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晋江文学城首发
掀起的裙摆下,是一双骨肉匀停的长腿,莹白细腻,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唯一美中不足概是高高肿起的双膝,泛着淤青。
司马濯心道,果然。
长指才触及她膝头淤肿,那闭眼昏睡的皇后就发出一声吃痛呜噎,连着两弯细眉都蹙起。
“啧,这么娇气。”
司马濯捉住她巧的脚踝拉向身侧,又从腰蹀躞带系着的香囊里,取出一个瓷白瓶子。
上好的跌打药油倒在掌心,他双手搓热,而后覆在她巧的膝盖。她要躲,他用力按住她的膝头,语气冰冷:“活该叫你跪那么久,疼也得受着!”
压着尾音,他掌心施力,不轻不重揉着淤青。
他的触碰,云绾是有感觉的,她感受到有个男人捉着她的腿,在碰触那不该叫旁人触碰的地方。
强烈的羞耻感叫她试图挣扎,可身体宛若束在一层牢密的茧里,使不上力气,眼睛更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腿的折磨总算结束,就在她以为他要罢手时,手又忽的被捏住,她眼睫颤抖。
司马濯捏着那纤细的手,一根根检查,的确在食指一侧寻到一道泛红划痕――
午后她蹲在观音殿里捡瓷片,他在帘帐后看到她的动作有一瞬的凝滞,就猜到是被割到。
“碎掉的观音,捡起来又有何用?傻子。”
司马濯面色阴郁,尤其想到她膝盖上的红肿和手上的划痕,都是因着想要怀上父皇的孩子,心口那股燥郁的火气愈发盛了。
看着那张睡梦里还委屈蹙眉的脸,他抬手用力捏了捏。
云绾眉心皱得更紧:“呜。”
“哭什么,说你傻还冤了你不成。”
司马濯手上动作没松,虎口掐住她的下巴,叫她两颊的软肉鼓起来,连着唇瓣也被挤得撅起,索吻似的。
“还是这副样子比较顺眼。”他淡淡道,胸前那股汹涌情绪有所缓释。
又玩了一会儿,看她快要哭出来般,司马濯这才撒手,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不知不觉,屋外的雨势转弱,淅淅沥沥敲打窗外芭蕉,又传来两短一长的声响。
司马濯慢悠悠撩起眼皮朝窗口看了眼,又收回目光,轻掸了下袍袖。
他抬手扯了扯薄被,长指不经意蹭过她的锁骨,略略一顿,有那么一瞬,他想在上头留些属于他的痕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她皮肤娇嫩,指稍用些力,就按出一道红痕。
淡淡的粉红痕迹落在雪白肌肤上,司马濯眼底升起一抹兴奋的疯狂,真好看――
若是在她身上留满属于他的印记……
光是想想那画面,便觉得周身热意窜动,长指从锁骨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最后点在她红肿的唇瓣。
“别着急。”他哑声道,不知这话是与她说,还是与他自己说。
薄唇蹭过那细腻雪白的颊,最后停在耳畔,她发传来的幽幽清香叫他嗓音越发喑哑:“不就是孩子,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云绾只觉那裹挟着侵略气息的浓郁檀香味快要叫她窒息,想躲开,却动弹不得。
直到一声冷冷的嗤笑响起,那人才从她身上挪开,周遭低低的气压也随之缓解。
她听到脚步声走远,又于一声微弱的关门声里,一切归于静谧。
危险解除了。
她这般想着,而后再也支撑不住混沌意识,昏昏坠入沉睡。
一夜雨初歇,山新绿,满目清新。
云绾是被玉簪叫醒的,睁开眼是玉簪担忧的脸:“主子,您可算醒了,奴婢唤了好半晌您都没动静,真是吓死奴婢了。”
云绾抬手按着昏涨的额头,嗓音有些虚弱:“现在几时了?我睡得很久?”
“现下已是巳时三刻了。”
玉簪弯腰扶着云绾起身,她脸色苍白虚弱,眼下还有淡淡乌青,不禁询问:“主子昨夜没睡好么,脸色这样差。”
昨夜……
云绾眉头皱得更深,手捧着额头,低低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头有些疼。”
玉簪状,连忙去了。
云绾脑中开始出现些零星画面,比如一双在她腿上抚摸的手,再比如耳畔那炽热的吐息。
她赶紧掀开自己的裙摆,除却膝盖上稍微消肿的红,再无其他痕迹。
手指又不禁抚上唇瓣,她记得昨天嘴里好像堵着些什么,叫她很是难受
是梦么,还是鬼压床?
不不不,这里是寺庙,佛光普照,诸神庇佑,哪来的鬼。
一定是自己忧虑太重,才做了这般诡异的梦。
思忖,玉簪已经捧了热茶过来:“娘娘喝杯茶水压压惊吧,早膳也备好了,等您梳妆好就用……咦,娘娘您这儿怎么红了?”
云绾喝茶动作一顿,顺着玉簪的目光看去,便自己锁骨处有一抹浅淡的红。
那红色很淡,若不是她肤白,很难瞧。
“难道昨夜有蚊虫?”玉簪自问自答:“是了,山蚊虫多,娘娘您细皮嫩肉,这才被咬了。”
云绾抿了抿唇,心里有种怪异感,可有说不出其他缘由,只顺了玉簪这个说法。
梳妆时,她随口问了句:“昨夜是你守夜吧?”
