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旋即意识到什么,他竟能进到她寝殿,外面那些守着的宫人怕是早已被他收买,或是调换?
司马濯看着她由错愕到愤懑的目光,收回了手掌:“太后比我想象中的要识时务。”
云绾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嘴里“呸呸呸”好几声,扯着被子用力擦拭着嘴唇,仿佛被他触碰之处布满脏污。
司马濯黑眸暗了暗,看着她把嘴巴都擦红了才停下来,心底不禁冷笑。
好,好得很。
等到日后,她有本事就把这身皮给擦褪了!
“你怎么会在我的寝殿?”
娇叱声在馨香的帷帐间响起,司马濯抬眸看去,便见她紧抱着被子坐起,一双乌眸满是愤怒与惊惧,正一错不错盯着他。
“儿臣有事要问皇后。”他淡淡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问?这深更半夜,你未经通传,私自出现在我寝殿,甚至是床头……”云绾咬牙,羞愤难当:“你的规矩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事情紧急,儿臣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
“……”
见他毫无离开之意,云绾身前的被子抱得更紧,冷声道:“司马濯,便是有再紧要的事,也等明日再说。现在本宫以太后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出去,否则我真的喊人了!”
司马濯好整以暇看她一会儿,直到她快抵抗不住他的注视,他才开口:“太后要喊谁?”
不等她答,他继续道:“永兴么?”
云绾一怔,而后想到什么,霎时狠狠抽了口冷气,惊恐万分地望着他。
他突然提到永兴,难道……知道了什么?
司马濯睇着她陡然变幻的脸色,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事物般,环抱双臂,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冷不淡道:“不愧是云家的血脉,一脉相承的阴毒。”
云家两个字叫云绾眼皮猛地一跳,再看司马濯这副淡漠神色,一颗心更是直直往下坠,她身子不禁朝前倾去,惴惴问道:“你把永兴怎么了?”
司马濯挑眉:“你觉得呢?”
这戏谑般的反问,叫云绾眼前蓦得一阵发黑,撑在床边的手也不禁握紧:“你别伤害永兴!她怎么也是你的姐姐,而且、而且……她什么也没做……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太后未免也太偏心。”
司马濯笑了,弯下腰,抬手扼住云绾的下巴:“太后作为嫡母,不该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么?现下是大公主密谋取我性命,您反过来叫我别伤她?”
他手上力气很大,云绾被她扼得下巴都发麻,眼里有泪意氤氲,不知是被捏疼的,还是被惊恐所致。
“她只是承受不了陛下驾崩的事实,一时糊涂才生出那等想法。濯儿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啊!”
一个“较”字还没出口,男人的掌心力气加重,叫云绾再难开口。
他浓眉蹙着:“不许再我唤濯儿。”
云绾:“……?”
考虑到现下自己势单力弱,她只得顺着他:“好…好,我再不这样唤你。”
司马濯面色稍霁,手上力气也卸了大半。
“三殿下。”
云绾强忍着被掐着下巴被迫仰头的屈辱,低低请求着:“求你看在你父皇的份上,看在永兴是你皇姐的份上,你放过她一回吧,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她,绝不让她再生出此等糊涂念头……”
司马濯斜乜看她:“太后这是在求我?”
清冷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嘲弄。
霎时间,云绾心里屈辱更甚,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想到大公主这会儿可能就在司马濯手里,只得咬了咬唇,闷闷道:“是,我在求你。”
半密闭的幽静床帷间忽的响起两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两息过后,那人嗓音陡然变冷:“你求我,我就答应?”
云绾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羞恼地看向他。
司马濯也垂下眼,静静望着身前这张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小脸,以及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纤娜身躯。
因着从睡梦里惊醒,她一头如云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逶逶遮着她大半的身子,单薄寝衣之下隐约可窥见腰肢曲线,原本紧紧抱在身前的被子不知何时松开,凌乱的领口微微松垮,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甚至还能看见她淡蓝色小衣上绣着的兰草……
感受到那投来的目光越发炽热,云绾心下大骇,赶忙推开男人捏着下巴的手,另一只手急急扯着领口:“你混账!”
