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提哪壶。” “?”沈靖川道,“又关我的事?” 沈兆庭也喝了口水,没理他。 沈靖川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真没王法了,在外作威作福,回来家还窝里横,我看你是要上天。” 沈兆庭把初宜的空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快吃,吃完回家催思行给你找儿媳妇儿。” 正是饭点,走动的人很多,有吃完要走的,也有正在找包间的。 初宜怔怔地往前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木木地重复着洗手的动作。 这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沈靖川他们几个半真半假的抱怨,如同当头棒喝,敲醒了她。 是啊。 她骗谁呢。 “追求行为被误解”,在他身上,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乌龙? 是他不愿意戳穿,初宜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而且,沈兆庭不是不知道,更不是不拒绝。 初宜自嘲地想,他只是对她有一份额外的舐犊之情。 用词也许不太准确,但他想要照顾初宜的面子,尽己所能维护这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对于这一点,此时此刻,初宜理解得非常到位。 那些行为,比起追求,更像闹剧。 她嘴上说着不愿意,却还是又给他增加了不必要的负担。 初宜为自己前面十几天的病急乱投医感到脸热。 等她走出卫生间,在回包厢的路上,遇到了刚还坐在包厢里热闹的一群人。 书晴正跑过来找她,也是满脸的严肃。 “阿姨住院了。” 沈兆庭的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初宜和书晴坐上去以后,就如同离弦之箭,朝医院疾驰而去。 家里的佣人守在抢救室门口,磕磕绊绊地解释刚才的情况。 到了睡觉时间,老太太下楼来找了本书,准备带到卧室去看,刚出书房门,就晕了过去。 等在抢救室门外的几个人,全都脸色肃穆。 初宜站在沈兆庭身边,半小时之前那些灰败的情绪,在此时都烟消云散,满心只有对老太太的担心,还有对沈兆庭的。 她悄悄地转脸看他。 沈兆庭站得笔直,两手垂在身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很用力,能看到绷紧的筋骨,薄唇微抿,整个人都是一种蓄着力的极度紧绷的状态。 直到老太太被推出来,进了病房,众人的紧张情绪,才稍稍减缓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她一直都没醒过来。 老爷子因为着急,血压也不稳定,在隔壁病房。 眼看着夜深了,不管怎么样,都等第二天再说的时候,护士走出病房,不确定道:“患者要见人,川儿,嘉嘉?” 沈兆庭告诉过初宜,因为出生时,父母年纪都很大了,没精力照顾,所以,他由沈靖川带大,沈令嘉由他小姨带大。 可是,他没说的是,当年,沈靖川年富力强,正是施展拳脚的时候,带他回去的次数,远没有他小姨跟家里走动得多。 到最后,三兄弟都长大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手背是有区别的。 在此之前,初宜对此没有多大的感触。 一个原因,她不是沈兆庭,还有就是,他们都长大了,对亲情的需求到了人生中最薄弱的年纪,至少,不再是会因为想家而哇哇大哭的时候。 兄弟三人的关系也一向和睦,沈家大聚会,也一向都父慈子孝,母慈子孝。 当下,初宜就眼睁睁看着,沈兆庭在护士说出“患者要见人”时迈出的那一步,在听到“川儿和嘉嘉”后,又猛得顿住。 沈靖川和沈令嘉也都急得焦心,一窜身就往病房里进,根本没来得及想别的。 沈兆庭在门口站了会儿,推开半扇门,听了几句,知道她出了危险期,才又把门合上。 初宜要在沈老爷子的病房门口守着,以防有意外要叫护士。 等沉思行赶过来,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就跑去摁电梯,比今天下午飞奔下宿舍楼见沈兆庭时心切百倍。 他很好找,就站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坛边,挨着垃圾桶抽烟。 初宜隔得远远得看他,想抱抱他的想法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却被冷风吹出一分清醒。 她没有立场,也不能再自欺欺人,利用沈兆庭对她的容忍,频频去踩他的红线。 玩笑或认真,旁人都喜欢说他的冷酷和不讲情面。 初宜在他身上体会得最多的,却是他无声的温柔。 利用这种温柔,未免太可耻了些。 可是,沈兆庭发现了她。 出乎初宜意料的,沈兆庭也没有忽略她的意思。 他先摁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拍了拍自己,是个散烟味的动作,然后重新看向初宜。 她的眼泪没有掉出来,但是满满地蓄在眼睛里,强忍着不掉下来,两个眼眶通红,反而更可怜,也倔。 “过来。” 那一分清醒瞬间被抛到脑后。 她怎么舍得丢下他? 初宜应声而动,乖乖走到他面前,眼里的泪意更重。 沈兆庭轻轻叹了口气。 顿了顿,沈兆庭才捏着她的肩膀,又向自己身边拉近一小步,拿另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顺手理了下她被风吹到眼角的头发。 “多大点事。” 可这句话,非但没起到安慰作用,啪嗒,啪嗒,眼眶再也承载不了过重的泪水,成串滑过初宜的脸蛋。 她紧紧抿着唇,可还是能看到下巴微微颤动,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这下,简直就像是被沈兆庭那句话给惹哭的。 外面风大,她这种哭法,伤心又伤身。 沈兆庭没再说话,默默地侧过身,挡住风口,又把她按进怀里,一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是安抚的意味。 另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发丝柔软冰凉,被风吹着,缠在沈兆庭的指间。 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从他的胸膛传出。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 沈兆庭的动作顿了顿。 之前,在婚礼上,喝了酒,哭着撒泼时,都说不出口的话。 再之前,偷偷握他的手被发现就吓得肝胆俱裂,好几年不敢说的话。 今天,此刻,站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坛边,夜风呼啸,秋意肃杀,虽然被沈兆庭抱在怀里,但气氛与浪漫和暧昧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就这么讲了出来。 不讲道理,没有预兆。 她什么都来不及考虑,心情之迫切,让她就算要做这种剖白,对她来说,都没有之前想象中一半的艰难。 不再逃避,也不避重就轻地装作活泼,只要急急忙忙地把话全都讲出来。 “其实,刚来北城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你的,不过,那时候还小,可能就是觉得你很帅,还有崇拜。” 说出这