玉簪梳着头道:“是,昨夜奴婢和珍珠都在外搭得棚子里守着您,奴婢守完上半夜,坐在椅子里眯了两个时辰,下半夜换了珍珠守。娘娘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随口问问。”云绾淡淡道,心下也安定几分。
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怎会有歹人进来?自己肯定是被昨日的事弄的疑神疑鬼了。
自嘲一阵,她也不再多想,用过早膳,便趁着天气晴朗,与二公主一道下山去了。
一众僧人于门口恭送,待那长长的队伍离去,住持松一口气:“阿弥陀佛,幸好皇后娘娘慈悲讲,若换做旁人,咱们般若寺怕是再难保全了。”
目睹昨日情况的一干僧人也深以为然,纷纷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你们都给老衲记清楚了,昨日皇后娘娘拜佛之事,决不许往外透露半个字,否则……”住持苍老的脸庞无比严肃:“灭顶之灾,在劫难逃。”
僧人们皆知权势之残酷,一一应道:“吾等明白。”
住持颔首:“都散了,自去忙吧。”
僧人三三两两散去,昨日那个沙弥边走边与他师兄道:“那尊观音的碎瓷片寻不了,是被他们带走了么?”
师兄道:“概是吧。反正已经碎了,留着也没用。你啊,赶紧把事烂在肚子里,老实做早课去!”
沙弥摸着光脑袋,闷闷道:“知道啦师兄。”
这日午后,云绾才和二公主回到宫里。
当天夜里,晋宣帝来凤仪宫用晚膳,抵已从宫人那里知悉观音坠落之事,他席上并未多问昨日拜佛之事,以免叫云绾更伤心。
但他越是这般体贴,云绾心头愈发酸楚,夜里入睡时,她紧紧窝在晋宣帝的怀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晋宣帝知道她在哭,泪水都浸湿衣襟,贴着他的胸膛,轻叹了口气,他轻抚她的背。
时无声胜有声。
转过天去,公主入了宫,问起云绾求佛之事。
云绾如实说了,公主先是诧异,而后干巴巴挤出笑来安慰:“那种荒野庙的菩萨,作不得数!要我说,还是慈恩寺灵验,不然姨母再去慈恩寺拜拜?”
“算了吧。”云绾挤出一抹疲惫苦笑,垂眼盯着茶杯里悠悠浮起的叶片,低低道:“若真是天意,我也懒得再折腾了。”
坐胎药,她吃够了;怀个子嗣的压力,她也受够了。
既然家里已给她指出另一条道,她也不必再给自己套枷锁,就按照那法子来吧。
“五皇子是个老实孩子,好好栽培,应成器。”
“这……”公主微怔,触及云绾眼底的苦涩,也明白过来,轻叹道:“姨母说的是,五弟他……是还不错。”
说到这,她忽的想起什么,抬手将左右挥退,又将凳子往云绾身边挪了些,低语道:“姨母,其实你不必太沮丧。咱可现在扶了五弟,等到日后我弟弟家的宏儿长,再叫五弟禅位给他!反正叔叔传位给侄子,古时又不是没先例。”
云绾面上闪过诧异,没想到公主竟想得这么远,皇孙司马宏如今也才两岁而已。
“姨母?”
“嗯。”云绾回过神,敛眸道:“那些事之后再说吧,现下当务之急,是将五皇子和安昭仪笼络过来。”
公主颔首:“姨母说的是。”
云绾吩咐公主:“我出宫多有不便,你这两日抽空回府上一趟,将我的决议告知你外祖父,好叫他做好安排。”
又闲坐聊了半个时辰,公主从凤仪宫告退。
彼时春光正好,嫩黄色迎春花在和煦微风摇曳伸展。
云绾倚在雕花木窗旁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吩咐着玉竹:“听闻安昭仪擅调香,本宫近日睡不安稳,想问她否在香道上调息一二,你去请她过来坐坐吧。”
玉竹屈膝称是。
待人退去,云绾托腮怔怔看着窗外春光,思绪随着柳絮纷飞。
若是她没入宫的话,刻应当是与府中诸位姊妹们踏青游玩,或是无忧无虑地在家中绣床睡着午觉吧?
哪像现在这样,为子嗣发愁,为笼络人心发愁,为朝堂夺嫡局势发愁…
“唉。”她幽幽叹口气,只望之后一切顺利吧。
“做梦。”
三皇子府内,暗卫跪地汇报着近日云家的动向,其中也包括公主去云府的事。
檀木桌案旁,司马濯手执长柄香勺,拨了拨香炉里的灰烬,端的是气定神闲:“一家子靠女人维系荣华的废物,还想靠着老五那个废物复起,可笑。”
暗卫低头道:“主子,是否给云家一个警告?”
云家二爷云士晟玩忽职守、贪污受贿的证据,早两年就到了殿下手中,本来参上一本,就足够云家二爷喝一壶了,不说人头落地,贬职流放应当不难,这于本就人才凋敝的云府而言,无疑会是个打击。
只是不知为何殿下一直压着不发作。
“不必。”
司马濯将香勺搁在一侧,拿起帕子慢条斯擦着手指,嗓音淡漠:“一群跳梁丑罢了,想收拾他们随时都可以,不急于一时。”
暗卫应道:“是。”
司马濯又道:“司马涵那边如何了?”
暗卫神色一凛,态度也愈发谨慎,压低嗓音将四皇子府的情况禀告一番,末了,补充道:“属下觉着,四皇子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