她呵斥,语气却带着哭腔的发颤,便是裹紧了被子,也依旧抖得厉害。
看上去既可怜,又叫人想狠狠欺负。
司马濯喉头微滚,少倾,他抬手掀起一侧的帘子,叫外头的烛光透进来更多,这才哑声道:“既然太后开口相求,那暂且不动大皇姐了。”
云绾一怔,诧异看他:“真的?”
“太后放心,父皇丧仪期间,为人儿臣,怎能杀他的长女呢?”
云绾被他话里那个“杀”字惊得心头骤凉,他开始竟想杀了永兴!?
下一刻,他又抬手勾起她的脸,清隽眉眼间笑意温润:“至于丧仪之后,她那条命能不能留住,就看太后的表现了。”
她的表现……
云绾浑身僵住,一时觉得天旋地转,耳畔又开始嗡嗡作响。
等她再次回过神,身前之人已然离去,殿内空空荡荡,只余灯台上的蜡烛在静谧空气中荜拨作响。
泪水无声从颊边滚落,云绾揪起被角狠狠擦着自己的下巴,娇嫩雪肌很快擦得泛红。
“禽兽、禽兽!”
她难掩悲愤骂着,可越骂越是郁结于心,最后伏倒在床,紧握的拳砸着床榻,悲恸流泪:“陛下,陛下……”
晋宣帝才走不过两日,他便放肆至此,深更半夜,堂而皇之闯入她的寝宫,还对她动手动脚,极尽折辱!
现在还拿永兴的性命要挟她,看她以后的表现?
这般无耻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云绾记不清她在心里骂了司马濯多少遍,她只知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也不知道。
再次被玉簪唤醒,她两只眼红肿得压根没法看。
问起玉簪昨夜在何处,玉簪道是昨夜珍珠和玛瑙守夜,她也睡得格外得沉。
云绾听罢,再看珍珠、玛瑙二婢,只觉遍体生寒――
司马濯是何时收买了这两人,亦或是,这两人从始至终就是他安插进来的。
前者让她觉得心冷,若是后者,则叫她觉得可怖。
梳妆完毕,云绾匆匆扫过两婢,什么也没说,只带着玉簪前往祥平宫,主持第二日的丧仪。
一直到朝哭奠礼结束,大公主的身影都未出现在灵堂之上。
“云娘娘,听说大姐姐悲伤过度,病倒了才没来,真的吗?”二公主和三公主围到云绾身旁打探:“那她现在在哪个殿歇息,我们晚些去探望她。”
云绾哭得干涩的眼睛闪烁两下,看向两位公主:“谁和你们说永兴病了?”
二公主道:“三皇兄啊。”
云绾:“………”
慢慢掀起眼皮,她盯着天子棺椁前那道披麻戴孝的高大身影,语气麻木道:“是,她病倒了。”
她不知道宫里还要病倒多少人。
她只知道,“病了”,总比死了好。
这一日的丧仪还算顺利,除了有几个妃嫔体力不支晕倒过去,再无其他动静。
云绾现下已别无它想,全然抱着平静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态。
然而,在这诡谲动乱的时局之下,她这点期望也成了奢望。
这日夜里哭临结束,云绾才在偏殿缓口气,外头忽的传来玉簪急急忙忙的禀告声:“娘娘,不好了,大殿下和三殿下在灵前打起来了!”
云绾手中杯盏“唰”得坠落在地,她猛然起身:“什么?”
玉簪道:“是啊,也不知为得什么,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一想到大皇子行动不便,又是个斯文守礼的宽厚人,哪里打得过历经沙场、心狠手辣的司马濯?
云绾再不敢耽误半分,提起裙摆匆忙朝灵堂赶去。
她怕再晚一步,司马濯那个活阎罗会把她的大外甥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云绾:一个个小兔崽子累死我好了!
再次提醒,本文强取豪夺,且占比不小。
这篇文涉及的题材,宝子们从文案也看得出,作者是有多爱撒狗血(真的是之前连写几篇纯甜文,给我写腻了,所以开了这篇比较冷的狗血文,打算自己产粮爽一把orz,我写的开心你们看得开心,那就最好啦!如果有宝子不好这一口,别为难自己,下本我写纯甜文,咱们再约呀!(鞠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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