应当也有同感,因为四周渐渐响起了或高或低的交谈声。 身处这种适当的喧闹中,她没有看谢沉渊,也知道谢沉渊并没有在看自己,两个人都盯着脚下的景色没有说话,只手拉着手,就足以将孤单的情绪掐灭在萌芽中。 很快,他们到达了最顶层。 出电梯后,旅客们大部分四散到了各处机器旁排队,对着腕上的光脑戳戳点点,是要调出校验码用以兑换登船凭证。罗放和谢沉渊当然也提前购入了光脑,却是完全的样子货——倒不是说东西用不了,只是两个人不想暴露行踪,就算连上了星网也不能登陆个人账号,也就更无法恢复数据,找到预定信息了。 故而他们先是去阅读了一番机器的使用说明,确认过仍旧支持手动输入校验码后,才放心排到了队尾。 “我们要坐哪条船呢?”罗放看着一旁屏幕上闪烁的航班信息,小声问道。 “六小时后,开往银河系第三悬臂的那艘。”谢沉渊很利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刚想再说点什么,前面的人已经验证完成,他便只得向前一步,开始手动输入校验码。 罗放有点诧异。 这个名词触动了她那颗差不多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心,她忽然猜到了谢沉渊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一个已经步入衰亡期、不再诞生新恒星的贫瘠星系并没有旅行价值,除非那里是人类的起源之地,繁盛文明的开始。 可——为什么谢沉渊会有这个念头?还非要如此的赶时间? 她思考不出答案,而那头谢沉渊已经苦笑着回过了头:“系统太老,数据长度超出了,走吧,我们去找这层楼的办事员。” 办事员就在大厅一角的小办公室里,正在悠闲自得地看剧摸鱼,大概是平时的工作太过轻松闲散,此刻见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居然有点兴奋,相当热情地开口询问谢沉渊需要什么帮助。 这就正中下怀了,谢沉渊笑眯眯说出刚刚编好的瞎话来解释自己如今的窘境,办事员听完后很认真地点点头,想帮客人解决问题的心意十分强烈,但业务不熟练,又翻了几分钟操作手册后才算打开了人工输入的页面。 “您请说,我帮您输入。” 谢沉渊于是便对着光脑念开了——其实是背,但背出那长文章一般的校验码未免过于显眼,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 第一遍没成功,再念一遍,也提示校验码不存在, 摸鱼办事员的工作热情很快消磨殆尽,看向谢沉渊的眼神就不由带上了几丝质疑。如果不是看着人长得斯斯文文很有文明气息,身边还站着个女朋友,他真要怀疑自己是被人找乐子的。 谢沉渊面对这质疑也没辩解,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是我刚刚哪里念错了,能麻烦您让我自己输入么?” 按照规定自然是不可以,但办事员已经被弄烦了,立刻就把那古旧的密码输入盘递到了他面前。 第三遍果然成功。 一旁的机器很顺利地吐出两个手环,谢沉渊拿起来后对着办事员道了声谢,就领着罗放往等候区的方向走去。 0190 在星际文中拯救alpha女上将134 震撼 在休息区等候四个小时后,他们顺利上了船。 票是头等舱的票,故而餐食无需操心,套房内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即便两人随身只带了临时购买的两套换洗衣物,也能够拥有相当程度的舒适生活。 洗过了澡,一天奔波造成的疲累似乎也一扫而空,罗放懒洋洋窝在床上用光脑看着帝国新闻,越看心里越没底——一派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异象。 当初曲夜是打了包票,要接着开船把后续可能到来的追兵引开的,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假如被追上了,罗放虽然不担心他有性命之忧,但也知道盛怒之中的罗熠绝不会让他好过,还有个身份最尴尬的十一。 正担忧着,谢沉渊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脚步声很轻,以至于专注于在光脑上划划点点的罗放无知无觉,直到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惊讶地偏过了头。 “怎么样了?” “没消息呗。”罗放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我哥哥他就会这招。” “倒也很合理。”谢沉渊笑着啄了下她的唇:“以不变应万变嘛。” “可是——” “可是”之后的话罗放没有说完,因为谢沉渊又一次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